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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藍色巨浪

從后悔到不后悔

聽說學電信的最后都轉計算機了。”

討論課上,林嘉木和謝子麟坐在倒數第二排。謝子麟用胳膊肘撞了撞林嘉木,“沒選軟件,你后不后悔?現在這世道,江宇澤都后悔沒轉碼。”

當初學院專業分流,憑林嘉木的成績,六個方向隨便挑,最后被謝子麟攛掇著和他一起選了電子信息工程,小專業是集成電路。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謝子麟會在網上隨手尋找自己的前途,接著發現堪憂。

“后悔吧。選什么不后悔?”林嘉木隨口道。

謝子麟道:“后悔就好。”

“臥槽,”林嘉木正看球賽,這時候扣下手機,“你真不要臉。”

亂哄哄的小組討論結束,接下來會挨個發言。小組八個人,組長是個女生,這時候把頭轉了回來,目光淡淡掃過兩人,最終落在了同組另一個女生身上。

謝子麟趴桌子上裝睡,林嘉木靠著后桌,極舒服散漫地坐著,是怎么看也不會站起來的兩尊大佛。

把發言熬過去,沒過一會,組長又扭回了頭:“你倆出一個人上去抽簽。”

林嘉木一捅謝子麟:“你去。”

謝子麟反問:“你怎么不去。”

“到你了,你什么都沒干過。”

謝子麟大聲道:“林嘉木說他去。”

林嘉木站起身。幾分鐘后,他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個紙條,上面寫著:【資本主義是垂而不死,腐而不朽的嗎】

“還行,中等水平,沒第二組刁鉆,”他評價道,“我寫,你下節課上去念。”

謝子麟道:“不行沒事,我找人換。你想要什么,你開個口,我全給你換來。”

下了課,兩人就近往清真餐廳方向走,林嘉木道:“幾樓?”

“三樓吧。我吃自選。”

林嘉木和他一起吃了自選。

“嘉木,”吃飯過程中,謝子麟忽道,“看朋友圈,李哥官宣了。牛逼,鐵樹開花。”

林嘉木一驚:“和誰?”

“不是朱思筠,挺好看的。等我問問。”

林嘉木喝了口酸梅汁,笑了一聲:“他這喜歡,喜歡了個屁。”

“你踐踏他的喜歡,好吧?你知不知道李哥多難受?我李哥平時不說話,條件不比你差,就有人喜歡那種害羞的,黑黑的。”

林嘉木打開手機,往下滑往下滑,翻到李鶴翀的朋友圈,看到一個漂亮的短發女生,女生瞪大眼睛,張著嘴,拍了一張只有半張臉的搞笑自拍,左上角小小一個李鶴翀微低著頭,嘴角勾起。

文案也很符合他的氣質,簡簡單單,只有兩顆紅愛心。

“大一的吧?”

“大一的。”不到一分鐘,謝子麟已經打來了情報,“英語專業,也是社聯的,叫崔昌睿。”

“長得不錯。”林嘉木熄滅了手機屏幕。

吃完了瓜,兩人繼續吃飯,謝子麟道:“你看見了,你怎么不給他點贊。”

“我不想給他點贊。”

“你別拒絕人家李哥的示好,”謝子麟提醒,“昨天打球,你給我打電話,李哥就在我旁邊呢。他打招呼,你聽見了吧?”

“聽見了。”

“聽見了你還說那些話!你都說了些什么呀,所有人都聽見了,尷尬死了。”

林嘉木道:“我就是說給他聽的。”

“你他媽快算了……數你陰陽。”謝子麟道。

“靠,”吃著吃著,謝子麟又忽然感嘆,“李鶴翀怎么悶聲干大事。他怎么這么牛逼。”

“他最近和咱們玩的確實不多。”

“他都用上抹臉油了,我說他怎么那么奇怪。”

謝子麟再看手機,林嘉木的贊姍姍來遲,他抬頭看了一眼,林嘉木本人卻一臉不太高興的樣子。

兩個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謝子麟道:“我怎么也想不到是他。我以為是你。”

“我?和誰?”

“朱思筠啊?”謝子麟腳步一慢,“李哥都給你倆讓路了,你還堅持著呢?”

林嘉木搖搖頭:“我們不可能。”

“你還不可能,”謝子麟諷刺道,“你一切皆有可能。哎,你覺得崔昌睿好看還是朱思筠好看?”

