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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清晨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灑進房間，照亮了上官棠的睡眼惺忪。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眼睛還有些模糊，卻被身旁的葉歆南毫不留情地拽了起來。

葉歆南今天的打扮與往常不同，她穿著一件白色T恤，衣服前面印著精美的雛菊油畫，搭配一條牛仔短褲，衣角隨意地扎進褲腰里，筆直纖細的大白腿，簡直美得不像話。

上官棠嘟囔：“葉歆南，你能不能讓我再睡一會兒，剛睡著又被你弄醒......”

他的聲音慵懶而無力，但葉歆南卻毫不留情地把他拽進了衛生間：“你趕緊洗漱，我去叫胖子。今天是最后一天報到，我可

不想是去的最晚的一個。”

隔壁房間的門沒有鎖，葉歆南毫不費力地進入了房間，歐睿才的睡相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大字型睡姿，還是趴著的，那鼾聲震得不堪入耳。

葉歆南叫了半天，胖子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她嘆了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寫了一張字條放在胖子的行李箱上。

上官棠也回到房間，換上了一身衣服。他穿著一件純白色的T恤，寬松的剪裁給人一種輕松自在的感覺。搭配上一條長款的牛仔褲，更顯得干凈利落。

兩人剛走出賓館，路人的目光中還以為他們是情侶。初秋的早晨，叫賣聲漸漸散去，清新的空氣變得有些沉悶起來。上官棠無精打采地拉著行李箱跟在葉歆南身后，一縷微風吹過，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葉歆南，你是不是噴香水了？”

葉歆南回過頭，甜美地笑了笑，她說：“噴了一點點，這是小姨走的時候留給我的香水。”

上官棠驚訝地問：“這都多少年了，不會過期嗎？”

她笑著回答：“這個味道和小姨給我的時候一樣，應該還沒過期。”

上官棠搖了搖頭，心中對美女們的愛美之心再次感到無比驚訝。他們繼續走在小吃街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們身上，落地成斑駁的光影，為整個街道增添了一份溫暖和生機。

兩人先去新生報到處交了學費，隨后便送她到宿舍樓。

上官棠踏入宿舍大門，宿舍樓內一片寧靜。微風吹過，帶來一絲清涼，院子里的花草似乎也在靜靜地歡迎他的到來。宿舍樓墻上掛著鮮艷的校園宣傳畫，他看得心花怒放。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身側傳來一陣急促的叫喊聲。他轉頭一看，只見一位四五十歲的阿姨從遠處跑來，神情焦急地攔在他的身前。阿姨略帶著責備的口氣說道：“嘿，嘿，小伙子，你站住，這是女生宿舍，男生不能進。”

上官棠愣了一下，隨即展露出溫和的笑容，他向阿姨解釋：“您好，阿姨，我是來送我姐來讀書的。我姐拎不動行李箱，您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幫她送到宿舍？謝謝您。”

阿姨略微放松了警惕，上下打量了上官棠一番，看到他舉止得體，態度也很客氣，滿臉堆起了笑容。“原來是姐弟啊！那好吧，但你只能送她到寢室門口，不能進去，這是禮貌也是規定。”她說著，又對上官棠微微點頭示意。

阿姨又將葉歆南仔細打量了一番，她看到葉歆南文靜乖巧的樣子，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她指著旁邊的登記本說道：“小伙子，過來登記一下，我們需要記錄一下你的信息。”

上官棠微微一笑，向阿姨表示感謝，然后提起行李箱轉身進了宿舍樓。宿舍樓內的走廊干凈整潔，墻壁上掛著寢室號碼牌，指引著他們的方向。葉歆南的寢室就在一樓，這倒是讓上官棠輕松許多。

走廊處人來人往，不同的腳步聲在走廊間回蕩，夾雜著行李輪的咕嚕聲，宛如一首靜謐的樂曲。

葉歆南看著上官棠忙碌的身影，不禁問道：“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禮貌了？”

上官棠停下腳步，微笑著回答：“你傻啊，不禮貌，我能進來？”

“103。”

“104。”

“105。”

“到了。”

葉歆南上前推開寢室門，三雙眼睛齊刷刷的朝兩人看來。葉歆南面帶微笑打招呼：“你們好，我叫葉歆南。”

寢室里干凈整潔，四張床鋪，其中有三張床鋪已收拾得整整齊齊，空氣中還有一種讓人心猿意馬的香味，這味道不是葉歆南身上散發的。

突然有一個穿著火辣的女生樂呵呵的邁步上前，握住葉歆南的手：“你好，我叫何嫚，葉歆南，你的名字真好聽，人也長得美。”

另外兩個女生也紛紛舉手打招呼。

“我叫譚媛媛。”

“我叫張敏。”

上官棠喉嚨滾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怎么會覺得這幾個女孩子都挺漂亮呢？

上官棠的目光從幾個女生身上掃過，發現她們都有一張極具辨識性的臉龐，雖然算不上絕色美女，但各有特色，看久了還是賞心悅目。

然而三人的目光定格在上官棠身上。

何嫚問葉歆南：“這小帥哥是誰呀？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葉歆南露出尷尬的笑，扭頭對他說：“上官，傻愣著干啥呢，把我行李箱拿過來。”

