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大兄弟!”一只手在唐生面前晃過。
“哦,你怎么這么問?”唐生有點尷尬,剛才估計失態了。等等,剛才她叫他什么?大兄弟?
上官清沒發現唐生還在回神的過程中,她指了指那座藏有祠堂的深山的方向,“在祠堂里,你盯著某個地方超過了十五秒哦。”
“。。。你憑這個做判斷?”
“我的直覺嘍。”
女人的直覺。唐生干咳了一聲。
“那個地方我也留意到了,很巧妙的設計啊。”上官清沒瞧到唐生的表情,她細想了一下,“單看劉家兩個宅子的布局設計,還有兩條暗道,山里那石碑林的排布,可以想象墨王陵墓的布局應該也不一般,下去后未必是王陵的真正入口,或許是疑冢,或許還要經過些暗道機關。”
“可能和小說寫的那種陵墓設計差不多,充滿了奇思妙想。”唐生想了想自己看過的一些盜墓小說。
小說大部分是虛構的情節,不過有些可能是作者查閱資料后產生靈感把它裝飾了些,用另一種寫法記載。
上官清也看過不少這種題材的小說,對于陵墓的設計布局,她以前是不會相信古墓中有各種機關暗道,或者什么人類從沒見到過的生物,現在經歷了這些事后,她竟然有點覺得墨王陵墓可能確實裝有小說中描寫的類似機關什么的,當然應該不會真的像小說那么夸張吧。
她對墨王陵墓更好奇了,她想到了劉玉兒。站在對方的角度,想要窺探和得到墓中的財寶的確是一個人的欲望,所謂這輩子中越缺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劉玉兒缺乏安全感,不管是金錢還是親人,所以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一直活在不滿足和不安中。墨王陵墓對她而言就是一個古代王族陵墓,和她毫無關系,既然毫無關系,那么自然也想窺探。
人的好奇心果然是差不多的,只不過有人適可而止,有人越過了那個度。
上官清和唐生這么一聊,她對墨王陵墓的新奇更進了一步,到底在哪里,里面什么樣,有多少國寶,還有墨王的遺體,墨王如果被科技復原后會長什么樣呢?
她知道自己是不會去動這座陵墓的,她也知足了,幾百年的宋制古城她呆過了,神秘的墨王,這個家族的祠堂至少見到了,還有他們的后裔。
這也是個非常美妙的體驗了。
“墨王陵墓應該就在祠堂附近了。”唐生這會兒說道,“山連著山,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這里的地質適合開鑿,估計山下面還建有互相串聯的通道,陵墓就在不遠的地方,不過我覺得陵墓的范圍不會很大,當時南宋后裔是隱居山中,人力和財力都有限。”
上官清點了點頭,“富麗堂皇這種肯定是不沾邊的,但下葬的東西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如果得到了,明著是售不出的,黑市上可以買賣,孫正這個中國通肯定有路子,錢都估計也有,所以劉玉兒只要利用癡情男錢都,一切都沒被揭穿的前提下,最后就可以真的得到一大筆錢呦。”
“利用。。。”唐生想了想,只能說一半的利用吧。整件事上,劉玉兒沒有脅迫錢都做什么,但錢都會去做,一來是他自己的私欲,二來也是因為他愛著劉玉兒。而劉玉兒除了利用,這其中多半也有對舊相識的那種朋友一般的信任,同時也從錢都身上看到了她自己的影子。兩個出生一般的人不滿足現狀,都想通過快捷徑達到自己的目的,想獲得安全感,想過不一樣的人生。
不管警方最后調查的結果怎么樣,從現有的證據來看,劉玉兒是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心思和真相被揭穿了,但她不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或許警察徹底調查清楚后,她可能什么事都沒有,錢得不到,可至少人活著,還有未來。
而且劉常禮還把她當成自己的侄女,劉家人,從她剛才那種眼神看,她的確被感動到了,也有了悔意,接下來就看她是不是真想通了。
兩個人又走了一段路,上官清突然說了句,“你說孫正殺人,除了怕被發現外,是不是也出于他的邪惡本性。我是說,他是當年那個日本兵的后代,現在的村民又是當年墨村那些死守秘密的村民的后代,孫正殺人,也是因為本身就仇恨墨村的村民,所以心狠手辣,不帶猶豫的。”
唐生同意她的觀點,“他本就是外族,對這里的人沒有任何感情,只是想得到覺得屬于自己的財富。”
“切,還真有臉!”