“差不多,”林嘉木想了想,“長得有點像,崔昌睿看起來活潑。”

謝子麟同意。

桃園車協通過了復審答辯,恢復社團身份。社長謝子麟在清明節舉辦了本年度第一次騎行活動,二十八個人參加。目的地是市郊的小月湖公園,早上八點三十集合檢車,點名,林嘉木說明了注意事項。

薛錚站在人群末尾,給朱思筠指了指李鶴翀的女朋友:“那個粉毛衣,白褲子,短頭發,很可愛,對吧?”

朱思筠悄聲說:“有他女朋友在,李鶴翀好像都比原來帥了。”

薛錚使勁點頭。

這邊兩個人小聲說話,李鶴翀的目光掃過來,在她們身上停留了一下,朱思筠沒一點察覺,薛錚對上了他的視線。

薛錚剛剛對上他的視線,他就看向了別的地方。

之前的事,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好了。膽小的人逃走了。

天微微陰著,空氣中又漫出了花香氣,今天是崔昌睿的生日,兩年前的今天,是薛錚表白的日子。如果提前知道會有今天,她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說出那一句話。

“喂!”謝子麟兇兇地吼了一聲,“掉隊啦。”

“我也想當尾騎,”薛錚減緩了速度,騎到他旁邊,“你到前邊去吧。”

“不行,”謝子麟一口回絕,“你沒有培訓。”

“不就是落在后面么?培訓什么?蛋糕誰拿著?我找他好了,”薛錚望了望前面的人,“沒人包里裝得下啊?”

“關越。他坐地鐵。”

薛錚不滿:“你早說我拿了。第一次活動,不叫人家弟弟參與一下。”

“他不會騎車。”

薛錚驚訝道:“不會騎車他來參加什么車協?”

“看我帥吧,”謝子麟笑了笑,“快走快走,跟他們差好大一截了。”

小雨下了又停,只有草葉上掛著水汽。薛錚穿著一件橙紅格子的襯衫,騎車路上出了不少汗。到了小月湖大草坪,已經是十一點半了,她和朱思筠鋪防潮墊的時候,謝子麟剛好走過來,搭了把手。

薛錚問:“蛋糕還沒來?”

有點起風,謝子麟拿自己的書包壓在了墊子一角,道:“還有五站,二十分鐘。關少換乘的時候坐反了,現在才調回來。先自由活動吧。”

眼看他一屁股坐下,薛錚提醒他,“拍照拍照,回去發公眾號。”

“拍照。”謝子麟站起身,“差點忘了。”

學弟發了氣球,薛錚吹起來一個藍色愛心,朱思筠一直在旁邊拍手起哄,她起哄,薛錚就想吹得更大一點,直到——砰!

朱思筠道:“哇!”

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氣氛組。氣球炸了,薛錚心里也震耳欲聾地響了一聲。

“你倆沒事吧?”李鶴翀提著蛋糕走了過來,旁邊跟著抱了兩箱汽水的關越。

“沒事,”朱思筠笑道,“氣球爆掉了。”

李鶴翀也笑了笑:“蛋糕來了,走吧。”

往草地另一邊走的路上,薛錚扯了扯朱思筠,悄聲道:“他也比原來開朗了,你覺沒覺得?”

朱思筠鄭重地點點頭。

蛋糕擺在紙箱上,是個很精致的抹茶千層,大家七手八腳地往上面插蠟燭,插夠數目,謝子麟一撞關越:“點火。”

關越有點糊涂,“我沒打火機啊?”

林嘉木道:“蛋糕店不是送火柴嗎?”

“噢噢,”關越恍然大悟,“和蠟燭在一塊,李哥,在你那兒。”

李鶴翀道:“真的嗎?”

他把裝蠟燭的盒子里里外外翻了個遍,又去翻刀叉,什么都沒找見。

“掉路上了?”

“蛋糕店沒給吧?”

“蛋糕店不會不給吧?”

“沒有就算了,算了。”眼看著出了莫名其妙的紕漏,崔昌睿急忙說,“咱們直接吃好了。直接切吧。”

“不用。”朱思筠忽道,“我有打火機,等我去拿。”

“你哪兒來的打火機?”薛錚一驚,看著她跑開。

其他人對“朱思筠有打火機”都沒有多大反應。點著火,大家一起唱了生日歌,崔昌睿許了愿,李鶴翀往她額頭上抹了一塊奶油,謝子麟鼓掌帶節奏:“哇!”