上官棠舉手挨個打招呼：“姐姐們好，姐姐們好。”

何嫚笑著伸出右手，用食指戳了戳上官棠的胸膛，笑瞇瞇的調侃道：“喲，這小身板，胸膛還挺結實的嘛。”

上官棠臉色微紅，連連擺手：“沒、沒有。”

何嫚哈哈大笑。

譚媛媛拍拍上官棠的肩膀，笑著說：“小兄弟別害羞嘛，姐姐逗你玩呢！”

何嫚笑得更厲害了，她捂著嘴說：“我猜這個小帥哥是不喜歡說話，怕太肉麻，所以裝作靦腆害羞。”

上官棠的臉漲得通紅。

葉歆南咳嗽一聲，正色道：“你們幾個別鬧了，他還是個未成年，經不起你們折騰的。”

譚媛媛立刻瞪圓了眼睛：“你多大了？”

“十六，馬上七十了。”

何嫚吐吐舌頭：“哦~原來是未成年啊！”她說完，對譚媛媛使了個眼色。譚媛媛立刻心領神會，故作失望道：“唉，可惜了這張嫩臉蛋兒，這么俊俏的臉蛋要是被摧殘壞了可就糟糕了。”

上官棠被她們逗得臉頰緋紅，低垂著眼眸不知如何是好，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何嫚從上官棠手中拿過行李箱。上官棠松了口氣，抬起眼簾偷瞄了譚媛媛一眼，卻被何嫚抓個正著。

何嫚朝他眨眨眼，做了個鬼臉：“小家伙，想看我的臉？”

上官棠窘迫地低下頭，臉頰越發紅潤。葉歆南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由笑了起來。

譚媛媛笑嘻嘻地說：“葉歆南，你這小男朋友挺可愛的嘛。”

葉歆南的笑容瞬間凝固，她瞪了譚媛媛一眼：“你胡說八道什么呢，什么‘小男朋友’。”

“哎呀，我們都知道啦。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們也就是開個玩笑。”

大約過去了二十分鐘，上官棠留了一個Q/Q號給葉歆南，這才走出宿舍樓，葉歆南本想送他到學校大門口的，被上官棠拒絕了。

兩人停下腳步，有些依依不舍。葉歆南問他：“你接下來去哪里？”

他說：“我想去江安。”

葉歆南又問：“去江安做什么？”

他說：“掙錢，給你花。”

葉歆南撲哧一笑，白了他一眼：“你還是先找到工作再說吧。”

上官棠堅持說：“我肯定會找到工作的，我會努力的。你好好讀書，錢我去掙。”

葉歆南看著他，忽然踮起腳尖抱住了他的脖頸。上官棠渾身僵硬，呆呆地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秀麗容顏，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了什么。

他心想：為什么要踮起腳尖，這...這不是打擊我么？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擁抱了十幾秒。

上官棠松開手，淡淡地說：“走了。”

葉歆南木訥地應了一句：“嗯……”她看著上官棠離去的背影，竟然有些戀戀不舍。

2

中午兩點，熾熱的太陽高掛在天空中，照射著江安汽車站。上官棠和歐睿才從客車上下來，提著沉重的行李，走出車站。強烈的熱浪撲面而來，讓人感覺仿佛置身于蒸籠之中。

歐睿才不禁抱怨：“這江安怎么比淮陽還要熱啊。”他不由自主地提起衣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隨后，他轉向上官棠，問：“上官，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上官棠抬起頭來，右手掌貼在眉心處，小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目光呆滯地望著一片湛藍的天空。

過了一會兒，他才回答道：“我準備去找工作。”

歐睿才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我要趕去學校報到了，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難，記得來工院找我。”他打開行李箱，從內層拿出五百塊錢遞給上官棠：“上官，這五百塊錢你拿著，畢竟大城市的工作不好找，留著備個急用。”

上官棠推辭著說：“我有錢，你自己留著請室友吃個飯啥的，關系要處好，不然容易挨欺負。如果有人欺負你，告訴我，我幫你打回去。”

歐睿才尷尬地笑了笑，最終也沒能把那五百塊錢強行塞給上官棠。他打了個出租車離開了車站，留下上官棠一個人愣在原地，思考著接下來該去哪里。

3

江安，果然是座大城市，放眼望去，一馬平川，高樓大廈一幢緊挨著一幢。陽光透過高樓間隙灑下，映照在人們的臉上，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潮擁擠。

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他拉著行李箱走到公交站前，細細觀察著各路公交車所經過的路線，最后目光停在了17路公交車。

