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捏著方向盤的手指有些發白,細細密密的冷汗攀上脊背,努力掩飾著自己緊張的情緒。
“小叔打趣我了,我又和他沒什么關系。”
睨她一眼:“那你要不要看看這份文件?”
偏過頭去:“不看?!?/p>
魏聿風拍了拍她的肩膀,深邃眼眸透著深沉的黑。
“傅輕,作為長輩,等給沈霧斂收尸的時候,我愿意替你上兩炷香。”
一個急剎車,車子倏然停下。
強烈的慣性,身體不自覺往前傾了傾。
傅輕低下臉,垂在兩邊的黑發遮住光源,也遮住滿是霧氣的一雙眼。
低聲,聲音像是要哭出來,嗚咽著又細又軟。
“小叔,他做錯什么了,你非要他的命?”
魏聿風逗趣似的挑眉:“你這是要給他殉情?”
氣氛停滯了片刻。
傅輕心里有團小火苗,下一秒,咬上他肩膀。
“小叔用詞要妥當一些,等到魏承軒哪天遭遇不測了,才輪得到我去殉情?!?/p>
濕濕軟軟的觸感,讓他不禁想起第一夜的禁忌沉淪。
也是在車里。
只不過那次,她咬的可不是肩膀。
低笑一聲,緩緩打開車窗,風涌進來,吹滅了燃起的欲火。
他拿出銀色打火機,抿著煙,右手擋風,漫不經心地低頭點火,吐出一口煙霧。
“綠城地產聽說過沒?”
想起曾經在財經頻道看過的新聞,她試著說道:“魏家一直在開發的樓盤?”
“嗯,這是綠城的招標文書,而你的老情人,負責這個綠城所有的運輸項目。”
傅輕怔了怔:“只是這樣?”
魏聿風瞧她那不可置信的小模樣就想笑:“不是什么暗殺計劃,你很失望?”
“不,不?!?/p>
傅輕信他的話。
小眼神偷偷瞥他一眼,他正望著窗外看風景抽煙,她就軟著聲音討好他:“爺爺說這份文件是絕密,告訴我內容,會不會影響到你?”
“你不告訴別人,就不會有人知道。”
傅輕連忙舉起手指:“小叔,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往外泄露?!?/p>
魏聿風哂笑:“可是你豎的是中指?!?/p>
“……”
兩人到老宅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大門和老爺子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這段路禁止行車,傅輕一般是走路,可魏聿風的車卻是一路暢通無阻,堂而皇之地開進掌權人的庭院,就差直接開到老爺子臥室里。
傅輕看他一眼,小聲問:“小叔,要不要停下來?”
他看了看腕表時間,把煙掐了,打開車門,邁開長腿往下走。
“傅輕,你這動不動就喊停的習慣,是和誰學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他說出另一層含義來。
傅輕耳根忍不住發燙,沒跟在他身后,刻意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
她來到餐桌上時,已經開飯。
魏聿風坐在魏老爺子旁邊,緊臨主座。
他西裝革履,領口別著精致的藍寶石胸針,矜貴,傲慢,和人談笑風生,張持有度,讓人沉迷。
和昨夜的壞痞仿佛判若兩人。
魏聿風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落下,抬起頭,兩人目光不約而同地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