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完了，高二下學期也就開始了，這是跟高三接洽的一個階級，他們似乎已經發現自己真的沒時間打鬧了。

人人自危，就連級會講話都在自發的拿著單詞背，當然你如果說那些壓根就不在乎讀書結果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邊月三年雖然玩，雖然鬧，學習還是挺刻苦的，沒辦法，她的腦袋沒有陳生聰明，她就只能笨鳥先飛，陳生記一遍的東西，她可能要多記兩三遍。

這也沒有說什么好或者不好的吧，就只是有時候也會無力的憤恨著老天的不公。

閆文字要外出集訓啦，會有整整一個學期都不在學校。邊月的座位空曠了很多，就多擺了一點雜物，人嘛，總要寄托些什么東西才能平復自己內心的焦躁。

邊月在閆文字的桌子上種了一顆水仙，邊月喜歡玫瑰，只是水仙好養。

日子一天天重復著，邊月就看著水仙先是發芽，生長，開花。

就那樣一天天的數著日子，高二下學期實在是沒有什么是可以記錄的日常。

可能有一件吧，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下午上課的時候邊月看見李大偉坐在閆文字的座位上思索。

就一個晚上，而后竟是開始發奮學習，邊月感到奇怪，就問了李大偉：“你為什么忽然努力了？”

李大偉隨意的說：“不想當廢物了唄，陳生，你，何意，還有張妮妮，叛逃的唐斯理你們每次考試排名都在前列。而我，不想這樣了。”

“閆文字有藝術傍身，他只要術科分數達線，他的文化課也不在話下，我想你應該清楚吧，邊月，有時候讀書就是一下子開竅的。”

邊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好孩子，終于想明白了，君子立世。必須明辨是非。讀書是我們年少學是非的階段。”

李大偉苦苦的笑了一下，搖搖頭，眼中有邊月看不懂的掙扎。

最后也只是認同邊月說得話：“對，讀書明理。”

邊月要離開的時候，李大偉跟邊月說：“不要告訴張妮妮和何意。”

“可以啊。”邊月回答他。

邊月不知道李大偉抽什么風，在高二下學期成績真的干上來了。有一次在晚修課上，睡著了還在背單詞。

何意一開始以為他中邪了，不斷問他：“你發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說就算你不讀書也有本事活著嗎？”

那時候的李大偉在批改自己的一張卷子，他大大的打了一個勾：“嗯，但是我想和閆文字在同一個學校。”

“啊？”何意不解地問。

要知道，閆文字剛轉學過來不久的時候，李大偉和閆文字還打過一場，李大偉嫌棄閆文字諸多事情，閆文字對李大偉的話語也時常不滿。

終于矛盾爆發，打了一場，打完就冰釋前嫌了。李大偉對閆文字的態度改變的讓人捉摸不透。

放學的時候，邊月跟陳生講，現在陳生和邊月的相處時間恨不得多擠一點兒，放學陳生不再騎車來接邊月回家。

兩個人步行，慢慢的走，邊月一下車就沖進陳生的懷抱，陳生把大衣張開，摟住她，李大偉跟陳生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陳生熟練的將邊月的書包接過來背上，她手上拿了一個大大的題冊，陳生也接過來了。

邊月跟陳生講：“陳生，你知不知道最近李大偉很奇怪？”

“嗯？怎么奇怪了？”陳生溫吞的問邊月。

邊月跟他說：“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情，大家都很喜歡閆文字，他長得還算可以，哦，但是我覺得沒有你好看，人也上進，班里的所有人都團結，互幫互助的。”

“就只從李大偉那時候跟他打了一次架以后，閆文字就和李大偉冰釋前嫌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閆文字出去集訓的時候他們兩個又不對付了。”

“一直到閆文字出去，大偉都沒有跟文字有互動，我覺得他們奇奇怪怪的，說話，做事也奇奇怪怪的。”

陳生了然：“你啊，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

邊月苦瓜著臉看陳生，急切的求知欲讓她不恥下問：“所以文字和大偉做了什么？我要怎么做？”

陳生揉揉她的腦袋，邊月在口袋暖著的手想打他，但是太冷了，又放棄了。

陳生溫著一張臉，眼睛看著邊月說：“你幫不了他們的，他們的事情只能夠他們解決。”

邊月被陳生的眼睛吸引了，并沒有再留意什么李大偉和閆文字，邊月把手撫上陳生的眼睛，陳生一動不動。

邊月說：“你的眼睛看狗都是這樣的，水汪汪，清澈明亮。”

陳生笑她：“你的睫毛也很好看啊，像個小扇子。”

邊月害羞的低下頭：“陳生，你學壞了。”

陳生走在她的身邊看她一步一步踩著自己的影子，笑說：“以前有人說我太斯文不好，現在我不過是多說兩句，又嫌棄我。”

邊月羞愧的低下頭，圍巾和帽子把她的整張臉遮住。也看不清方向，一直往前走。

陳生也不逗她了，低下頭，用手把她的眼睛睜大，邊月力氣比陳生小太多了，反抗不了。

陳生為她理好圍巾，扶正帽子，一步一步跟著她走回家，越是離家近，越是舍不得。

分離總是難過的，盡管他們明天見，盡管他們還要圍在一起和江至呂佳一起學習。

盡管就她一個四中了，三個王者帶一個廢鐵。把邊月的不舍拉得更遠。

陳生送到邊月樓下，一如既往的在樓下等她回家房間的燈打開，邊月看下來的時候才離開。

陳生在邊月家門口徘徊，李大偉就在他身后，他知道。

一路上李大偉偷偷跟著，邊月沒有感覺到，陳生一直知道。

李大偉出來面對著陳生：“陳生，你明知道數學題解不出來，沒有答案，你還會解嗎？”

邊月往下看，江至出來倒垃圾。

陳生聽著邊月和江至的喊樓：“江至，滾過來吃西瓜。”

江至：“來了，姑奶奶。”

“解，世人無解，不代表我解不出來，我會先觀看這一道題是基于什么立場出發，并且被提出的。最后我解一個答案，反正世人無解，那么我就是正確的答案。”陳生回李大偉語氣一如平常，他們曾經那么好的友誼竟然被時間一點點拉開了。

陳生知道這是不對的，只是時間和距離就一定會慢慢疏離了。

李大偉點點頭，發呆的看向前方，喃喃自語：“對啊，我解出來就是我的答案，正確答案也就無關緊要了。”

陳生拉著他：“走了，被邊月看見，我倆都要死。”

李大偉回過神來道：“陳生，你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陳生看著邊月的燈火處：“嗯，是啊，我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