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江綰跟著媽媽一起回到了老家。
到門口的時候碰見鄰居家姑姑，“今年回來了啊？”
陳姝言點頭，“對，回來過年。”
江綰開口，“姑姑好。”
江萱：“姑姑好。”
江琳笑著說，“你們倆也好，完了到我家來玩。”
“知道了，姑姑。”
“那你們快回去收拾吧，就不耽誤時間了。”
陳姝言點頭，“行，有空過來坐會。”
花了幾天時間家里打掃干凈，大年二十八的時候陳姝言帶著江綰和江萱去街上買年貨。
陳姝言帶著江萱去置辦其它的，留江綰在街口看東西，“你回來了啊？”
江綰抬頭看見站在眼前的葉瑤，“剛回來沒多久。”
“那你不來找我？”
“我媽打掃衛生我幫著干家務，所以就沒上來。”
“哦哦，那東西買完了嗎？”
“應該差不多了。”
“那我先回去了，你回來了記得找我玩。”
“好。”
到家后陳姝言忙著剁餡、蒸丸子，奶奶房間的火生的特別旺，江綰拿著找好的刀打算疊紙、裁紙。
江奶奶看著江綰把白紙鋪在桌子上，“綰綰，你要用紙嗎？”
“奶奶不用，我提前疊好裁開，大伯父到時候上來了打就可以。”
奶奶念叨，“還是綰綰心細，你大伯父那是又懶又墨跡，請紙的時候死活見不到人影。”
江綰笑著說，“奶奶，沒事。你知道的，我大伯父就那個性子……”
江綰老家大年三十早上有請紙的習俗，小輩端著酒水、茶水、打好的紙錢（類似紙元寶）、香和黃表，到家門口畫圈，圈里畫十字，點香，然后將紙錢、黃表燒掉，奠酒水、茶水，磕頭所謂請紙。
江綰記得，爺爺活著的時候打紙都是爺爺親自打的，有時候也會叫大伯父打，但大伯父總是不怎么上心，爺爺放心不過所以多數時候都是爺爺親自打，打的又整齊又好看。
那時候總能看見爺爺打紙的第一步，但印象里總是記不起后面的步驟，或者說等江綰發現的時候紙已經打的差不多了。
江綰那時候覺得自己也能打，常常問爺爺，“爺爺，你教我一下，以后我來打。”
爺爺臉上帶笑總說，“你一個女孩子學這個做什么？打紙有你大伯父還有你哥呢，你萬一砸到手……”
江綰想，爺爺或許是覺得請紙本就是男的事，自己學了也用不上所以沒教自己吧。
奶奶坐在椅子上，看著江綰將紙疊整齊，又仔細的用刀裁開。
“綰綰做事，真的做的特別好，紙裁的整整齊齊。”
江綰手上的活沒停，“怕是奶奶私心才這樣說吧！”
“沒偏心，你裁的紙跟你爺爺活著的時候裁的一般好。”
江綰停下手上的刀，看著頭發花白的奶奶，“奶奶，你累不累？要不去睡會？”
“我不累，我就坐在這看你裁紙！”
江綰看了眼奶奶欲言又止，半晌后，“奶奶，要不你給我們煮點熱茶喝吧？”
“好。”
江綰看著奶奶去煮茶松了口氣，真怕奶奶又傷心難過，幸好奶奶沒掉淚。
江奶奶茶煮好的時候江綰已經裁好紙，“綰綰，過來喝一口。”
“好。”
江綰端起茶杯，“小心燙。”
“好。”
江綰輕輕嘬了一口茶，“奶奶，你也喝點。”
“好。”
江綰看著茶杯里外溢的熱氣，“奶奶，要不我把紙打了吧！”
“沒事，讓你大伯父來打，紙你都裁好了，這點事總要他做了吧！”
江綰又嘬了口茶，“好。”
其實江綰想自己打紙是因為大伯父實在是太磨嘰了，每次都要叫或者打幾遍電話才上來。爺爺在的時候爺爺說怕呢，爺爺走后愈發的墨跡。
