元旦舞會如期而至，嘉行學校不大，冬天天氣又太冷，歷來都是租賃附近小型會場。但也依舊容納不了所有學生，參加舞會和晚安的名額有限，除了每個年級前TOP5的學生，其他都是抽簽而來，算上學校領導和特邀嘉賓也就是校董和贊助商們，也得有近三百人人。

而這一切的統籌協調除了負責老師，大部分都由學生會進行。為了讓晚宴更為豐富，現場的演奏和表演都會由學校各社團負責。這也是為什么林莜莜在失去監管資格前那段時間，對許之言不再是寸步不離。合情合理，只可惜并沒有人體諒。

林家是在當天就收到了唐子殊秘書的電話，對方友好的表達了大半年里林莜莜對許之言的照顧。

“林小姐有自己的生活和目標，額外再照顧一個同齡人已經是萬分感謝。之言小姐也不愿意成為林小姐的負擔，特別跟唐總說明情況。Boss很是體諒，特意讓我來電告知林總，之后不再麻煩林小姐來來回回接送陪同了?！?/p>

話里話外都是感謝和體諒，卻讓林父越聽越來難受。

“你怎么回事！不是說已經跟她成朋友了嗎！……”父親的呵斥，母親的埋怨，只有林莜莜是懵的，怎么就不需要她了。

同樣，面對盛君衍的詢問她也是懵的：“我跟你已經說過情況了，我也不知道江牧瓊怎么就跟許之言扯上關系了啊！”

“我知道了?！憋@然，對面的男生沒有全信。

“也可能是因為唐子殊？”林莜莜思慮再三，咬了咬牙還是開口說了內情，“許之言跟唐家小叔的關系比我想象的密切?！?/p>

“不可能！”盛君衍微微瞪大了眼睛，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就矢口否認，“江牧瓊是我的朋友，我們從高一就認識了，他跟唐家有沒有關系我一清二楚?！?/p>

“可……”可她也想不出來為什么江牧瓊會做她之前做的事情，照顧許之言。除了唐子殊，她沒有任何理由。

“算了，我自己會跟江求證?！笔⒕軉柷宄约合胫赖?，就準備離開，低頭思索片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既然你知道許之言和江并沒有在一起，有人問起來也該解釋解釋，畢竟她是你妹妹?！?/p>

她沒有解釋嗎？她也是剛剛才知道，為什么你這么關心許之言……思索越多，林莜莜的臉色越差。望著男生離去的背影，她心里說不出的難受。為什么要牽扯出唐子殊，或許是因為下意識覺得盛君衍或許對這個消息會感興趣，可盛君衍堅定的回復卻讓林莜莜有些后怕了，畢竟兩家都不是她能夠招惹的。是對方都太過友善，讓她差點忘了她之前是如何謹慎。

盛君衍可能是不在乎，夏淮州則耿耿于懷。他和盛君衍從小相識，高中認識了江牧瓊和余晨，也算是有了幾個好朋友，經常同進同出玩玩鬧鬧，然而卻因為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許之言，導致他的圈子失去了原有的平衡，夏淮州睚眥必報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輕易讓這件事情過去。

他不會為難認定的朋友，只記住了罪魁禍首——那個蹬鼻子上臉、自以為是的轉學生。

“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野丫頭，也就江牧瓊當作個寶貝?！毕幕粗菡{查完許之言的信息，對這人更加嗤之以鼻。

嘉行的元旦盛會新年前一天如期而至，沒有參加晚宴的同學在學校好好熱鬧了一番，而獲得舞會名額的學生有些則早早就到了會場開始等待晚上的到來。對于他們而言，這并不只是一場舞會，更是和學校中的佼佼者打交道，相互認識積累人脈的好時機，當然也是一些少男少女青春萌動的好場合。普通學校都在嚴防學生早戀，可嘉行的學生們都有著清晰的認識，他們未來的另一半或許也就是這個圈子里的某位。

