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墨村的第四天,唐生、李蕭、上官清已經(jīng)習(xí)慣了劉家的作息,早上大概七點半,管家孫正又來叫他們。
在小飯?zhí)贸赃^早飯,劉應(yīng)恒、劉常仁夫婦和前幾天一樣,各回各房間。
劉玉兒陪幾個人在宅子里散步消食,接著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三個人決定在劉宅里多轉(zhuǎn)轉(zhuǎn),再熟悉下那些迷宮似的走廊、院落和園子,逛完回來又出去在墨村里逛了逛,大半天的時間,他們都在了解這個村子,和村民們聊幾句,然后去八方餐館,林新蓮的臉色和前幾天一樣,雖然忙著館子里的事情,但心情一直沉悶。
唐生他們坐了會兒,安慰幾句,也實在幫不上忙。
中午回劉宅吃完午飯,三個人又去了村委會。
三個人見到聞建新,問了下目前盤山公路的情況。
聞建新告訴他們,上午又和派出所聯(lián)系過了,那邊的路段也一直在下雨,所以還在搶修,推進(jìn)比較慢。
三個人只好接著呆在墨村,到了傍晚吃好飯,他們和劉玉兒在園子里聊了會天,便回客房休息了。
這一整天很正常,沒發(fā)現(xiàn)什么情況,只是唐生的心里,越來越覺得總有事情要發(fā)生。
或許在山清水秀的地方?jīng)]有了其他娛樂活動,人們專注于鄉(xiāng)下樸實的生活、勞作,習(xí)慣于日復(fù)一日的作息,時間倒也過得比較快,一眨眼就到了晚上。
夜晚,陰云布滿天空。
晚飯過后,上官清在外面散了會兒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昨天下午,唐生和李蕭回到劉宅,把他們在清覺寺后面那片樹林中發(fā)現(xiàn)的事情,還有和墨村村委會書記聞建新的談話都告訴了她。
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頭暈。從第一天到達(dá)墨村開始,首先是一個叫蔣志堂的村民失蹤,而后唐生在劉宅看到一個夜色中穿白袍的長發(fā)男人,接著在清覺寺遇到了奇怪的周阿九老人。
同時,自己也發(fā)現(xiàn)劉家不像表面上那么熱情。
劉常仁夫婦看似感情早有裂痕。
一家之主劉應(yīng)恒大晚上的在園子里哼著古老的歌曲。
然后,外鄉(xiāng)人潘雯被周阿九告知要遠(yuǎn)離寺廟后面的那片樹林。
而昨天中午,唐生和李蕭勇闖密林,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林子里的秘密。。。
她發(fā)覺,墨村就像一個迷宮,走進(jìn)來卻一直找不到出口。
上官清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走到一扇打開的窗戶旁邊,看到唐生和李蕭兩個人站在外面走廊中正在聊天,過了會兒,他們各自回了房間。
她低頭看了看手機(jī)屏幕,時間過得太快,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了,想到明天早上清覺寺還要舉辦盂蘭盆法會,她得早點休息,以最好的狀態(tài)參加這個神圣的法會,于是她關(guān)好了半扇窗戶,散掉了發(fā)繩。
一頭黑色長發(f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上官清微微攏了攏頭發(fā),脫下鞋子,關(guān)了燈,躺在了古色古香的木雕床上。
這幾天看到聽到的人和事又浮現(xiàn)在腦子里了。在這之中,十八歲少年陳小京是唯一讓她覺得沒有任何奇怪點在身上的人。
他就是一個學(xué)生,喜歡古詩詞,喜歡安靜地看書,一個處于青春叛逆期又沉默靦腆的少年。
對,還有他養(yǎng)的那只叫圓圓的小胖貓,和他一樣可愛又單純,毛茸茸的身體讓她每次見到都忍不住想摸幾下。
上官清想著想著,輕輕地打了個哈欠,腦袋依然有點暈,仿佛下一秒就會掉入軟綿綿的棉花里,沉沉睡去。
往常這個時間,她還沒有困意,今天是累著了?
她轉(zhuǎn)過臉,目光落在了床邊的桌子上。
今晚沒有月光,本來有點亮色的桌面沉浸在黑暗中。
上面擱著的檀香爐,此時也和夜色渾然一體了,只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像是從遠(yuǎn)方飄來的味道,引著她一起進(jìn)入神秘的夢境。
上官清又打了個哈欠,她摸了摸鼻子,深呼吸了一口,而后,她起來了。
打開房間的燈,她走到旁邊的桌子,慢慢靠近那個雅致的小香爐。
一縷青煙裊裊而起,淡香入鼻。
她抬手在香爐邊上扇了扇風(fēng),仔細(xì)聞了聞,眼前的香爐正安靜地注視著這個靠近自己的女子。
這時候,上官清后退了幾步,她拉開背包拉鏈,從那個放著“好東西”的繡花小布袋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而后拿著手機(jī)跑出了房間。
來到唐生住的那間房前,她急促地敲了敲門。
唐生正感覺自己即將遠(yuǎn)離現(xiàn)實世界,投入無邊無盡的夢境當(dāng)中,突然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他猛得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這回聽得更清楚了,是敲門聲。
他起來,開燈,打開了房門。
見到上官清散著長發(fā)站在門口,一瞬間被嚇了一跳。
“你怎么來了?”
