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步入客廳的韓信,聽到靠近自己的腳步聲,馬上轉身回眸。
年方十七歲,沒有束發弱冠的韓信,留著麒麟族天人的半披肩發型。頭發上邊用白色的布帶子系著,下方長發披散在肩上。
隨著韓信的轉身回眸,他那濃密的飄逸長發隨風飄蕩,宛若獨角獸的尾巴發絲飛揚一樣瀟灑。配上他那亮晶晶的大眼睛、雙眼皮和端莊俊美的五官,宛若天人下凡一樣俊美。
婉寧馬上臉紅心跳的找借口和他搭話問道:“你是誰?來我家何事?為何我的大狗阿黃看到你不但不叫喚,反而還對你搖尾巴?”
韓信心想:這個小姑娘好像很害羞,但她是不是沒有聽她父母提到過我呢?否則,不是一看狗狗阿黃的反應,就知道我是她父親的熟人而且經常來她家嗎?
想到這里,韓信禮貌答道:“我叫做韓信,今年17歲,還未20歲弱冠,所以沒有字。我是個落魄寒門貴族,父母去世,你父親收留我賜飯。我平時住在自己家里,中午和晚餐時分來此地吃飯。你家的大黃狗認識我,所以不會驅趕我。”
韓信說話時,阿黃出于走獸對陸地王者麒麟魂魄的崇拜喜歡,也特意湊過來搖尾巴,還特意把自己的頭伸到韓信的手下,渴望韓信能撫摸自己的頭頂。
韓信出于禮貌輕輕的摸了摸阿黃狗狗的頭頂,這讓阿黃幸福不已。因為,麒麟對狗狗一般都是保持距離,不會特意撫摸之類的有肌膚接觸,這是麒麟族潔癖造成的,對所有喜歡的事物本能敬而遠之的保持適度距離。
“阿黃喜歡你,可見你是個好人。”婉寧甜甜笑道,“我家阿黃可以看到凡人肉眼看不到的事物!它有靈性的。它只喜歡好人和對我無害的人。”
“是嗎?”韓信勉強一笑的傷心想到:既然我是個好人,為何上天要殺了我的父母雙親來折磨我呢?為何上天要折磨我的自尊讓我寄人籬下的乞食度日?我渴望家人健康長壽,渴望幸福富裕。就算我對權利沒有欲望,但我討厭貧窮,討厭因為貧窮失去自尊。
看到美少年韓信那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婉寧突然感到很傷心難受。她突然想起父母說過這個韓信生來就克父母。他六歲時,父親被他克死在戰場上。十六歲時,母親又被他克死在病床上。聽說他就是個掃把星的天煞孤星命。靠近他的人非死即傷的都沒有落好。父母一直告誡自己要躲開韓信,躲開他來吃飯的飯點。自己今日忙著繡鴛鴦的翅膀,結果忘了躲進閨房里去,所以就遇到了。
在父母口里的韓信是個很可怕的掃把星,但婉寧從沒想到韓信真人竟然俊美的不似凡人。婉寧覺得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美麗的仙人,那仙人可能就是長的如同韓信這樣玉樹臨風般的俊美不凡。
看到韓信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婉寧連忙想辦法安慰他。
于是,從未談過戀愛的婉寧連忙從葡萄架子上摘下一串個頭很大、很圓潤的綠翡翠般的甜葡萄遞給韓信道:“我家里的葡萄可甜了!真的!這么好吃的甜葡萄,你在城里的市集廟會上無論花多少錢都買不到!你嘗嘗看!”
望著遞給自己的大葡萄,韓信突然感到自己被安慰到了。
他馬上就喜歡上了婉寧,想到:我一直以為自己獨孤一人的自怨自艾,沒想到亭長就像父親一樣關心我。婉寧就像母親一樣給我好吃的。我從來都買不起這么大個的甜葡萄,這么昂貴的食物,一直是我渴望吃到的。
韓信非常愛惜的接過大葡萄,出于禮貌特意躲開了婉寧那柔荑般的小手,避免了和婉寧肌膚碰觸。
看到身材高大俊美的韓信那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碰到自己的拘謹樣子,婉寧突然覺得韓信非常可愛,她忍不住咯咯嬌笑起來。
看著婉寧開心大笑的樣子,韓信也被感染的笑起來。少年少女的歡樂就是如此的單純簡單。此刻,韓信感覺好像生活里所有的不幸都暫時遠離自己了。
“你為何不敢靠近我啊?”婉寧笑著問道,“我又不是老虎,難道還會吃了你不成?你為何接葡萄,還要和我保持距離呢?”
