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柳茂森說完,他身后的一名弟子伸手狠狠的拽了柳茂森一下,柳茂森皺著眉頭看向那名弟子,
你干嘛?
那名弟子看了看臉色越來越黑的大師兄,再看一眼一臉你打擾我孔雀開屏的柳茂森,心里默默的為他上了一炷香。
柏晟沉聲問道:
“你一定會如何?”
柳茂森:“!!!”
他僵硬著脖子,緩緩低頭,顯然不敢直視明顯已經(jīng)生氣的大師兄,他試圖緩解一下氣氛,
“沒什么,我是說如果小劍靈在何師伯那里受了委屈,我定會給她出氣!”
啊啊啊啊
救命,他是怎么敢的,偷偷打大師兄劍靈的主意,不對,光明正大的打大師兄劍靈的主意。
可憐,弱小且無助。
柳茂森抬頭看了一眼沈嘆,又迅速低下,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般。
但是!!
小劍靈真的好可愛哇,
長得好好看,說話也好可愛,像是在撒嬌一樣。
沈嘆:?
柏晟的師弟看起來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柏晟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他實在是拿這名跳脫的師弟沒有辦法。
他慢慢的一字一句說道:
“我的劍靈,我自會想辦法。”
也不說是想辦法帶去獸閣還是想辦法不讓她在何師伯那受委屈。
不對,在自家?guī)煵抢铮€能讓她受了委屈不成。
柏晟只覺得頭痛,趕緊催促柳茂森等人動身離開。
柳茂森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沈嘆,心里話暗暗下定決心,回去他就馬不停蹄的修煉,他也想要可可愛愛的小劍靈。
“好喔,大師兄你記得照顧好自己還有小劍靈,我們就先回去了。”
照顧好自己和小劍靈。
看著柏晟臉上略顯無語的表情,沈嘆忍不住笑出聲來:
“大師兄~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去獸閣嘛,萬一你挑了只兇惡的靈獸回來,劍靈我呀,可就要受委屈嘍。”
說罷,沈嘆像似真的笑的直不起腰一般,扶住旁邊的墻壁,故意裝作委屈的模樣看著柏晟,可是眼里的笑意怎么擋都擋不住。
柏晟:“……”
所以說,他當(dāng)時到底是為什么接受她假扮為自己劍靈的提議呢?!
前不久
剛從巨龍藏身的洞穴里出來,柏晟正想著怎么與師弟們匯合,就聽到沈嘆在身后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
“我總得需要一個身份吧,難不成你就這樣讓我沒名沒分的跟著你?”
柏晟艱難的從嘴里吐出幾個字:“你就不能回玉佩里呆著?”
沈嘆瞪大雙眼,
沈嘆不可置信,
沈嘆大聲質(zhì)問:
“拜托,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剛才我們又共渡難關(guān),你就這么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和共患難之交的?”
柏晟:“……”
他只覺得這人好奇怪,一下對你愛答不理,一下又有點胡攪蠻纏。
他不由的想起好友喂養(yǎng)的那只小靈獸,也是這般,平日里好吃好喝伺候著的時候愛答不理,有時候忙去了不搭理它反而湊上來哼哧哼哧。
“你欲如何?”
沈嘆認真思考了一會,然后無比真摯的盯著柏晟,建議道:
“你就對外宣稱我是你悟出的劍靈,這樣也方便我們?nèi)蘸笮惺隆!?/p>
柏晟一開始并不同意,劍靈哪能說有就有。
但是,
拒絕在沈嘆這里沒有用處,否定也沒有用,柏晟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我行我素,肆意妄為。
著實討厭,
也著實讓人羨慕。
——
“你試試除你以外的人能不能看出它不是破冰。”
柏晟看向手中的“破冰”,用靈力感受了一番,他沉默片刻,
“不會。”
沈嘆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走吧,去跟你那師伯交差。”
“我們可以直接去和師伯說明理由,沒必要大費周章的搞,”他看著手中的“破冰”,組織了一下語言,繼而說道:“搞這種替代品。”
“你跟你師伯說了,你師伯難免會和你師尊說,你有把握你師伯不會將此事告知給你師尊嗎?”見柏晟沉默,沈嘆又補充道,“其實你也清楚,你師門對你的保護太過了不是嗎,你心里也早就有懷疑了,你沒有將那只妖龍的事告訴他們也是如此,不是嗎?”
蠱惑。
柏晟腦袋里突然蹦出了這個詞。
“閉嘴。”
聽到柏晟略帶怒氣的聲音,沈嘆挑眉,倒也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過了一會
她才慢悠悠的補充:“柏晟,你心里有答案了是嗎?”
柏晟原本緊握的手心慢慢松開,他重新打量了一番沈嘆,“我又如何能信你?”
沈嘆但笑不語。
你會信我的。
“你我初次相遇,你用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秘術(shù)救了我,后來又經(jīng)妖龍一戰(zhàn),你我相識也不過幾日。沈嘆,在你眼里我是那種很愚蠢的人嗎?”
“愚蠢到去信任一個來路不明,甚至連同族都不是的身份,而去誆騙我的師長嗎?”
沈嘆盯著柏晟的眸子,兩人皆死死的看著對方,似乎陷入了某種對峙。
“不,你很聰明不是嗎?”
“或許你并不了解我,但是柏晟,這是我認識你的第十一年。”
“我很了解你,柏晟。”
柏晟心里有一道聲音在叫囂,
相信她,她不會騙你。
答應(yīng)她,她并不會傷害你。
簡直要命。
他抬頭看向遠處的山林,山峰連綿不絕,他忽的意識到他現(xiàn)在不在山中了。
他又突然想起他待過的后山,后山不僅是他練劍之處,也是他養(yǎng)病之地,他按照師尊的吩咐一個人待在后山多年,每次下山不是帶柏瑄出任務(wù)就是前往尋劍山閉關(guān)修煉,之后又匆匆歸去。
原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山外人了,這里沒有師尊設(shè)下那么多的條條框框。
他可以淋上秋末的一場大雨,
可以徹夜練劍至天明,
也可以在舊傷復(fù)發(fā)后依然隨風(fēng)起劍。
他不再被束縛,他只是少年一劍破冰的柏晟。
他低聲喃喃:“是嗎?”
“應(yīng)當(dāng)是吧。”
沈嘆不可置否,她隨手放出一抹靈力化作一陣風(fēng),吹過柏晟額間的碎發(fā),也吹散了他口中低語。
“秋天結(jié)束了。”
“再過不久就要變天了,走吧,柏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