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和上官清摸進去用手電筒掃了一圈,屋子里邊也沒人。
“這大晚上的屋子里沒見個人影,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了。”上官清隨唐生出了茅屋,站在了月光下,“劉玉兒成功騙取了劉常禮的信任,讓他能帶著自己去墨王陵墓的隱藏地了。”她又想到了狼群,“那五頭狼聽劉常禮的話,所以沒有攻擊他侄女。”
唐生贊同她的推斷,“錢都被警方帶走這件事情,劉應恒應該已經通知了劉常禮,他首先推想到的是劉應恒告訴了劉玉兒這個秘密,她來這兒是出于一個重要的原因。但無論對方說了什么,劉常禮這樣的人不會完全相信的,如果我是他。。。會留一手?”
“我是他,也會留下某種線索的。”上官清代入式想著,“就算是侄女,劉常禮這樣幾十年來默默守護老祖宗陵墓的守墓人,怎么可能輕易信了她的話,我們周邊找找看吧。”
于是,唐生和上官清拿著手電筒,在茅屋周圍仔細查看起來。
過了片刻,唐生在屋子外面那些花叢一側陰暗處發現了一顆發出點亮光的紅色圓形小珠子。
他撿起來捏了捏,珠子碎成了淡紅色粉末。
他聞了聞粉末,一股熟悉的清涼味道。
上官清走了過來,捏起一點粉末也聞了下,“是它啊,劉常禮給你手臂上的藥,當時混在別的草藥中一起涂抹在了你的傷口地方。”
“所以他留了記號。”唐生已經在擔心劉常禮的處境了。他和上官清關掉手電筒,在周邊找起來,看是否還有相同的發亮紅珠子。
一會兒,兩個人發現了第二顆紅珠。
上官清瞅著手里的珠子笑了笑,“聰明啊,竟然用它來做線索,這么說,他料到有人也會來這,我們?”
唐生覺得不一定,“留下珠子,也有其他可能。”
“那接著往前找找看。”上官清開始進一步搜索。
之后,兩個人又發現了幾顆。
這些珠子連成了一條通往某個地方的隱形路線。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離茅屋很遠了,依然在密密的山林中,不過這時候已經不會迷路。
那些珠子猶如光點坐標,指引著兩個人往前探索。
“珠子也是用草藥制作成的,能在晚上發出光亮的藥,我倒是第一次見。”上官清邊走邊找珠子,心里佩服著劉常禮的本事。
對于草藥,唐生基本不懂,他覺得有兩種可能,“要么這種草藥十分罕見,本身會發光,要么就是在珠子外表涂了某一種能發光的東西。”
“那,應該是第二種吧。”
唐生看著上官清,想起她能在劉家的檀香中辨別出迷藥的味道,他再次好奇,“你家祖上好像不簡單。”
“簡單,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嗎,老祖宗就是喜歡研究些藥理什么的,估計當時還特愛鉆研各種偏門又有效果的小藥丸,不過這一代代傳下來也沒多少了,而且我家現在以做生意為主啦,至于我,就學到點皮毛,略懂略懂。”上官清的嘴角習慣性地彎了下。
唐生還在腦補一個隱居在山中,懂藥理,會辨奇香的女俠形象,“你家。。。”
“這里有一顆!”上官清打斷了唐生的話,從地上撿起了一顆紅珠。
見她這么說,唐生不再多想了。可能也是有秘密的家族吧。
他繼續和她一起查找紅珠。
過了不久,兩個人穿過一片樹林,經過一條流水潺潺的小溪,來到了一處山角下。
山和其他山脈沒多少區別,黑夜中看幾乎差不多。
兩個人發現紅珠到此為止了。
上官清瞧了瞧周圍,全是樹木、灌木從,再遠一點,月光照耀下,還是山連著山。
“是這了吧。”上官清能想到的只能是這座山本身了。
墨王陵墓就在這座山里?唐生在周圍走了小半圈,回到了剛才站的位置,“四周沒有可以隱藏的好地方,也沒有能再往前的路,除非砍樹開出一條路,珠子在這里不見,說明附近應該有機關吧。”
“嗯。。。地上沒有,我查探過了,最大可能在山體墻面上,像瀑布之后的石門這種設計。”上官清剛才也轉了一圈,小心翼翼地搜著,想著能發現點啥,可惜啥也沒有,倒是瞄到一只黃大仙迅速得鉆入了一旁的草叢里。
唐生靠近面前的山,伸手摸了摸覆蓋在山體表面的綠色藤曼葉子,它們有點像清覺寺側墻上的藤曼,但這里的更濃密更粗壯。
這一面的山基本被它們附著,像套了一件綠色的毛絨外套,要找機關,必須得扒開它們細看,而且范圍不小。
“反正走到這了,那就開始找吧,碰個運氣,希望能盡快有發現。”上官清說完,用嘴巴咬住了手電筒,兩手扒開了一片藤蔓葉子。
“你小心手。”唐生在她旁邊找著,輕輕說了一句。
上官清的臉被幾片藤葉遮著,唐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聽到一句“你也小心。”
他心里一股暖意,繼續找。
兩個人摸索了幾分鐘,上官清在一片綠藤中看到了鑲嵌在內側兩根藤曼交叉處的紅色珠子,淡淡地發著光,因為被葉子擋住了,從外面看完全不會注意到它。
“這兒!”
