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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妖后之情斷

陰謀第二目

月黑風高,樹影招搖,鬼鬼祟祟的幾個人,悄悄摸進了蠻夷邸,蟄伏待機。這寬大的旅館,總有些夜貓子,窗前亮著燈火,庭上提著燈籠——羯人的房間還迸發出擊劍的聲音;鮮卑人房間里外圍著同族,欣賞著翹楚學到的機關木人之法;羌人抱蛋,熱鬧非凡;氐人三兩,坐床嚼煙草;無聊的匈奴人要么早早入睡,要么……

各族游子,都淪陷在洛陽的繁華市井,樂此不疲,唯有劉淵,能沉默在喧鬧的世界,潛心于學,甚至塞奴兒的顛狂叫喊都不能擾他清靜。

他一直不敢同塞奴兒相認,因為她的病情日益嚴重,難以交流,洛陽城中的醫家束手無策,太醫又不可尋,思來想去,劉淵只得打發幾名隨從,回左部找巫覡,同時他也找馬玩調查塞奴兒的過往——畢竟一個不相識的匈奴人,要帶回匈奴,也得有個合理的歸宿。

馬玩倒是個耿直人,雖說只管軍事中的情報,但憑著一身本領和廣泛的人脈,他還是把一個市井小人的人生拼了個七七八八,但是礙于身份和深入調查的需要,他也沒有向劉淵透露半點消息。

一群鬼魅不好再躲,趁著大伙熱鬧的工夫,快速摸上了閣樓,挨門聽動靜,找準了塞奴兒所在,直接破門而入,殺了侍女,用早先調配好的迷藥捂住塞奴兒的嘴,迅速套入麻袋。幾個人從窗戶跳下,幾個人丟下麻袋,幾個人再從窗戶跳下,消失在黑夜里,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直到深夜來襲之時,劉淵才合上書頁,前往塞奴兒的房間問安,可是往常都有人答話,今天卻一片寂靜,他再三請示,仍不見回應,只好推開門,卻看見——

一地血水,侍女倒地,衣裳已經被泡出了鮮紅的色彩,塞奴兒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在房間內大喊,到處翻找,一口一個“姑娘”,苦不得人。他一時慌了神,連部屬也不招呼,連夜趕往城西隅的周姑祠,祈求受苦受難的小姑神能夠保佑塞奴兒平平安安。

“周姑,我到中原便見到了你的祠,知道你生前被歹人所擄,殘忍殺害,你忍心這個小姑娘也被歹人所害嗎?她現在已經瘋瘋癲癲,你是神,請賜福于我,賜福于我族女弟,解救她于苦難之中。”說著說著,一只白鼠從神臺上躥出,往祠外跑去。

“此乃大吉大利之像啊,一定是周姑顯靈了!”劉淵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趕緊回頭,竟然是馬玩站在門口,腳下還踩著那只可憐的白鼠。劉淵大驚:“你踩周姑干嘛?”“周姑一定顯身一定有所指引,她太快了,我不把她踩著讓她跑掉了還怎么去去找?”說著,他彎下腰,從腳底扯出了白鼠,提起它后頸的皮毛,撫摸著絨毛。“你怎么來了?”劉淵隨口一問,他此時心疼極了,想要從馬玩的手里取來白鼠,好好保護,可是在爭搶中,白鼠掉到地上,暈了幾秒,“嗖——”地一聲就躥得無影無蹤了,劉淵連忙追了出去,馬玩也跟上去,兵曹人馬也跟了上去,但他們不關心白鼠,馬玩也只顧著解答劉淵的疑惑:“我正好秘密查辦一場宿衛軍草菅人命的案子,追人追到了這里,沒想到你會在這里。”劉淵沒心情去聽,俯著身子在房屋的邊邊角角喚著白鼠,一會兒發現了,一會兒又追丟了,攆來攆去,最終還是丟了白鼠。但也并非一無所獲——在一群人胡亂找尋中,驚動了躲藏許久的宿衛軍人,馬玩激動得結結巴巴:“抓……抓……抓人……”

大家伙齊刷刷地一擁而上,宿衛軍人在前頭跑,白鼠在房前屋后飛檐走壁,劉淵還在人群中找著老鼠。

當然,再強大的宿衛軍人也難逃千軍萬馬的圍追堵截,只好束手就擒。劉淵向馬玩報怨:“都怪你,得罪了周姑大神,現在僅有的線索都斷了。”

“包在我身上!”馬玩拍拍胸脯保證,“我就是干這行的。”

“正好你來了,我所托之事,可有眉目?”

馬玩微微一笑:“案件還在辦理中,我手頭公事也多,得一件件來。”

“我只想知道這個女孩從哪里來,家在何方。”

“你問她去啊。”

“她不見了,也瘋癲了!”

