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中考在即，所有班組織拍畢業合照。

南溪一個勁的在催促，“快點啦，快到我們班了。”

江綰還在收拾自己的書，“好了好了，馬上。”

等南溪和江綰過去的時候，人還不是特別全。

賀瑾琛站在中間，旁邊空著兩個位置，江綰想站在同學邊上，南溪推著江綰往前走。

“快點過去，賀瑾琛那里空著。”

“別過去了，站在邊上就可以。”

“快點別墨跡，人在那邊給你留了位置。”

江綰到賀瑾琛身邊的時候，賀瑾琛偏過頭，“怎么才來？”

江綰看著攝影師的方向平復了下呼吸，“收拾了一下東西，所以晚了點。”

班主任站在前面看了眼人數，“人是不是還沒到齊？”

張祺回到，“老師，還有幾個馬上就來。”

“行，那個個頭小的蹲在前面，個頭高的同學站中間，從中間到外由高往低排。”

隊列稍作調整，班主任又仔細看了看，“那個南溪和江綰調個位置。”

江綰轉身，隊列里的賀瑾琛伸出手不動聲色的抓住江綰的袖子不肯松手，江綰疑惑回頭看著賀瑾琛，賀瑾琛沒有看江綰，視線一直在前方。

南溪開口，“老師，不用，我倆差不多，我就站這邊。”

“行，那就這樣站。”

聽到班主任說行的時候，賀瑾琛松開抓著江綰的手，偏頭靠近江綰薄唇微張，“別動，就站這！”

江綰木訥的點了點頭，賀瑾琛嘴角掛上一絲笑容。

人都到齊了，攝影師讓大家站好，要準備拍了。

賀瑾琛看著站在身邊的江綰，在同學們喊茄子的瞬間，想搭在江綰肩上的手悄悄收回。

考試前賀瑾琛打來電話，“江綰，加油，祝你能金榜題名。”

“賀瑾琛，你也是。”

掛了電話，賀瑾琛點燃手里的煙，“江綰，我們大概很難再見！”

幾個人里面就江綰報考了市一中，考試的時候江媽媽帶著江綰住在學校附近的酒店，江綰看著黑壓壓的人頭就是沒有一個自己認識的人。

全部考完結束后，江媽媽問，“江綰，考的怎么樣？”

“還行，就是不知道數學拉不拉成績！”

江媽媽拍了拍江綰肩膀，“沒事，都已經考完了，我們等出成績吧。”

江綰有點擔憂，數學一直是自己的短板。

查成績那天，江綰從中午等到下午，聽到成績的瞬間江綰眼淚直掉，看著坐在桌子旁的江媽媽，“媽，我考上了。”

江媽媽眼睛紅紅的，“我就知道，綰綰一定行的。”

一整個假期江綰都有點郁悶，南溪考的不如意不讀了，葉瑤靠著特長去讀中職，兩個人都會去很遠的地方。

南溪走之前江綰送南溪到車站，“江綰，車馬上就走，你好好讀書，要一直加油別放棄。”

江綰又要哭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南溪看著眼淚汪汪的江綰，“抱一下吧，抱抱就不難受了。”

江綰沒說話伸出手抱住了南溪，眼淚掉在南溪肩上，“別哭，以后就剩你自己一個人，記得努力學習的時候不要忘記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

說完南溪拍了拍江綰離去，江綰忍了又忍的眼淚還是掉下來，看著遠去的火車，江綰覺得心更空了。

南溪走了，去了很遙遠的城市。葉瑤走的時候江綰又去送，葉瑤趴在窗口，“江綰，別哭，過年我就回來了。”

自從中考后就再也沒有賀瑾琛的消息，他也沒打電話過來。賀瑾琛算得上江綰三年初中生活里交的唯一一個異性朋友。

江綰找到電話號碼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很多下無人接聽，就在江綰打算掛斷的時候通了，“喂？”

“您好。”

電話里傳來一位婦女的聲音，“哪位？”

“您好，請問是賀瑾琛家嗎？”

“哦，是的，你是？”

“您好，我是賀瑾琛的同學，想問下賀瑾琛考的怎么樣？”

女人聲音里滿是嘆息，“瑾琛啊，他考的不好不讀了，已經走了。”