【汽車站-展覽館-新路口-郵電大樓-大十字-銀城商貿城-五月廣場-新安路-江安商務大樓-湘雅村-河濱公園-太慈橋】

他的手指輕輕劃過站牌上的地名，心中思量：湘雅村應該不錯，畢竟商務大樓在前面，一定有很多公司。嗯，先去這里。

他沒有坐過公交車，擔心會出洋相，于是眼珠轉動，仔細觀察著上車和下車的乘客。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前門是上車，后門是下車，還要投兩塊零錢。有座位就坐下，沒座位就站立，遇到老人，一定要讓座。

這個初來乍到的傻子果然聰明，不愧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

他學得有模有樣的上了車，拎著沉甸甸的行李箱站在后門處。車子啟動后，他的目光緊盯著車窗外不曾離開過的繁華景色。

大概四十分鐘過去，車內傳來了到站通知的聲音：湘雅村到了，請下車的乘客攜帶好個人物品，從后門下車！

隨著車輛緩緩停下，他穩住行李箱，準備下車。車門打開，一股溫暖的空氣撲面而來，夾雜著微妙的濕潤味道，令他感到舒適。

他邁出車門，踏上湘雅村的大地。一陣溫和的風吹拂著他的臉頰，輕柔的細沙在腳下輕輕沙沙作響。他環顧四周，湘雅村是一個宜人而安靜的地方，路邊樹木繁茂，花草叢生，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他拖著行李箱，走進一條巷子，人們匆匆而過，有人手捧手機快步行走，有人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匆匆而去。他們的面容各異，有焦急的表情，有笑意盈盈的面龐。

巷子的街道寬不過四米，地面是青石板鋪設而成，坑坑洼洼的，看來有不少年頭了。

巷子里邊的房子有些陳舊，都是平房，最高的房子也就七層。一樓大多都是門面，面館、煙酒店、理發店、便利店、家常飯館，還有足浴店。往巷子里面走兩百米，就會看到另外兩條巷子。兩邊都安裝得很多寫著“住宿”的LED燈，還有一家網吧。

突然，一個穿著時髦的女人出現在他身前，問他：“小弟弟，是住宿還是要租房呢？”

女人年紀不大，卻是一副包租婆模樣，齊肩的大波浪，耳朵上的耳環閃著耀眼的光芒。黑色短皮褲，蜜桃粉T恤，一雙透明色的高跟涼鞋。

這樣的穿戴搭配，再加上她精致漂亮的妝容，確實有當“包租婆”的潛質。

上官棠只瞥了她一眼，便繼續朝前走。

“哎哎，別走呀，姐姐可以介紹房源啊。”女人伸手攔住他的去路，又說，“這條巷子雖然不好，但是有個很優越的特點——房價便宜。”

她化了妝，畫著精致的濃妝，嘴唇紅艷艷的，像涂抹了鮮血。她打扮得有些暴露，但卻絲毫無損她的大眾美貌，反倒顯得她更加嫵媚妖嬈。

上官棠被她嚇了一跳，不假思索地退后幾步，警惕地問：“我……要租房。”

“哦——要租房呀，那就跟姐姐走吧。”女人沖他拋了個媚眼，轉身扭動腰肢，帶著一串嬌笑走遠了。

上官棠摸不清狀況，只好乖乖跟在她身后。女人走了幾步，忽然轉身對他說：“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上官棠。”

“哦，上官弟弟啊，跟姐姐來吧，姐姐帶你看看房間。”女人親昵地拍著他的肩膀，領著他往另外一條巷子深處走去。

幾分鐘后，兩人來到一棟平房樓下，房子有五層高，一樓寬敞，放著五輛電瓶車和三輛自行車。

女人一扭一扭的走上樓梯，她說：“上官弟弟，我帶你去三樓看看，最近房源都比較緊缺，說來也巧，昨天有一小妹妹剛搬走。房間呢不大，十六平左右，你一個人住想必也足夠了。”

上官棠拎著箱子跟在女人身后，他不敢抬頭，稍微仰一點就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也不知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到了三樓后，女人用鑰匙把門打開，屋內便涌出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

女人說：“女孩子住的房間都很干凈的，席夢思是前兩個月剛換的，旁邊是個小陽臺，有電磁爐，燒水做飯啥的都可以，小弟弟覺得如何？”

上官棠四處看了看，覺得還不錯，他問：“姐姐，這多少錢一個月啊？”

女人伸手搭在他的右肩上：“談錢就傷感情了，你就給個三百六吧，我可是五百塊租給那個小姑娘的。”

她的手臂滑膩膩的，貼在他的右肩上，讓他起了雞皮疙瘩，他連忙向后退了一步，說：“那……那就謝謝姐姐了。”

女人咯咯直樂：“我這兒有床單被罩，等會兒給你送過來。”她說著，又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小弟弟真乖，我叫黃蓉，你就叫我蓉姐吧！”

上官棠僵硬地扯出一個笑，說：“謝謝蓉姐。”

女人滿意地松開他，說：“不客氣，以后有事就找姐。”她說完，扭著小蠻腰走出了屋子。

上官棠拍著胸脯，喘著粗氣，城市里的女人都是這樣的？我可還是個未成年人，勾引我，那可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