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阮梨痛得小臉發白,易容丹的效果因為她體內靈力紊亂也急速消失,說話都哆哆嗦嗦的,“我感覺不太好……”
還沒說完,她就眼睛一閉腦袋一歪,和照霜一起往下掉。
百里越一驚,“師妹!”
照霜劍“啪嗒”一聲掉在了幾只坤鳥的休憩地,它顫顫巍巍半晌卻怎么也立不起來,更別提飛回阮梨身邊了,它和阮梨休戚與共,阮梨的狀態對它影響很大。
也不知道阮梨現在怎么樣了,照霜急得不行,帶著怒氣狠戳了兩下朝自己靠過來的坤鳥屁股。
坤鳥屁股被戳憤怒地“嘎”了一聲,這獨特的叫聲正是小美無疑。
照霜一陣顫動像是在跟小美對話,身上不斷的發出耀眼的藍白光芒,頻率很快,給人一種老太太罵罵咧咧的既視感。
小美嘴里咀嚼著靈果,呆呆地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這把劍在嘮叨什么。
喂飯的要撅了?
那以后誰給它喂靈果靈植啊?它在這么個鳥不拉屎的滄溟宗活不下去的。
事情緊迫,小美低頭叼起照霜,扭著屁股就往逍遙峰跑,它的兩只小弟靈智未開,還以為它是換個地方吃好吃的,啪嘰啪嘰地跟在后面追,可惜沒多久就被落下了,根本追不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百里越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阮梨掉下去,催動全身靈力飛快地御劍去追,在心里祈禱他冰雪可愛的小師妹不會摔成肉餅。
“嗯?”
在杏樹下雕木頭的衛憫感知到什么抬起頭,微微瞇起眸子。
天降小師妹?
他旋身上前,周遭縈繞著乳白色霧蒙蒙的靈氣,輕輕松松地將阮梨接到懷里。
阮梨并未完全失去意識,她嗅到一股冰雪般霜冷的淡淡香味,無意識地揪住衛憫胸前的衣服,聲音低低的,因為一直在忍痛而帶上幾分哭腔,像撒嬌,“師兄,我好疼。”
她以前修行的時候也總疼,但重生回來后疼得好像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劇烈了。
她是不是要死了啊?
這么一想阮梨覺得自己好倒霉,她也算活了三輩子了,結果三輩子都那么短暫。
衛憫蹙著眉,指尖從她身上幾處大穴位一一撫過。
他單手抱著阮梨,讓身形纖瘦的小姑娘坐在自己臂彎里,她因為疼痛而汗濕的額頭抵著他頸側,一陣濕涼觸感。
“莫怕,”衛憫安撫著懷里不安囈語的小姑娘,將自己的靈力從穴位處打進去幫她疏通經脈。
她本身是極其容易吸納靈力修行的,說是天才也不為過,但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封印才致經脈堵塞修行滯后,不過不知什么原因那道封印已經自行解開了,只是她這具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那么洶涌的靈力,必須先淬煉經脈,靠功法牽引慢慢適應。
衛憫低聲問,“你今天跟人動手了?”
她體內靈力磅礴卻沒有章法,這個時候跟人動手很容易引起體內靈力暴亂,衛憫沒想到她去四方城買個東西也能出意外,因此忘記提前囑咐。
小姑娘機靈可愛還愛犯懶,看起來不像是喜歡打打殺殺的性子。
說來說去,都是他的疏忽。
阮梨感覺舒服點了,也有精神回答他的話,她看著他線條凌厲流暢的下頜,小聲嘟囔,“遇到個挑事的欺負人,小師兄都吐血了,我就稍微動了一下手。”
她想起前世總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挨訓,師兄弟們遇到麻煩她忍不住出手,可每次都會被罰,還被穆霄亭罵她投機取巧、勝之不武,只會靠法寶和小伎倆取勝。
可她修為不夠,不靠法寶靠什么?其他人比試的時候不也會用法寶?
阮梨情緒有些低落,以為衛憫也會這樣罵她,頓時就不想在他懷里待了,扭著身子想下來。
“別動。”
衛憫還在替她疏通經脈,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她后腰,淡聲問,“打贏了嗎?”
阮梨被他一問又得意起來,“那是當然,我讓百里師兄拿著我的劍跟對方打,三招就贏了。”
她有點莫名地心虛,沒敢說自己還指使照霜劍把對方腰帶給割了,讓他當場露腚。
衛憫低笑了聲,讓照霜一個上古神劍跟對方打,她也是夠聰明。
她體內經脈堵塞還未完全疏通,照霜又比她強出很多,在她手上總是畏畏縮縮地不敢出手,怕她反噬,在別人手上自然就沒有這個顧慮了,但操作劍的人還是她,也怪不得她會突然靈力暴亂。
“還挺聰明。”
衛憫淡聲評價,話里沒有指責的意味,也不像其他人那樣告誡她以后不許再犯,阮梨眼睛亮晶晶的,高興壞了。
她不經夸,一夸就翹尾巴,“那當然,我修行天賦不行,但腦子還是好使的。”
想起被合歡宗女修看中的事,她又補充,“而且我長得好看。”
感謝她那偉大的爹媽。
衛憫“嗯”了聲,拍拍她提醒,“可以下來了。”
“咦?”
“好像真的不疼了,”阮梨從他懷里跳下來,看他又得仰頭了,目光炯炯地問,“師兄還懂治病?”
其實她這個不是大毛病,換個人來也可以,但疏通經脈要肢體接觸,她要真是隨便找人幫忙豈不是徒添被占便宜的風險?
于是衛憫頷首認下,“略通一二。”
他也不算撒謊。
阮梨從小到大疼了這么多年,吃丹藥靈果都沒作用,向穆霄亭求助吧,他也只會冷冷地瞥自己一眼,讓她不要強求本就沒有的天賦。
確實,不修行就不疼了,但那時候阮梨身邊圍繞的都是一眾天之驕子,個個見到自己都是一臉不忿,不滿她占著親傳弟子的位置,阮梨不甘心啊,她畢竟也是靠勤奮考上211的人,堅信勤能補拙。
現在阮梨倒是擺爛了,但是不修行居然也疼,衛憫的出現簡直是天降圣光,阮梨都能看到他頭頂的天使光環了。
她星星眼,“師兄你也太棒了吧!”
“咳。”
衛憫心想這才哪兒跟哪兒。
小姑娘怎么這么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