“當然是因為你是女孩子,而男女授受不親啊!”韓信不由自主的直抒胸臆道,“啊?授受不親,那按照禮教,我就不能接受你的葡萄,但我不想拒絕。我認為只是食物,應該還不算是什么授受不親,畢竟這葡萄是食物,不是什么鴻雁傳書的書信。所以,應該可以接受的。”
“哈哈哈!你真逗!”婉寧眉開眼笑道,“將來如果誰能嫁給你,那肯定比當神仙還快活!你既俊美無雙,又風趣幽默,還是不肯占女人便宜的正人君子!嫁給你,不就等于嫁給傳說里的柳下惠了嗎?”
“我哪里有柳下惠展禽那么優秀呢?人家柳下惠可是春秋戰國里著名的將軍展禽。《展禽論祀爰居》可是左丘明的《左傳》里很著名的文章。”韓信微笑道,“不瞞你說!柳下惠可是我崇拜欣賞的正人君子。”
“哇!你真是博學多才!”婉寧拍手笑道,“我從沒有讀過《左傳》。但,聽起來很了不起的樣子。雖然我也識字,但爹媽給我看的都是《女德》、《女戒》、《烈女傳》之類的書。偶爾讀過《蒹葭》時,吟誦時候,還被母親罵我不知羞恥的不檢點。說未婚的女孩子,不可以讀那樣的淫蕩詩詞。”
“《蒹葭》是淫蕩詩詞?”韓信聽后哈哈大笑道,“你母親還真是個老古板啊!那么美麗的詩詞哪里淫蕩無恥了?就連我這樣不近女色,從小對異性退避三舍的男孩子都喜歡《蒹葭》呢!它是很美麗的古典詩詞,是我們華夏文學的瑰寶!《蒹葭》是東周時候的詩歌,出自《詩經》。《蒹葭》是先秦時期的詩歌: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我很喜歡這首詩。每當我感到孤獨時,就通過這首詩來安慰自己,上天為我安排的賢妻良母在遠方等待我。”
“對!對!我也喜歡《蒹葭》,而且還有《關雎》。”婉寧臉紅著說道。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韓信開心的吟誦起來道,“你就是詩歌里善良仁慈的窈窕淑女。未來,上天會為你安排一位富有的君子當你的丈夫。”
“你胡說!傻瓜!笨蛋!”婉寧突然生氣的推了韓信一下,轉頭就跑走了。她一邊跑,一邊哭泣著想到:他贊美我善良仁慈是窈窕淑女,卻在話語里希望我嫁給別的男子。他沒有喜歡上我,都是我自己在一廂情愿的單相思。我真是個笨蛋!我太傻了!他那樣俊美至極的才子,又如何會愛上我這個鄉下丫頭呢?如今,他只是因為缺錢才來我家里的,等到他有了穩定的收入后,馬上就會忘了我,去娶他那個在水一方的夢境佳人了。
被推開的韓信感到莫名其妙,搞不懂自己到底哪句話說錯了,讓婉寧突然生氣。
仔細回想了自己所說的話后,韓信恍然大悟的自責道:我真糊涂!竟然對著人家一個女孩子,談論什么夫君。這不是唐突佳人嗎?太糟糕了。因為從來沒有和女孩子接觸過,所以我不由自由的把婉寧當成同性別的男孩子來談心了。就放浪形骸的去談論佳人、戀愛,這也太無禮了。
少年韓信自以為是自己談吐粗魯唐突佳人,非常自責的望著婉寧的背影,在心里責備自己的道歉不已,卻不敢伸手去攔住婉寧道歉,更不敢去追她碰觸她的衣袖拉住她。
望著婉寧沖進內院,韓信松了口氣的想:幸虧她是往安全的自己家里沖,沒有往門外跑。否則,為了她的安全,我就只能去追她攔住她了。那樣就與禮法不合了。
如果此時是經常下凡,對凡人心里了解的龍鳳,馬上就可以看出婉寧愛上自己了,所以在生氣。但可惜的是:韓信是第一次下凡的懵懂小麒麟,所以他絲毫沒想到婉寧會愛上自己這個窮小子,只是認為婉寧很善良、仗義,打算把她發展成自己的好友、好兄弟來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