江綰聽到消息，“您好，賀瑾琛走了？他去哪兒了？”

“瑾琛，他去長寧了。”

江綰拿著話筒發愣，“姑娘，你還在嗎？”

江綰聽到聲音，“您好，我在。”

“我是瑾琛的媽媽，瑾琛這孩子一直對讀書都不上心，讓他去闖闖說不定也好。姑娘，謝謝你關心瑾琛。”

“阿姨沒事，他在學校挺照顧我的，我們是朋友互相關照應該的。”

“真是好孩子，對了姑娘你叫？”

“阿姨，我是江綰。”

“是江綰啊，瑾琛提過你，說你學習特別好。雖然瑾琛不讀書了，希望你能一直好好讀下去。”

“我知道了，謝謝阿姨。”

“我完了告訴瑾琛你打過電話，讓他給你回電話。”

“好，那阿姨再見。”

“再見。”

江綰掛掉電話，整個人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賀瑾琛也走了，一句話都沒留。

江綰以為他會復讀，沒想到他早就離開了。

自從江綰錄取后，江媽媽就一直忙的團團轉，幾乎見不到人，江綰放下手中的電話問江萱，“萱萱，知道媽媽去哪兒了嗎？”

江綰正在看電視，“好像去市里了。”

“媽媽，沒說去做什么嗎？”

晚上吃飯的時候江媽媽回來了，江綰做好的飯菜剛端上桌，“媽，你回來了，洗下手我們吃飯。”

江媽媽放下手里的包，“好。”

江萱：“媽，你去市里干什么了？”

江媽媽洗完手擦干，從包里掏出一本紅色的本子，“江綰、江萱、奶奶，我們這幾天就搬家，等你開學我們就在市里生活了。”

江綰放下筷子，拿起紅本，“媽，你買了房子？”

江媽媽點點頭，“一套小三居，之前你讀初中怕影響你學習，現在你上高中了，趁著江萱小，好轉就一起轉下去。”

江奶奶聽到江媽媽買了房子，眼淚掉了下來，江綰趕緊放下東西，給奶奶擦了擦眼淚。“奶奶，別難過，我以后畢業了努力賺錢，到時候養你、媽媽和江萱。”

江媽媽開口，“江綰上高中了，我們到了市里她就不用來回的跑了，在市里上學她們兩個總歸是方便點。”

江奶奶拍了拍江綰，“不難過，慕白就這兩個孩子，你也是為了孩子考慮。”

江萱看著奶奶掉眼淚，“奶奶，不哭，我和姐姐以后工作了好好孝順你和媽媽。”

江奶奶摸了摸江萱的頭，“萱萱乖，萱萱最乖。”

桌上氣氛沉重，江綰看了一眼奶奶又看了看媽媽，“媽，那我們什么時候搬？”

“江綰，你是不是快開學了？”

“對。”

“那就這兩天吧。”

“那我們家里這些東西？”

“這些都不帶了，咱們下去了少置辦一點生活必需品就可以，剩下的錢你倆還要讀書，萬一奶奶身體不舒服得照顧奶奶。”

“好。”

奶奶擦了擦眼睛，“姝言，你和兩個孩子下去住，我就不下去了。年紀大了我留在家里給咱們守著這個老宅。”

“媽，你說的這什么話？留你一個老人家怎么生活？跟我們一塊下去，彼此有個照應。再說了，我們又不是不回來，過年我們就回老家。”

“姝言，我不下去了，你帶著孩子去，多一個人多一張嘴，你照顧兩個孩子夠辛苦了。”

“媽！”

江綰又想哭了，轉過頭輕輕抹了眼淚，回頭，“奶奶，你要是不下去，我們就都在這兒生活，我們仨也不去。”

“你這孩子，奶奶年紀大了，下去要給你媽媽和你添麻煩的。”

“奶奶，你要是不去我們就不去。”

江萱點點頭，“就是，奶奶，你不去我們也不去，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媽，你看江綰和萱萱都這樣說了，你跟我們一塊下去，你別擔心，市里離家也近，你身體不舒服我們回家也方便呢。”

奶奶拗不過江綰，“行，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唉，怕是要增加你們的負擔。”

江萱和江綰笑嘻嘻的對視一眼，江萱開心的呲著牙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