江綰抱著茶杯發呆，聽到奶奶說話抬頭，“綰綰，你把熱茶給你媽媽端一杯過去，叫她也喝點暖暖身子。”
“好。”
晚飯后江綰本來想去葉瑤家，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葉瑤，“你怎么來了？我正要去你家找你。”
“這不是等你許久你沒來，我才下來的。”
“看你說的，吃飯了嗎？”
“吃了。”
兩人說話間到了院子里，未進廚房江綰開口，“媽，葉瑤來了。”
陳姝言問聲走到門邊撩起門簾，“瑤瑤來了？”
“阿姨好。”
“快進來吧。”
“好。”
“吃飯了嗎？”
“阿姨吃過了，你不用管我。”
看電視的江萱起身，“姐姐好。”
葉瑤看著江萱，“這是萱萱吧，都長這么大了！”
陳姝言拍了拍江萱的頭，“就是，你們孩子長起來就是快。”說完看著江綰，“江綰去把上房的糖果瓜子和水果端過來給瑤瑤吃。”
“不用不用，阿姨不用端。”
江綰把站起來的葉瑤摁著坐下，“你坐吧，我馬上就回來。”
“姐姐，我跟你一塊去。”
沒一會飯桌上擺的滿滿的，葉瑤抱怨，“讓你別端別端！”
江綰笑嘻嘻的說，“干啥呀，大過年的不讓人端吃的！我媽給我們買的年貨，嘗嘗怎么樣？”
陳姝言端著熱茶水遞給葉瑤，“瑤瑤，嘗嘗。”
“好。”
“你們在這邊聊，我去把上房的火生著，今晚瑤瑤就在我們家睡吧。”
“好，但是阿姨真不用生火了，不冷的。”
陳姝言穿好護袖，“你們坐著，我去生，房子里許久沒睡人，不生火冷的不行。”
說完陳姝言夾著碳火出了門，江綰看著葉瑤，“南溪回來了嗎？”
“不知道，我還沒去過她們家。”
“你也沒有南溪的聯系方式嗎？”
“沒有，她沒給我打過電話。”
“哦哦，這樣啊。”
晚上江綰和葉瑤躺在床上，“你冷不冷？”
“不冷，有電熱毯，阿姨又把火生著了。”
陳姝言敲了敲門，“江綰，晚上別再把氣窗關掉，不然我怕有煤氣。”
“媽，知道了。”
“那你倆早點睡。”
“好。”
“江綰，我談戀愛了，在那邊找了個男朋友！”
“啊，是嗎？”
“對。”
“那你怎么不給我看看？”
“他長的不怎么好看，但對我挺好的。”
“外貌是其次的，對你好才是最好的。”
葉瑤眨眨眼，“江綰，你什么時候談戀愛？”
“啊，我還在讀書！”
“讀書又不是不能談戀愛，還是你還喜歡賀瑾行？”
“說什么呢你！”
“我說真的，賀瑾行長的又高又帥，哪個女生不心動！”
江綰抬手遮住白熾燈的光，無奈的說，“我跟賀瑾行真沒什么，也沒有任何的聯系。”
“不能吧？”
“真的。”
“他在哪兒讀書？”
“應該在七中吧，我也不知道。”
“好吧。”
“快點睡吧，別東拉西扯。”
“行。”
沒多久葉瑤睡著了，躺在身邊的江綰悵然若失，“賀瑾行……又是賀瑾行，過這么久還有人提起，但是我們應該不會再見了。”
大概是身邊睡了一個人，江綰怎么都睡不著。窗外的月光很亮，江綰閉著眼假寐。突然間葉瑤的手伸進了江綰的睡衣里，嚇的江綰從床上坐起來。
江綰盯著床上的葉瑤，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江綰平復下心情，把葉瑤往旁邊推了推，才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