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薇沿著這條通往村落的道路上,直覺告訴她前路非常危險,但她無路可退,必須向前,前方的村落是這里唯一能見到人的地方,只有知道自己現在在哪里,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這里生機盎然,不,或許不能這么形容,路邊的草已經長到和人一樣高了,路邊看起來是田地的遺址,為什么是遺址?因為地里面的雜草已經在和小樹比高矮了。
這里寂靜到可怕,沒有任何蟲鳴,連風拂過樹葉的嘩嘩聲也沒有,陸銘薇已經開始想念船夫大叔了,即使他看起來不像什么好幽靈。
在這個完全不正常的地方,陸銘薇失去了自己的戒指,儲物袋,箱子,以及魔杖。她開始尋找趁手的武器,一些石子被放在衣服口袋,還有一根棍子,盡管沒有那么筆直,但足以給她一些安全感。
村子里依舊安靜的可怕,沒有任何人,也看不見動物,家家戶戶的門都鎖著,木屋的窗戶也看不見任何東西,被厚重的黑色窗簾擋著,那些窗簾出現在這些木屋與石頭房子里非常的違和。
陸銘薇繼續向前走著,依舊是黑色的窗簾,緊鎖的大門,還有空曠寂靜的小道,不知過了多久,陸銘薇終于看見了船夫嘴里的那個最高的房子。
道路的盡頭矗立了一個三層小木屋,但也不是小木屋,屋子的第一層是石頭做的,第二層是一半石頭一半木頭,只有第三層是木頭。可以看見的是,窗戶并沒有黑色窗簾,但是這么遠也看不見什么。
在木屋的周圍有著厚厚高高的石墻,石墻上方是一個又一個的瞭望臺,但是上面并沒有半個人影,依舊是空空蕩蕩的。
在城墻唯一的門口,懸掛著一口大鐘,鐘下站著一個拿著木棍的少年,他擁有健康黑麥色皮膚,但并不健康,他露出的皮膚沒有任何血色,他的嘴邊還爬著一只血紅色的蜘蛛,這一切都詭異極了。
陸銘薇走到那人的面前,“你好,我是慕名而來的學者,來拜訪巫師大人。”即使這里處處充斥著詭異,但是來都來了,而且她并沒有看見那些一閃而過的危險預警,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少年并沒有張嘴,而是用手比劃著什么,不知道是害怕嘴邊的蜘蛛爬進嘴里,還是本就不會說話。
他的手飛快的比劃著,那些術法的結印也不過如此了吧,但很遺憾,陸銘薇沒有看懂任何東西,不知道這個少年有沒有偷偷罵她兩句。
“我看不……”陸銘薇剛張開嘴,就被少年一手捂住,然后半拉半拖的將陸銘薇帶進那座石不石,木不木的屋子里。別誤會,少年并沒有動手,只是陸銘薇太矮了,跟不上少年的步伐,所以看起來像是被拖走的。
木屋的一層空空蕩蕩的,除了一個巨大的石門,沒有窗戶,沒有任何的家具,一個并不寬大的模板,被四根粗粗的藤蔓懸掛在屋子中間,其中有兩根藤蔓中間橫著纏繞著一些較細的藤蔓,組成了通往二樓的梯子。
少年并沒有上前,而是示意陸銘薇自己進去,任何爬上那個看著就不結實的藤蔓。
陸銘薇只好上前,一蹦一跳的去夠那懸在她頭頂的木板,但是她根本夠不絲毫,她第一層嫌棄自己長的矮,但有什么關系呢,她才十二歲,她還會長高,長的比身后那個持棍的少年還高的。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發誓這一次夠不到我就使用魔法變一個樓梯出來之后,陸銘薇終于飛起來,到了那個搖搖晃晃的木板上,她還沒有站穩,腋下的那雙大手已經離開,陸銘薇立刻趴下,死死的扶住木板,當她終于穩住身形,那雙大手的主人已經拿起靠在門邊的木棒,回到了那口大鐘下。
陸銘薇緩緩的站起來,用堪比螞蟻的速度順著藤蔓往上爬著,和想象中的不同,樓梯口沒有一堆人嚴陣以待的等著她,這里依舊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
樓梯口在一個十字路口的正中間,看起來更像一個下水道,四個方向的走廊上,一扇扇門門整齊的排列著,陸銘薇選了她左手邊的走廊,往走廊的深處走去,希望可以遇見一個沒有關閉的門。
除了靠近樓梯口的幾扇門,這里的每一扇門上都貼著一個或者兩個名字,但是沒有任何一扇門開著,陸銘薇不敢貿然的打開任何一扇門,也不知道應該敲響哪一扇門,只好回到這個十字路口。不幸中的萬幸,這里寫的還是英文,就是不知道讀法還是不是一樣。
再次爬上那個顫顫巍巍的脆弱樓梯,陸銘薇已經比上一次要好多了,用比螞蟻稍快的速度向三樓爬去。
三樓的布置又不一樣,上來便是玄關,可以隱約看見后面的會客室,木質的沙發中間放著一個小方桌,沙發旁的壁爐上擺放著巨大的燭臺,上面的蠟燭正噼啪的燃燒著,用來輔助那方小小的窗戶照明,這此起彼伏噼啪的蠟燭燃燒聲,在此時的陸銘薇耳中,簡直是天籟。
離開幽靈大叔后,這噼啪聲是她唯一聽到的聲音,門口的少年不會說話,手語也不是她能夠看懂的,那搖晃的脆弱樓梯也不會發出聲音。但很快,她又聽到了更令她驚喜的聲音:
“你來這里有什么目的?”即使這聲音充滿威嚴,帶著質問,但這是她在這里見到的第一個能夠發出聲音的人了,大叔是幽靈,少年走路都不會發出聲音。
陸銘薇幾乎是瞟了一眼,就立刻低下她的頭,沉聲說道:“我與我的護衛在附近走散,聽聞這里有一位神奇的巫師大人,特來拜會。”陸銘薇一眼便看出眼前這個化妝精致的妝容,穿著長裙的男子就是船夫大叔口中的巫師大人。
“侍衛?走失?”男子的語氣變得沉重。
“沒錯,我雇傭他們保護我,我在尋找一種極其罕見的草藥,在一片花海,我們走散了,并且不知為何,我暈倒了,再次醒來就在遠離那片花海的河邊,然后我遇見了幽靈大叔。”陸銘薇結合之前的所見,給自己安排了一個不怎么好惹的角色。
男子突然閃身到了陸銘薇面前,細長的手指死死的按在陸銘薇的肩上,陰森森的說道:
“你~居~然~能~夠~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