“生日快樂!”他道,“祝你開開心心,一切順利,祝你和李鶴翀百年好合!”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崔昌睿閉著眼睛,一笑,嘴角浮起兩個勻稱的酒窩。大家一起幫她吹的蠟燭,火光在她臉頰輕快地跳動,最上面的奶油被一指頭一指頭掠走,四周立體環繞著笑聲,尖叫聲,男生女生在草地上打鬧追逐,關越摟著李鶴翀不放,崔昌睿隨手把生日帽子扣在了關越腦袋上,遮住了他的眼睛。

“誰!”關越抱著李鶴翀摔到了地上,大喊,“誰欺負我!我廣播啦!”

一瞬間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生日快樂。”薛錚慢了一拍,不過沒人注意到她了。

話音落下,她的眼角泛出了淚花,她開始掐自己的中指指尖,發現不太管用。

“你知道怎樣去找他。”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

“是,我知道。但我不能。”薛錚默默想。

女聲道:“但你不能。”

“但我不能。”薛錚想。

“為什么不能?”

“我和他們一樣。”薛錚看著周圍打鬧的同伴們,“我得活。”

“可他對你來說,和他們不一樣。”

薛錚裝模作樣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扯著朱思筠的胳膊,悄聲道:“我媽打電話了,我馬上回來。”

她轉頭就往草地的另一邊走了,有人扭頭看她,她擠出一個笑容,用力晃了晃手機,一句“你們先吃”卻卡在了喉嚨。

女人又問:“你記得沙漠里怎樣有水嗎?”

這是薛錚小學,或者初中時候做過的一道語文閱讀題,直到如今,薛錚記得依舊十分清楚。故事是這樣的:

從前有一個人到沙漠中旅行,他快要渴死了,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壺水,和一個集水器,他拿起那瓶水,正打算大口大口喝下去的時候,忽然看到旁邊的集水器上貼了一個小字條,字條說:“把水壺里的水倒進這里。”

旅人猶豫,懷疑,最終還是把水倒進了集水器里,可這該死的機器像是壞掉了,沒有半點反應。

他浪費了一壺水,他還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他絕望了,閉上眼睛,機器忽然響了一下,緊接著,冰涼甘甜的清泉涌了出來。

故事在講付出后的回報,在講置之死地而后生,故事說:“只有將生死置之度外,才能品嘗到甘甜的泉水。”

“你還記得。那你會信嗎?”女人問。

薛錚搖搖頭,“我不信。故事是瞎編的,這人在賭命,整個道理都很扯淡。”

女人道:“沒人知道結果會怎樣。大家吵吵鬧鬧,但只有你在選擇,你不信他了嗎?”

薛錚道:“他死了,他什么話都不說,你要我去信什么?”

“他死了,他不說話,你不信他了嗎?”

薛錚大喊:“你要我信他我信什么!”

“什么都沒有,你不信他了嗎?”

“我怎么信他。”薛錚喃喃低語。

“你愛他。”女人道。

亞伯拉罕從沒有被拋棄。薛錚跑起來。她跑得狼狽極了,沒準還摔了一跤,摔得過程她已經不記得了,她只在盡全力地向前跑,她跑上了一個小坡,撐著一塊紅色石頭拐了個大彎,又沿著草地里的石子路跑了一段,跑到沒力氣了,她走旋轉樓梯上了三四層,上了一個小觀景臺。

觀景臺不大,四面煙雨朦朧,縱目望去,哪里都是好看又深沉的青色,連綿成無窮盡的翻滾碧波,風吹過,空氣在耳邊竊竊私語,低聲誘惑。

她跨過觀景臺雕刻著鏤空蓮花的石質護欄,毫不猶豫地跳下去,跨欄桿的時候卻絆了一下,她意外栽在了半山坡的灌木叢里,樹枝尖刺劃破她的皮膚,疼得要命,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薛錚!”朱思筠突然從上面探出了頭,“你……你怎么了?”