“他能在兩年中一直隱藏著自己的身份,騙過別人,這點也很可怕,而我們也沒察覺出他的身份。”唐生反思道。
“我們才來墨村幾天啊,也不經常和他接觸,要再給我們些日子或許就可以揭穿他的偽裝術了。”上官清不服氣地說道,她看了眼唐生,“話說回來,唐生唐警官,無論什么時候,我們都要居安思危,居安思危,居安思危。”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嗯。”這點,唐生也這么想。
他和上官清繼續往前走,兩個人繞到了宅子的正堂,李蕭從旁邊一條轉角廊中走過來。
“我還以為你倆迷路了呢,怎么樣,什么情況?”
見他一臉興奮,上官清簡單跟他講了一下。
“你那邊呢,劉常仁呢?”唐生問李蕭。
“他啊,自我調整了下,表示要回去了,小左就和他先離開了,我就想過來看看你們的主線任務怎么樣。”李蕭驚訝于聽到的第三個人的名字,“怎么是劉玉兒啊,我還以為是黃淑瑾或者別人,她還不是劉常仁的。。。”
“不許說出去。”在李蕭沒講完前,上官清淡淡說道。
“當然,墨村和劉家的秘密,我一個字都不會說。”李蕭做了個“OK”的手勢。
三個人離開古宅,離開古城,經過村里的劉宅時,見劉應恒正站在大門口,像在等人。
“三位。”他叫住了他們。
等三個人走近,劉應恒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說道,“我看到常仁從外面散步回來,他說你們又回村了,去了古城,你們從宅子那邊出來的吧。”
“對。”對方既然是劉家之主劉應恒,唐生便把剛才劉常仁在古城宅子里轉悠的事情說了一下,關于劉玉兒以及在祠堂里發生的事,他省去了。
從劉應恒的神情看,他應該沒碰到劉玉兒,只是見到了劉常仁。
“常仁從小多愁善感,這幾天發生了這些事,他難免憂郁。”劉應恒關心著他兒子的狀態,幸好沒事回來了,“你們也擔心他的狀況才回村的吧,唉,謝謝了,他現在應該不會做出什么事來了,請放心。對了,這么晚了,要不還是在宅子里休息一晚?”
李蕭本來也是這么想的。劉宅的客房總體來說舒適度五星好評。
唐生答應了,他打了個電話給留守在村委會的小左,說了下情況。
“清兒,這次回去代我跟你父母說抱歉,村里出了事,耽擱你中元節回家祭祖了。”劉應恒對上官清表示歉意。
上官清作為晚輩,立刻搖了搖頭說沒事。
“天色已晚,進來早點休息吧。”劉應恒帶著三個人進了劉宅大門。
這一晚,三個人睡得都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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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本想上午出發回去的三個人,打算延遲些離開。
天氣又變了臉色,一大清早就開始下瓢潑大雨,天地好像連成了一條線。
今天的早飯,劉常仁和黃淑瑾終于又坐到了一起,劉應恒見兩個人狀態不錯,自己的臉色輕快了不少。
黃淑瑾在發現唐生他們三個人又回來了后,稍許驚訝了下,但也沒多問什么,開始細嚼慢咽地吃起了早飯。
劉常仁也沉默著吃了起來。
早飯后,黃淑瑾主動找了劉常仁,兩個人去了一處園子,似乎有事情要說。
雨太大,三個人只能暫時留下來,等雨勢小了再出發。
在走廊里,吃完早飯打算走路消消食的上官清碰到了劉玉兒。
“早。”她打了聲招呼。
“早啊。”上官清覺得今天的她有點不同。
她穿著一件淡黃色連衣裙,妝容很淡,腳上經常穿的紅色高跟鞋也換成了白色板鞋。
她的眼神依然柔和,柔和中又從容和看淡了許多。
“我去村委會了,小左警官他們在等我。”劉玉兒微微笑了笑。
“好的。對了,你媽媽還好嗎?”
“昨晚我回來時沒有人發現,我去了我媽媽那邊陪她,她情緒穩定了不少,她跟我說,想和我父親。。。劉常仁好好談下,她覺得可能劉家真的不適合她,想離婚。”
“她決定好了?”上官清好奇。
劉玉兒覺得她媽媽這回確實下了最終決定,“秦建山死了,她可能更看清楚了自己,她想結束這段注定得不到真愛的婚姻,過自己的生活。”
“也好,女人何苦為難自己。那你呢?”
“我媽媽讓我自己決定,跟著她離開,還是留下來,我的身份在我媽媽看來,除了我們和秦建山外,別人依然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