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年末,這是筱雅爺爺奶奶在出租屋里過的第四個春節了,今年的春節剛好輪到筱雅坐月子,而她的父親每年到這個時候都會帶著兒子如約而至。年三十的上午筱雅正躺在床上休息,聽到了外面停電瓶車還有父親說話的聲音。她知道他帶著自己的兒子又回來了,筱雅披了件外套起床向房門外走去,正好父親也剛剛進屋筱雅和他面對面。父親看的筱雅沒說話,而筱雅也是看了他一眼后,就去了隔壁屋子沒再和他說話。
金鋮依舊是對老丈人客客氣氣的,看到他回來禮貌的叫了聲爸。潘國棟也點頭回應的他。看到金鋮跑到外面冒煙去了,他也出去和金鋮聊了幾句。
而他的兒子一回來從書包里拿出了平板,就坐到沙發上打游戲去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看到筱雅走過來就只是看看她,就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樣。
筱雅看了看眼前的弟弟臉上目無表情轉頭回到了房間里去了。這次回來潘國棟沒有像前兩次過年的時候那樣事先給母親紅包,他覺得這次母親看在孫子的份上應該會給的。看到母親他們正準備的中午的飯菜,他去幫忙燒菜了。
今年的過年又是一個暖冬,即使穿著棉服但還是不會覺得很冷,房間內因為小寶寶的關系打著空調,筱雅望了眼還在熟睡的寶寶便不再打擾她自己也回床上休息去了。
隨著房間外的菜香味傳來,筱雅起身看到方桌上已經擺滿了一桌子的菜,奶奶看到筱雅出來了說“趕緊過來吃飯吧?趁現在寶寶還沒醒,要不然待會兒又吃不成了。”
好的。筱雅坐了下來。
潘國棟從廚房出來叫了還在打游戲的兒子吃飯。自己跑到外面的水池里洗手去了。
今年的年三十還是他們幾個人,爺爺奶奶,筱雅,金鋮,還有筱雅父親和他弟弟。六個人端坐在飯桌前,安靜的吃的飯。那女人第一次回來過了一次春節后,連著幾個春節就沒再回來過。不知道是自己覺得沒有臉回來,還是壓根不屑回來,知道即使回來了也不會待見她。對爺爺奶奶來說她不回來反而好,至少安靜許多。潘國棟心里也知道拿房子還早,所以這次回來也沒有提房子的事情。金鋮照舊跟以往過年一樣給潘國棟的碗里滿上了酒,和他小酌幾口,瞎聊聊。他兒子吃飯還是自顧自的,看到哪個好吃的就一直往碗里夾,父親呢也是任由他去,不說他。
筱雅看了這個對她來說很陌生的弟弟,飯桌上除了兩人偶爾的眼神交流,沒有說過一句話,他不叫她一聲姐姐,她也沒有叫過他的名字。什么同父異母的姐弟在他們這里只是名義上的,即使有些血緣,也都因為父母的關系而早已磨滅殆盡,名存實亡了。
午后姑姑帶著她那條中華田園犬過來了,正好看到潘國棟在水池邊擦洗的釣魚竿,他那個兒子手上提了個水桶在旁邊催促著他“老爸,好了沒有,快點釣魚去了。”
姑姑看到也當沒看到直接進屋去了。等潘國棟帶著兒子走了后才對奶奶說道“又回來帶著兒子向你討紅包了啊!這次他有先把錢給你讓你再包給他兒子嗎?”
這次沒有,他要是這次沒給自己外孫女包紅包,我們也不給他兒子。奶奶說。
本來就是啊,當外公的大過年不給自己外孫女包個紅包好意思伐!你們到時候看他給不給吧?不給他兒子的那份也不要想了。
金鋮聽到姑姑的聲音,和筱雅從房間里出來了。
姑姑來啦!姑父呢?
他在家呢?知道某人回來了不想來。姑姑對金鋮說。
金鋮笑了笑。隨即說“我看到老丈人帶著他那寶貝兒子釣魚去了。”
大年夜釣個屁的魚,兒子叫他干嘛就干嘛啊!
他樂意唄!隨他去吧?反正我之前買的釣魚竿放在家里也落灰,他們要用就去用吧?剛剛我老丈人還問我釣魚竿呢?因為之前幾次回來的時候他用過,剛還是我給他找的呢?
哼,他們釣什么魚啊!之前就是因為釣魚兒子掉河里去了。我記得應該是娘舅結婚那次。姑姑說。
這時房間內傳來了嬰兒的哭聲,姑姑立馬走進了房間將正在哭鬧的寶寶抱起,輕輕的安撫的。她摸了摸寶寶的尿布原來尿布濕透了,馬上讓筱雅拿了片尿布濕過來。姑姑輕輕的將懷中的嬰兒放到了床上,解開了她的尿布濕,熟練的給她換了條新的上去。筱雅把剛剛泡好的奶粉給到了姑姑,姑姑一手抱著寶寶,一手拿著奶瓶給寶寶喂奶。
筱雅因為自己沒有奶水,所以從出院之后都是給閨女喝奶粉的。她想就算有奶水母乳也只能喝幾個月,等上班去了還是得喝奶粉的,更何況現在沒奶水呢?
此時潘國棟也回來了手上拿著釣魚竿和水桶,他的兒子跟在他身后,爺爺看到他倆回來了特意問了句,“魚釣到了沒?釣到了正好晚上加菜。”
沒有魚。潘國棟說道。
現在這個天能有魚啊,魚都躲起來了。
姑姑也從房間里出來了,正好迎面撞上要進屋的潘國棟,兄妹倆就只是對視了一眼。然后各自向不同的方向走去了。
“媽,我先回去了,時間差不多了回去準備年夜飯去。”
說完姑姑就離開了。
年夜飯過后,外面的煙花爆竹聲也響起來了。筱雅吃完晚飯就回房間了。隱約聽到外面父親和奶奶說話的聲音,她聽到了紅包兩個字,心想估計要讓奶奶給他兒子包紅包了。因為剛剛的飯桌上潘國棟沒有提。現在可能是他兒子等不及了,才會讓自己父親去問吧?再說了他跟父親回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嘛?要不然他會回來嗎?
你今年剛剛當了外公,不像往年。往年我們做爺爺奶奶的肯定會給你兒子的。今年看你的表現,你給外孫女紅包,我就給你兒子。奶奶對潘國棟說。
奶奶話說完,潘國棟只是站在那里不說話。
年初一的清早潘國棟拿的昨晚打包整理好的糕,帶著兒子準備回寧海了。兒子坐上小毛驢后還對自己父親說了句“老爸,今年怎么沒給紅包?”
剛好被正在屋里洗臉的筱雅聽到了,她搖了搖頭心想外公當到你這份上也是絕了,自己女兒生孩子不表示也就算了,現在連個過年的紅包都不舍得給外孫女,自己兒子還好意思問奶奶要紅包啊!
筱雅向門外望去,潘國棟騎著毛驢帶著兒子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