薛錚沒回答,只稍動了動,枝條一松,她差點又往下墜幾米。這下面不算懸崖,只是略微陡峭的樹叢和大石塊,不過她會滾下去,滾個頭破血流,結局差不了多少。

左臉火辣辣的難受,她雙眼淚蒙蒙的,沒回應朱思筠的話,只十分適時地想起了褲子口袋里的藥片。

她不說話,朱思筠出現過一瞬,也不見了。薛錚以為她跑去叫了男生,沒幾秒,她在觀景臺最下面一層再次出現,這次她離薛錚近了不少。她手一撐跨過了護欄,薛錚一驚:“你干什么!”

“你疼嗎?”朱思筠踩上一塊石頭,“你上面那叢草正好帶刺。”

“我下面的草也帶刺。”薛錚眨了眨眼睛,把淚擠出來。

“我知道!”朱思筠一下子有點煩躁,“你沒事。你不能一直那樣待著,我夠不著你。你伸手,左手,穿過那叢刺。小心。大概這個位置。”

“可能有點疼,”她伸手指了一個方向,眉毛深深擰起,“能看見么?你往上摸。有人在你上面石頭壁上打釘子裝了繩子,你拉一下。”

薛錚沖出荊棘叢,在摸到繩子的那一刻開始退縮。繩子時間很久了,和樹枝一個顏色,拉扯之下依然堅固,是先前徒步的驢友留下的。

這是江宇澤救她么?這是巧合么?他想要她活下去,他有沒有想過她想要什么?

她抓著繩子,借一點刺叢的力,很輕松就能上去。上去之前,她不想上去,她松了手,道:“我想要江宇澤。”

她想要江宇澤。

聽到這句話,朱思筠忽然不想管她了,實話說,她來找薛錚的路上就帶著怨氣。

薛錚毫無征兆跑遠了,叫人擔心,現在又化作一個任性又很會哭的小孩。薛錚太貪心了,她要的太多,都死了,死了!她竟還要,她哭得也很大聲,最后她真的什么都有了,眼下她又在哭。

薛錚擺好了要挾江宇澤的姿態,按理說是沒用的,這一瞬間,朱思筠卻真的害怕了,朱思筠怕江宇澤真的答應她,怕江宇澤下一刻就復活回來了,抱著她又親又哄,在朱思筠眼里,似乎只有江宇澤死了的世界才是公正的,朱思筠一向看不得她做夢。

“我也想要江宇澤!”朱思筠吼道,“就你想要嗎?就你一個人能這樣嗎?你抓住,你上來!不然我也跳給你看,你信不信?”

她說著就在石頭上坐下,“薛錚,你知道我的,我說到做到。”

謝子麟趕來的時候,薛錚已經爬了上來,靠在欄桿邊休息,朱思筠給了她一張濕紙巾,她正擦臉。

她垂著視線,低聲道:“哈嘍。”

“怎么了,”謝子麟看見薛錚,嚇了一跳,“你被蜜蜂盯了?”

“蜜蜂叮的話是大包,”薛錚把紙巾攥成一團,“我打電話沒看路,掉草叢里了。”

朱思筠在一邊不說話,謝子麟拿來了薛錚的衣服,遞給她,“你穿上吧,又有點下雨。給你倆剩了兩塊蛋糕。”

朱思筠起來,直接往前走了,沒管薛錚,一陣風似的從謝子麟身邊走過,謝子麟呆呆望了她幾眼,薛錚拍了拍身上的灰,也站了起來。走回去的路上,這兩個人也一前一后的,謝子麟看了一眼前面朱思筠的后腦勺,落下兩步,等上后面的薛錚,評論道:“你臉上這道至少三厘米。”

“是啊,”薛錚臉頰抽動了一下,“疼死我了。”

朱思筠越走越快,她想把身后薛錚和謝子麟的說話聲甩開。她不知道自己喜沒喜歡過江宇澤,大多數女生喜歡過江宇澤的臉和地位,她不免俗。脫險的薛錚沒說謝謝,第一句話就問:“你真的,也喜歡過他?”

朱思筠本脫口要道:“當然沒有!”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不能喜歡他么?”

“你能!你當然能。”

朱思筠很別扭,薛錚也是,薛錚也感覺很幸運。江宇澤的死被拋在腦后整整五秒鐘,她忽然覺得,自己兩年前做了一個無比明智的決定。

“你什么時候喜歡的他?”

“你帶著他,請我吃飯那次,”朱思筠冷冷的,看上去沒有一點心情,“五一的時候,你們倆第一次請我吃飯,咱們吃了火鍋。”

是赤池啊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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