學校的熱鬧與許之言仿佛毫無關系，她被江牧瓊按在他教室，等他忙碌完一起去會場。

“你提前吃一點，晚上估計也沒有很多時間吃東西。”江牧瓊又給她送了點小吃，唐越慣來在舞會深受歡迎，作為舞伴的許之言估計也沒辦法好好休息。

“啊，那我餓了怎么辦?！眳⒓游钑敲绰闊┑膯幔吭S之言發愁，很是苦惱。

“我一會跟唐越學長說一下?！苯镰偹妓髌桃仓荒芟氲竭@個方法，他也總不能一直盯著許之言，他也有舞伴，需要照顧另外一位女生。

“江牧瓊，你趕緊的！”一聲吆喝，江牧瓊應了一聲又去忙了。許之言安安靜靜吃著東西，漫無目的地四處打量。唔，學校過節是這樣的??？好像游樂園哦……

在某個角落，有個男生給某個聯系人發去消息：他們還沒有走??！

等江牧瓊終于交接完事情，已經到了下午。

“我們得趕緊過去了，不然你都沒時間做妝造。”男生收到唐越友好的詢問，才想起來許之言需要化妝換衣服。趕緊拽上神游在外的人往校外走，車子早早已經等候在外邊。為了方便放東西，大家基本都是安排自家車輛接送。

白色西裝，難得梳起頭發露出整張帥臉，氣場全開的男生依舊沒什么表情，倚靠在墻上，單手刷著手機，等著自己的舞伴。“喲~~”輕佻的口哨聲，讓盛君衍側目，是夏淮州和余晨以及他們的舞伴，“盛哥今天夠帥?。　?/p>

“牧瓊還沒有來？”目光落在四人身后，長廊上有其他人走動，卻沒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身影。

夏淮州一秒變臉：“他估計還在陪小情人吧?！?/p>

盛君衍皺起眉，難得有些嚴肅：“他們沒有在一起，這事兒沒那么簡單?！?/p>

“得了吧，就那勤快的樣子，還不叫在一起啊？”夏淮州不愿意多言，目光看到從房間出來的林莜莜，“林同學今天很漂亮啊！”

是很漂亮，白色長禮裙上繡著粉色的花朵，隨著走動若隱若現，得體的剪裁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細腰，搭配了一整套珍珠首飾。不張揚，卻也是精心打扮過的。雖然會場都開著空調，在冬天這般穿著還是冷的，可林莜莜手上明明拿著件白色的皮草外套，卻沒有穿上。

“時間還早，去休息室先吃點東西吧。”盛君衍站直身體，收起情緒，直徑往電梯間走。林莜莜頓了一下，跟了上去。

為了避免許之言不舒服，江牧瓊在場地特意給她開了一間房，方便她更換衣服。

“學校給女生專門準備請了化妝師團隊，你換好衣服后我帶你過去?！苯镰倢⑹掷锏拇笮《Y盒都放在了沙發上，“你之前說你自己帶配飾，在哪？”只要不適合，他還額外準備了一套。

“在這里！”許之言拍了拍自己的書包，有些開心。

行吧，估計得用他提前準備的那套。

“我去隔壁房間換衣服，你換好了跟我說，我送你去做妝造?！苯镰偛环判?，還是叮囑了一句，“你可以先洗個澡?！?/p>

女生洗漱、吹頭，再換一套衣服要多久呢，江牧瓊也不知道，但總該沒那么快。吹完頭發，換好西裝的男生還在戴手表，門已經被砰砰敲響。

開門，披散的頭發落在纖細的脖子上，不施粉黛的少女因為剛洗完澡，臉頰透著一抹紅暈，明亮的眼睛在看到他的時候閃過光芒：“你好慢哦！”

在多年以后，江牧瓊還會想起這一幕：怎么會有人頂著一張明媚的臉，穿了一身高定禮服，卻裹著厚實的羽絨服，手上還拎著個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