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晌后,蔣正璇緩緩抬步,慢騰騰地朝他走來。露臺上布滿了青蔥粉綠的各種花草,中間是大大的U型沙發,白色亞麻松軟墊子,配上淺咖深咖的同材質抱枕,一眼望去就覺得讓人無比放松。
聶重之在她耳邊問道:“你喜不喜歡這樣的風格?如果不喜歡的話,你可以隨便換?!?/p>
換他的頭,她有這個時間寧愿多去梁姨的基金會做義工,哪怕是免費掃大街也比在這里舒服。蔣正璇側過頭,戒備地避開他:“你讓我來干嗎?”
聶重之也不為意,指著某處:“看見沒,那里就是你家?!?/p>
視線所及,只看到白墻黑瓦的屋子和一片綠色庭院。
蔣正璇淡淡道:“你就是讓我來看這個的?好吧,我已經看到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聶重之這時也繃不住了,把手里的香檳酒杯“啪”一聲擱在茶幾上:“你走走試試!”
蔣正璇抬頭瞪著他,沒吱聲。
一時間,整個露臺安靜之極,只余風聲輕輕從耳邊淡淡掠過。
蔣正璇咬著下唇,全身戒備。聶重之的視線落在她因咬著而鮮紅欲滴的唇上,再咬下去……再咬下去都快要出血了……他惡狠狠地道:“不許咬嘴巴?!?/p>
蔣正璇別過頭:“要你管!”
雖然這么說,但她還是聽話地松開了貝齒。
蔣正璇就這么一個聽話的小動作,聶重之察覺到自己的火氣慢慢地熄了下去。
聶重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斜睨了她一眼:“你準備這樣子站一個下午?過來坐?!?/p>
蔣正璇怕再僵下去,聶重之他不知道會出什么招??伤蛉~英章電話的畫面記憶猶新。于是走到離他最遠的角落,取了一個白色的亞麻抱枕,戒備十足地坐下來。
見她乖巧聽話,聶重之嘴角露出淡淡的一絲笑意。取過了托盤里頭擱著的水晶酒杯,倒了杯香檳,遞給了她。
蔣正璇嫌惡:“我不喝,我現在什么酒也不喝?!?/p>
那件事情的后遺癥太恐怖了,以至于她現在見酒就發憷,哪怕是香檳,她也不敢沾。
若是蔣正璇只說一句不喝的話,聶重之的火氣估計又要上來了??伤f她現在什么酒也不碰,倒似解釋一般。聶重之也知這句不是敷衍,心底舒坦了些,便也不勉強她。遂脾氣甚好地起身去屋內取了瓶礦泉水,擰開了蓋子,倒在杯子里,擱到她面前:“那就喝水吧?!?/p>
蔣正璇視線落在遠處,側著頭也不搭理他。聶重之不以為意在她邊上坐了下來,端著酒杯,抿了數口香檳,冰涼的液體順喉而下,在這流光鮮媚的天氣中,又有她在旁,舒服得直欲叫人嘆息。
聶重之許久不說話,視線落在她抱著靠枕的手,十指纖纖,玉石一般的粉嫩剔透。想起那晚,她藤蔓一般地纏繞著他的脖子……
聶重之緩緩地伸手,輕輕地握住,蔣正璇一甩,想用力抽出,只聽聶重之的聲音響起:“別動,這是我們第一次這樣好好地坐在一起。”又是那種低低沉沉的嗓音,像帶了磁性一般的誘人。蔣正璇見他行為怪異,怕一個不小心又招惹到了他,索性也就任他握著了。
兩人就這樣的不言不語。聶重之的食指一點點地在她手心滑動,像是蜜蜂采蜜一般的輕觸,癢癢麻麻的。那種感覺一點點蔓延開來,隱隱似到了心頭。
好半晌,聶重之才開口,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語氣,低低地道:“你說說看,我有哪里比不上葉英章?”
他的聲音又低又柔,竟似呢喃嘆息一般。加上他問的這句話,也古怪得緊。蔣正璇只覺心里怪怪地,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聶重之長長地嘆了口氣:“你自己都說不上來,是不是?我左看右看的,覺得你那葉英章也不過如此,瞧不出哪里有半點好。你倒說說看,他有什么比我好的?”
他哪里比不上葉英章了。論家世,且不說他位高權重的那位伯父,單他們聶家,就在洛海城盤根錯節,根基深厚。葉家雖然不錯,可也是葉英章爺爺那一輩的事了,現在那里能跟他們聶家相提并論。論身家,他是電商新貴,拋葉英章多少條街也不知道,就算論長相,他也不比葉英章差半分。可是她為什么就不能正眼瞧他一下,對他好一點呢?
蔣正璇哪容得聶重之這么說葉英章,她心頭本就窩著口氣,一聽之后,便涌了上來,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獅子護衛領地一般地反駁他:“葉大哥他什么都好,什么都比你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