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寒嬰!?”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寒嬰,人人求而不得的,竟是造就我一生的苦難!”
江司年循著聲音望去,放肆笑著,眼淚卻不自覺的涌出,最后的苦難卻是聲嘶力竭的吼去。握住被子的雙手微微顫抖,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
“司年,司年冷靜一點,不怪你,不怪你。你也不想的。”
季春望著江司年似瘋似魔,抱住了他。他搜完張文斌的魂后他的心里也不比江司年好受多少。
上天啊,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欠你什么了!
江司年靠著季春的肩膀,似乎哭累了,睜著失焦的雙眼,淚在他白凈的臉頰上留下深深的溝閡。
不久,耳畔響起沙啞的聲音。
“季春,我都明白了,讓我自己安靜一下吧!”
江司年眼中沒有了絕望,只有平靜,平靜到令人恐懼。
季春深深的看了江司年一眼,將他扶躺下,走了出去。
他們都知道寒嬰意味著什么!
寒嬰是天生修煉的料,修煉速度會比別人快上數倍。但寒嬰在這世間千年難遇,他們是天神轉世,全身上下都是寶。食其骨血,常人可永葆青春,長生不老。修仙者則會修為飛速升長。就如練氣期弟子食其骨血一息間便可達到元嬰期。
修仙者要達到元嬰期,悟性高的需百年之久。何況悟性一般的。
江司年將被子拉來蓋住了頭,曲縮起身體,像一只熟了的蝦。
季春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曲縮的身影,孤獨悲傷寂寞的身影。
無聲的,眼淚奪眶而出。
明明不想哭的,原來這就是真相啊!
怪不得,爹娘從小就把我關起來,還頻繁的搬家,怪不得那些壞人會說是我引得家破人亡,怪不得娘會在最后一刻叫我不要在任何地方出風頭。怪不得師傅不準我習劍,怪不得……
這么多年的疑問迎面而解。
……
夏季的深夜,仿佛只有池邊的青蛙會樂此不彼。
季春悄悄的遛進房間,望著床上哭累了睡著的一團。
忍著抽痛的心臟,連人帶被的擁住。
被擁住的人兒似乎有所感應動了一下,又似乎累極了,動了一下以后便沒了動靜。
“司年”小聲呢喃。
三十四年前,夏季夜間涼風吹過樹梢,葉子被迫沙沙作響,侍衛(wèi)夜間趁著小少爺睡著練習劍術。
但屋內藕節(jié)般肉白嫩小手趴在窗上,某個裝睡的家伙正偷看侍衛(wèi)練劍。黑曜石般的眼睛乘著星光閃閃發(fā)光。隨后跳下墊腳的凳子從床下拿出偷偷藏起來的筆直的木棍。
四歲的江司年在黑暗中學著剛剛偷看到的招式揮動著木棍。
啪
“怎么了少爺!”
侍衛(wèi)沖進房間看見的是本該睡著的小少爺拿著木棍背對自己看不見表情,和旁邊茶壺的碎片。
“少爺你不是已經睡了嗎?”
江司年慌忙轉過身,將木棍背在身后企圖掩藏兇器。
“對,我是醒了去如廁不小心打碎了的。”
月光順著敞開的門照上了小少爺因為撒謊急紅的臉龐。
“噗”
“那少爺拿棍子干嘛?”
侍衛(wèi)沒忍住小少爺拙劣的演技噗呲笑出了聲。
“我,我,阿生不要笑我!”
明顯馬上就要被拆穿江司年也不想裝了,將木棍丟在桌上。隨后坐上凳子,趴在桌上,將臉埋在了臂彎里。
就在江司年以為阿生走后,一只大手撫上了他的腦袋。
“好了少爺,練武功很危險的!”
聽見這個江司年就不樂意了。抬頭反問阿生。
原來在這期間阿生已經將屋子內的蠟燭點燃了,屋子內泛著溫暖的黃光。
“可是我聽他們說你也是四歲就開始練武功的!”
“因為我要保護少爺啊。”
江:“我學武功我就可以保護自己了,也可以保護你,保護阿娘,保護爹爹,保護很多人!”
阿生望著小少爺認真的臉龐,淡淡的笑道
“這不一樣。”隨后抱起江司年走向床邊。
“那不一樣!阿生是不是阿娘不許我學武功?”
小江司年環(huán)抱著阿生的脖子。
“少爺你就別問了乖乖睡覺!”
“肯定是,阿娘一向對我嚴厲,但是卻不讓我習武,我好怕她,但是我想讓她多看看我。”
說著已經到了床邊,阿生將江司年放下蓋好被子,江司年卻拉住了他的手,搖著撒嬌道
“阿生,你教教我嘛!”
“少爺這…”
阿生被江司年拉著不得不彎腰與其對視。
“我知道了,你為難,那你等我睡著了在走好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