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點頭,眉眼乖順。
“是,我都聽父親的。”
傅則天目光銳利:“你最好真的這么自覺,不要耍花招,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保下你們,你和你弟弟傅星,早就應該和你母親一樣,死在七年前了。”
傅輕沉默不語。
微微低下頭,烏黑的長發垂下來,遮住男人深入骨髓的審視,也遮住滿是恨意的一雙眼。
她的母親,簡文月,華娛的璀璨之星,世界頂級藝術家,七年前被徒弟曝光,靠出軌上位,獲取資源。
傅則天不僅沒有站出來替她辯白,為了簡文月的巨額財產,他毫不猶豫地坐實了這個謠言。
簡文月不堪受辱,七年前一個夜晚,她攜著一雙兒女,悲憤赴死。
傅輕記得,那把火放得很大,滾滾熱浪沖破天際,仿佛要燒盡這世間的所有丑陋欲望。
她的母親尸骨無存,她被救了出來。
而她的弟弟,因吸入了太多濃煙,至今昏迷不醒。
抿了抿蒼白的唇,聲音忍不住發顫。
“我母親當年,真的是畏罪自殺的么?”
傅則天冷笑:“你說呢?傅輕,父親告訴過你很多次,你母親已經走了,糾結死人的事,沒有太大意義,重要的是你弟弟。”
是啊。
她的弟弟,至今還在重病監護室里躺著。
每天的費用高昂。
傅則天以傅星已滿十八歲為由,拒絕支付醫療費。
就這樣,她被他逼著嫁進魏家,忍受著這一切。
渾身血液變得冰涼,四肢又麻又木,僵硬到不能動彈。
傅輕閉了閉眼,面色蒼白。
“傅星還好嗎?我能去看看他嗎?”
傅則天不耐:“還是老樣子,等你什么時候生下魏家的血脈,再去也不遲。”
她脊背一寸寸彎下,垂著頭,看不清表情:“我可以給魏承軒生孩子,但是娛樂圈那邊,您不能再桎梏我。”
“一個月之內,你全網粉絲達到一千萬,我可以答應你。”
傅輕在娛樂圈里的黑透了的名聲,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她一口答應:“好。”
傅則天擺擺手:“還是老規矩,自己去祠堂領罰吧。”
在這個家里,她每向傅則天提出一個要求,就要承受相應的家法。
傅輕跪在祠堂的軟墊上,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表情冰冷麻木。
數十根細長的銀針同時刺進皮膚,又痛又麻,沒幾下就滲了血珠。
傅家折磨人的手段細致殘忍。
既不會讓人看出端倪,又能讓人痛不欲生。
“大小姐,家法執行完了。”
傅輕粗喘一口氣,咽下口中腥甜,松開咬緊的牙關。
“扶我出去吧。”
兩名傭人架著她出去,每走一步,針孔處都會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蹲坐在自家的門口前,險些暈厥。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傅輕,你很難受嗎?”
她仰起臉看去,只見到男人在車門前高大而陌生的背影,頎長削瘦。
他一身墨色,一手插在褲袋里,就這么姿態散漫地走進極強的光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