在附近查找的唐生立刻過來,既然有珠子,那么它的附近肯定會有發現。
他和上官清兩個人仔細檢查,沒放過一根藤曼和葉子,最后在紅珠的右下方,靠近地面的一處位置,從綠葉后面摸到了一個可以往里按壓的小石塊。
“找到了!”上官清朝唐生點了點頭。可能老天要讓兩個人找到吧。
唐生用手往里一按,石塊凹了進去,又慢慢退回了。
很快,一扇石門由上而下打開了一個長方形的缺口,和瀑布后面的石門設計差不多,但從四周雕刻的精細紋飾看,年代更為久遠。
上官清用手電筒往里照了照,深處黑漆漆的,有點陰森。
“這幾天走這種路多了,感覺自己是地下工作者了。”上官清邊開玩笑,邊走了進去。
見她利索地進去,唐生抓住了她的短袖一角,“你走我后面。”
說完把她往后一拉,她因為慣性后退,然后就見唐生已經進了門,往前走了幾步。
“跟緊!”
“好好好。”上官清心里淺笑,立刻跟上。
里面往前延伸的通道剛開始比較窄,走了段路后,慢慢變得寬敞了。
這條通道不像瀑布后面那條,兩側石壁都設置了油燈。
這里什么也沒有,只能靠手電筒的光亮前進。
開山鑿路,藏得夠深啊。上掛清越來越好奇,前方一無所知,感覺她和唐生正在黑暗的地底甬道前行,還好前面已經適應了劉宅的暗道,適應了黑暗,不然下腳總是有點擔心的。
和之前的暗道一樣,在山中鑿出這樣的通道,肯定費了很多人力物力,那么前面究竟是什么呢?
兩個人沒有互相說話,一直安安靜靜地往前走,直到面前出現了一扇石門。
按照之前發現的設計規律,兩個人又在這扇石門右下方靠近地面的一個位置找到了機關,往里一按,石門由上而下打開了。
進去走了幾步,眼前的一切讓兩個人瞬間呆住了。
石門開啟后,一片亮光撲面而來。
唐生和上官清下意識地用手遮住了眼睛,過了會兒才看清里面。
這里空間較大,四四方方,估摸著有半個籃球場那么大,一看就是人工開鑿的。
兩個人正對面,有兩排相隔幾米的人形石像,每個石像大約一米八高的樣子。
石像與石像之間隔著一定距離,每個石像的手上都托著一盞蓮花狀的燭盞,里面亮著淡黃色的燭光,照得整個空間明亮如白晝。
兩排并列的石像通向一個有石階的平臺。
平臺上豎立著一排排木牌,木牌周圍的一圈也有人形石像,手里托著的蓮花盞燭燈同樣亮著。
這像極了大家族供奉祖先牌位的祠堂。
不,應該就是。
唐生和上官清往前走著,路過一排排人形石像,仔細看才發現,這些石像有男有女,面貌各異,身上穿著交領漢服,腳上穿著靴子。每個石人的臉部表情都很莊嚴肅穆,而且雕刻精細,如果涂上一定的顏色,感覺就是個真人了。
它們手里托著的蓮花盞刻得也十分精美,像一朵朵盛開的真蓮花,就差芳香味了。
路過這一盞盞燭燈,兩個人走上石階,來到那處平臺,站在了那些木牌面前。
牌位上刻著繁體字,都是人的名字。
“趙,飛,云。”
在正中的一塊木牌前,上官清念出了刻在上面的其中幾個字。
“趙飛云,墨王。”唐生也觀察到了,“所以這里是劉家,不對,趙家祠堂,南宋末年皇室墨王一族的家族祠堂。”
“嗯,簡直了啊。”上官清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一座山被挖鑿出了這么個空間,用作墨王家族的祠堂,這里除了石像、燭燈、牌位,其他什么也沒有。
周圍石壁上保留了原來的構造,灰黑色,整個空間顯得簡潔又莊嚴,還帶著點恐怖,尤其這些托著燭盞的石像,還有燭燈,它們靜悄悄地站著,像一個個等待客人到來的忠實仆人。
唐生靠近木牌仔細掃了一圈,又看了眼四周,整個地方安靜地有點可怕。
“那要是墨王后代修造的祠堂,到現在近千年歷史了啊。”上官清走到一個石像旁邊,瞧了眼石像手上燈盞里的燈油,“魚膠油,燃燒時間很長。。。所以誰點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