“趕緊出來!”
唐生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對方拽著出了房門。
之后,他又看到上官清來到隔壁房門前,用力敲了幾下門。
門沒被打開,上官清又走到半開著的窗戶邊上,朝里面叫了一聲,“李蕭!”
發(fā)現(xiàn)李蕭慢悠悠起來開了門,她同樣把他拉到了門外。
“表姐啊,快十一點了,你這是要干嘛!”李蕭迷糊著眼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見唐生皺著眉站在一旁,他有點無語,“怎么著,你也沒睡?你倆搞什么啊!”
“發(fā)現(xiàn)什么了?”唐生知道上官清不會故意叫醒他們,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房間里的香有問題。”
“什么?”李蕭還想回去睡覺。
“香爐里的檀香不對勁,你們把這顆藥吃了!”上官清拿出剛才的小瓶子,倒出兩粒紅色的藥丸,遞給唐生和李蕭,“前幾天晚上的檀香沒有問題,但今晚我仔細(xì)聞了聞,里面多了一種氣味,近距離聞探測到的這種氣味更濃,也就是說,香爐里的香被人滲入了一種能讓人長睡一晚上的迷魂藥物,一般人不會察覺有問題。”
唐生和李蕭聽完,立刻吞下了手里的小藥丸。
“這是能解類似迷魂香的藥丸,過會兒你們就會徹底清醒了。”
“你呢?”李蕭揉著太陽穴問她。
“我跑出來時已經(jīng)吃了一顆。”
“表姐,你是說這里有人給我們下藥?膽子這么大!”
“確實下了藥,我剛剛也差點睡過去,這種香味聞久了,人只會越睡越沉。”
“哦靠,竟然會遇到這種破事!”李蕭摸了摸腦門,清醒了一大半。
唐生想起剛才回到房間后,慢慢起了困意,而這個時間他一般是睡不著的,心里又覺得應(yīng)該是白天跑累了的原因,他沒多想就躺在床上準(zhǔn)備睡覺。
他也聞不出香味異常,和前幾晚一樣,依然是熟悉的檀香。
而能從香味中察覺到一絲不對的氣味,這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他看了眼上官清,之后回房間拿出了手機(jī)和三個強(qiáng)光手電筒。
“去宅子里其他地方看看。”他把兩個手電筒給了李蕭和上官清。
“你小子,旅游還帶手電筒,還是三個!”李蕭拿著手電筒,有點意外。
“路上買的,防患萬一。”唐生見上官清早已朝前面走去,他在李蕭旁邊輕輕說道,“你表姐能聞出香有問題,外出又隨身攜帶這種神奇藥丸,她懂香,懂藥理?”
“不清楚啊,我只知道表姐家做生意的,也沒聽說香料或者醫(yī)藥方面有啥擅長啊,這丫頭拿稀奇古怪的東西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反正上官家比較神秘,具體神秘在哪,額,連我媽也不知道。”
“哦。”唐生跟上了上官清,李蕭打了個哈欠,連忙小跑過去,“哎哎,你對我表姐這么好奇,你小子一直對她有想法是吧?”
“沒有。”
“切!”李蕭顯然不相信,扯了扯嘴角,跟著兩個人走在走廊中。
不一會兒,到了劉常仁夫婦住的房間那邊,門關(guān)著,里面好像沒人。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接著去了劉玉兒的房間,依然漆黑一片,房門緊閉,里面也沒動靜。
之后,三個人又穿過一個月牙拱門,經(jīng)過一個園子,拐了幾個走廊轉(zhuǎn)角,來到劉家主人劉應(yīng)恒休息的屋子外面,用手電筒透過房門往里照了照,還是沒人。
最后,他們來到管家孫正和其他幾個傭人的房間,仔細(xì)檢查了下,同樣空無一人。
從宅子后院到中廳,再到前院,從每間院落私房到花園、正堂,甚至廚房、茅廁,三個人憑著這幾天的記憶,幾乎全部走了一遍,偌大的劉宅內(nèi),除了他們以外,竟然都沒人。
“我是在做夢吧。”李蕭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有點疼,確定他沒有夢游。
上官清站在廊中,感覺他們正在被黑暗吞噬,或許下一秒也要消失在這宅子里了。
“怎么回事!”她也有點緊張了。
唐生心里像吊著個秤砣,沉沉的壓著他的神經(jīng)和血肉,“去外面看看!”
他往大門口走去,一路用手電筒照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走到門口那里,三個人站住了。
門鎖著。
不過,這難不倒他們。
劉宅的圍墻有點高,但可以搭人梯出去。
唐生扎了個穩(wěn)穩(wěn)的馬步,讓李蕭踩上他的肩膀,之后上官清利索地借助兩個人的身體,爬上了墻頭,然后抓住李蕭的手,用力把他拽了上來,最后是唐生,他踩著旁邊一棵矮樹,用力一蹬,整個身子躍上半空,在李蕭和上官清的幫助下也上了墻頭。
“你可以嗎?”唐生看了看高度,雖然外面有一堆草筐子貼著墻面擱著,但跳下去的高度對于女孩來說,還是高了點。
“沒問題。”上官清整理下耳邊一縷有點遮臉的發(fā)絲,往下輕輕一躍,落在了草筐子上面。
這身手,靈敏輕盈,好像小說電視劇里有輕功的江湖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