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懿將李希蘭送到校門口說道:“快進去吧,這天寒地凍的進去吧。”李希蘭看了看他問道:“那你?怎么回去?”陳飛懿一聽笑了露出好看的牙齒:“我能怎么回去,我肯定打車回去啊快進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吧,那我進去了,謝謝你陳飛懿。”
“沒事,都是小事,以后啊你看阿姨記得通知我一聲就行。”陳飛懿看著李希蘭走進學校,他雙手插兜裹緊自己外套笑了笑轉身朝街上走去。
陳飛懿并沒有打車而是順著街邊走著,一陣寒風吹過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再次裹緊外套從包里掏出香煙,不知道此刻的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的表情充滿了憂郁一個電話他丟下正在吃的晚飯,歷經40多分鐘達到醫院,他甚至都沒時間回宿舍換一件厚外套。
他深吸一口煙用力吐出白色煙圈,看著周圍行人他微微低頭嘲諷地笑了笑,陳飛懿你這樣做有意義何在?真是有夠沒出息啊,他緩緩抬起頭看著漆黑的夜空:“我該拿你怎么辦,希蘭,這么多年了你讓我如何做在不在乎你?”
街道越來越安靜行人逐漸變少,陳飛懿那孤獨的背影著實讓人心疼,他緩緩走著直到消失在轉角處,回到宿舍的李希蘭見大家已經睡下,她小心翼翼地脫下外套走到陽臺洗漱,忙完躺在床上打開手機徐沐竟沒有一條信息,她的內心不由的有些失落。
毫無睡意的她回想起梁叔叔說的話,回想起母親對自己的忠告,她再次濕了眼眶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天天留在醫院陪著母親,如果可以她甚至想用自己壽命去換取母親的時間,她生怕吵醒室友緊咬著棉被身體微微顫抖著直到太困睡去。
兩個月后
又是一個周末,李希蘭坐在病房椅子上,她看著熟睡著的母親滿心惆悵,這兩個月母親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隨著化療所帶來的反應母親那一頭美麗的長發早已不見,顴骨兩處凹陷得厲害眼睛周圍也微微發腫,李希蘭看著母親這般心里早已難受得說不出話,她的淚水早已在黑夜中殆盡,她的心似乎也快跟著母親破碎。
她起身小心翼翼將窗簾拉攏,窗外的陽光她似乎變得很討厭,因為母親不能曬太陽因此也許久沒下樓活動了,隨著一陣咳嗽聲徐靜從睡夢中醒來:“蘭兒,”
李希蘭趕緊走上前握住母親的手:“媽媽,你醒了,您餓嗎?”虛弱的徐靜搖搖頭她伸出那滿是針眼的手輕撫著女兒頭輕聲說道:“希蘭,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每周末都在醫院陪著我,媽媽真怕耽誤你學習啊孩子。”
“媽,蘭兒不辛苦不辛苦,媽媽您放心我功課一樣都沒落下,思雨有幫我整理筆記上次的測試我還是全班第三名呢。媽媽您不要太擔心好嗎?”
“真好,我就知道我的女兒是最棒的,希蘭如果有一天媽媽就這么去了,你一定要聽話別哭知道嗎?你要聽你梁叔叔的話媽媽很信任他,我相信他一定會替我好好照顧你。”
李希蘭流著淚緊握住母親的手:“媽媽,你別胡說,梁叔叔說過你會好起來一定會好起來的,媽媽……”徐靜沒有說話她不停地用手撫摸著女兒,因為她明白眼前的幸福只有減少并不會有增多。
這次梁齊遠拿著早飯走了進來,他看見母女倆這樣長嘆一聲說道:“徐靜,吃點早餐吧。”梁齊遠來到床尾調整床位,看著緩緩抬高的徐靜他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說道:“今天的早餐可美味了,咱們可說好了哦一定要吃完。”
“我來吧,梁叔叔”李希蘭懂事地接過他手中的飯盒,輕輕打開一股混著青菜香味的白粥呈現在自己面前,她用勺子輕輕地喂進母親嘴里,剛吞進的白粥很快被徐靜吐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咳嗽,“媽媽!媽媽!”李希蘭趕緊放下碗輕拍著母親背部。
“徐靜,你沒事吧,醫生!醫生!”梁齊遠緊張得朝門外喊著,徐靜拉著他的手說:“我沒事……我沒事,只是化療反應這幾個月你難道還沒習慣嗎?”
梁齊遠心疼不已他眉頭緊皺忙說道:“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能早點找到你,早點帶你出國醫治事情也不至于發展成這樣。”李希蘭擔心地看著母親:“媽媽……”
“我沒事,蘭兒,媽媽沒事乖。”
直到徐靜平穩下來才勉強吃上幾口便再也吃不下了,李希蘭看著滿滿一碗白粥幾乎沒減少,她恨自己沒用討厭自己的無能為力,她放下碗沖出了病房,“蘭兒……”徐靜擔心地喊道。
“讓她靜靜吧,蘭兒畢竟還是個孩子,讓她眼睜睜看著你這樣心里肯定很難受,你先躺會我去看看她。”
“好。”
沖出病房的李希蘭來到樓梯間,她實在忍不住靠墻大哭起來,她用力咬住手腕處淚水一顆緊接著一顆掉落下來,她實在不忍看著母親被病痛如此折磨,她的心仿佛碎了成了一萬片,又在自我安慰中愈合再破碎。
她多想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讓自己代替母親承受一切痛苦,可上天并沒給她選擇,她能做的只能看著母親日漸消瘦越發憔悴,她不想母親看著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再走廊找了一圈并沒發現李希蘭聲影的梁齊遠來到樓梯間。
他看見李希蘭滿眼淚水死咬著自己手腕:“希蘭!希蘭!你別這樣。”李希蘭絕望地抬起頭淚水再次從眼角滑落:“梁叔叔,為什么媽媽要受這樣的折磨,為什么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變成這樣,為什么……”
“別哭,孩子別哭,誒……叔叔這心里也不好受啊,如果可以我真想患病的是我。”
“梁叔叔,我們該怎么辦,我們該怎么做才能減輕母親的痛苦,我不想看著日漸消瘦的媽媽每天有著吃不完的藥輸不盡的液體。”
“叔懂,叔明白,可你這樣你媽媽會更難過懂嗎?越是在束手無策的時候我們越要堅強啊!因為我們是你媽媽堅強的后盾不是嗎?”
“嗯!梁叔叔我錯了,我不會再這么沖動了,我不哭我不哭!”話音剛落李希蘭眼淚如同不聽使喚般往外冒,梁齊遠能看著孩子心里別提多難受,他再次鼓勵道:“希蘭,你是你媽媽這輩子最愛的人,只要你過得好過得開心,她才能開心知道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