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知道……”
一夜無夢,之后的日子,我再也沒有見到王問品了。
清清早風,涼涼白日,短暫而漫長的秋天,是陳藍海最喜愛的季節。
漫漫長路上,陳藍海和李夢瑤并肩走著。
“這一路可沒你喜歡的綠色,偏偏就樂意出來了。”
陳藍海只是笑了笑,換作以前,指定得貼上去黏著李夢瑤鬧一陣子。
“天氣正好,出來換換氣兒。”
李夢瑤一個大跨步蹦到前頭,夸張的指著黑壓壓的云:
“大姐,你管這叫天氣正好!不是吧,出個國你吸外國空氣吸傻啦!”
陳藍海把李夢瑤抬老高的手臂掰扯下來擺正:
“行了,跟以前一樣咋咋呼呼的,就是被你老公寵壞了。”
李夢瑤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貼上去,傲嬌的說道:
“羨慕吧,我有好老公你沒有~”
說完頓了頓,后知后覺的抬頭看了看陳藍海: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就嘴快!對不起!你沒事吧!我……”
陳藍海笑出來聲,使勁兒揉了揉她的頭:
“哎喲喂!多少年了,放下了放下了,別皺巴個小臉了!小心變丑了你老公就不寵你了!”
“才不會呢!???”
說完又心有余悸的轉了話題:
“對了,你,最近怎么樣啊?”
“嗯,老樣子,怎么,想我暖床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特批你住進我的被窩吧~”
“滾啊!騷包!”
“啊~”
“……”
夕陽拉長了相依的背影,漸淡的影子融在了一起,親昵的貼著地面說悄悄話,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洋溢的青春年華……
真好,我們,還在一起。
在我五十歲的生日,我們駕車去了就近的雪山。說來慚愧,精神的萎靡讓我不得不把自己鎖在屋子里,陰濕的環境和充滿蚊蠅的垃圾,那個令人作嘔的頹廢生活,真的惡心到了極致。
陳藍海現任一個出版社的小職員,領導多次批說她寫的太過消極,但看著陳藍海那個感覺生活失去樂趣的死人樣兒,也是作罷的讓她帶帶新人。新來的小年輕挺怕她,遞交工作都手抖得厲害,陳藍海也沒心思寬慰他們的心靈,做到盡職盡責的活一天已經很累了。
駕車去雪山是姐妹幾個實在看不慣她的死樣子,半推半拉也就上了車。
開車的是周嘉魚,這是讓陳藍海眼前一亮的,當年接機時戴著口罩沒注意,那個有些女孩兒氣的男生,也是出落成有些斯文敗類的男人了,就是沒細問現在有沒有成家了。
倒在松軟的雪地上,有一種如獲新生的快意,也有物是人非的悵然。
趙一滿在滿世界飛,依舊追星的她安頓不了一點。
唐欣去了孩子工作的城市,許久沒聯系都淡忘了。
李乙桐轉到老家去發展了,聽說混挺好的。
夏彌和周嘉魚早就自己買了房和車,還是一層的鄰居呢。
張莫衣從和我合作到和出版社合作,也和我們漸漸熟絡起來,還有她的朋友,陳藍愿,很巧的名字,也是很優秀的人。
我們一路去雪山的,其實只有夏彌周嘉魚李夢瑤張莫衣陳藍愿和我,也不算少了。李夢瑤“拋棄”老公和孩子真的讓人哭笑不得,同時也是真的暖心。
“發什么神呢?”
夏彌不知道什么時候往陳藍海頭上放了一把雪,幾坨雪團團落進衣服里,凍得陳藍海一哆嗦:
“嘶,幼不幼稚啊你!”
一邊反手抖著衣服一邊轉過身去,只見漫天白雪乘著星宿墜落,那深深摯摯的,是中年的浪人對年輕時的告白——
“陳藍海!五十大壽!今后也要!天!天!開!心!平!安!喜!樂!我們!友!誼!長!存!”
時間的旅客放慢了前行的腳步,駐足回望春風與朝陽,實實在在的再一次擁抱虛影的過往,最后一次的揮手告別,是對過去的認可,也是對未來的期望。新的篇章,才剛剛開始(*′?v?)。
陳藍海抓起一把雪朝他們扔過去,不禁笑出了聲:
“尷尬死人了你們,真好,謝謝!”
李夢瑤迎面蹲下:
“咦,肉麻??'?'??快起來,雪里臟死了,要是月月這樣,我得打她。”
“啊~母老虎,月月那么乖怎么能打月月呢~”
月月是李夢瑤收養的孩子。
被李夢瑤當頭一錘后,張莫衣冒出來:
“你就是欠收拾!哈哈哈!”
“空笑話我了!不講武德!”
三文,是故里逢春的喜悅,也只是過往云煙的甘雨,終要化作泡沫消散天際。何必留戀呢,第二年盛開的鮮花,難道還是那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