“我一定幫你找回來。”

可憐的塞奴兒,被人悄悄地馱到了太子宮,等她醒來,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宮殿,她覺得毫不適應,或者說根本就是置身事外,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瞥見一群男人和一個女人竊竊私語,時不時瞧她一眼,但她也不管,完全活在自己的天地中。

九悄悄地、悄悄地,連拖帶拽把她弄去太子寢宮。此時的宮中,謝玖與司馬衷、賈南風與孫泓同榻而臥,酣聲四起,仿佛這個地方只剩下了九和塞奴兒兩個人,任憑塞奴兒大喊大叫,都吵不醒偌大宮中熟睡之人。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拉進了太子寢宮,放下人之后便去謝玖的寢室,搖醒她。

“這是誰?”謝玖看著眼前這個瘋女人,有些詫異,“誰送來的?”

“齊王。”

“齊王送個瘋女人來干嘛?”

“聽來人說,這女人叫塞奴兒,是太子幼時的學伴,比您和太子妃進宮都還要早。”

謝玖若有所思,但思慮不清,她看著九,說:“這么一個大活人,突然在宮中出現,那個賤人不可能不過問。”

九想了想,馬上有了主意:“那我們謊稱這是皇后派給太子的女侍,名喚百,太子妃和皇后有隙,根本不會去查驗。”

謝玖點點頭,只是她還是擔心,擔心賈南風認識她,九轉眼看了一眼塞奴兒,嚇唬她說:“你再這樣喊叫,我就用刀子劃爛你的臉。”塞奴兒捂著自己臉,驚叫一聲,這一聲終于驚動了司馬衷,他在里屋問了一聲:“什么人?”謝玖說:“回殿下,是皇后新使了個宮女來服侍。”

沒有聽到多少響動,卻只見司馬衷躡手躡腳來了,突然眼前一亮:“塞奴兒!”親切的呼喚讓雙眼渙散的塞奴兒一下子來了精神,趕緊沖上去擁抱司馬衷,痛哭流涕:“你還活著,我以為你死了,你活著為什么不來找我?”

司馬衷宛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輕輕拍拍她的肩膀,說:“你……我是……你說什么?”謝玖趕緊來打圓場:“她不是塞奴兒,她是百。”

“她不是百,她就是塞奴兒……”司馬衷囔囔道,抱得也更緊了,謝玖氣得要分開二人,卻被司馬衷給推倒在地。九見狀也上手強行拉開二人,這一扯開,塞奴兒以為又要拋棄她,哭得地動山搖,九受不了了,把她的手反綁,謝玖一巴掌一巴掌地招呼,司馬衷拉著謝玖的衣衫苦苦哀求,也挨了謝玖一巴掌,便躲到一邊哭泣。

“綁著!”謝玖吼一聲,九立刻把暈頭轉向的塞奴兒死死地反綁著手,謝玖撕下塞奴兒的褲角,揉成團塞進她的嘴里,再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刀,一刀一刀割破了她的臉。九看著這一幕,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個被賈南風戕害的姑娘,不禁渾身顫抖,手也松開了,謝玖一刀險些劃到了她,氣得謝玖大罵:“你傻了?不想活了?我看你也要成這副模樣才好,也不知道這齊王平白無故送個女人來干嘛!”謝玖第一次發狠,讓人備感意外,九的心里也特別擔憂,但她現在還不敢流露出來,只是說:“我突然想到了齊王的用意。”

“什么用意?”

“何不成全此女和太子之情,她毫無枝節,全仗你成就,一旦陛下駕崩,太子登基,太子妃就是皇后,你雖有皇孫,但畢竟是太子的姨娘,成不了皇后,此時我們何不用此女來一個偷梁換柱,悄悄地替了賈妃,往后你就做呂雉?”

“呂雉是誰?”謝玖好奇地問,可見,她是一個沒頭腦之人,自然也無法分辨這到底是不是齊王的用意。齊王的用意,無非是讓皇帝內外不得安寧,他的心,自然還是在朝廷,但是九的心,卻不只是做一個無名之輩。

“她是無冕之王……”說著,九便走向還在一隅發抖的司馬衷,客客氣氣地說:“殿下,你現在再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塞奴兒。”司馬衷慢慢走過去,看見在地上痛苦掙扎的塞奴兒捂著臉漸漸昏死,他知道,再承認她是塞奴兒還會給她帶來更大的痛苦,只恨自己太過懦弱,只有點點頭,頭也不回地對二人說:“傳太醫救命!我就只有這一個要求。”

謝玖看看九,九便轉身趕去太常請來了太醫丞一行。這一路風風火火,自然驚動了賈南風,她睡眼惺忪地從孫泓的房內出來,叫罵聲不絕于耳:“哪個挨千刀的在哭喪,整晚都聽到一些鬼叫,吵死了!”直到撞見九和她身后的太醫,才有些擔憂的臉色,問道:“是太子出事了嗎?”九不慌不忙地回答:“殿下放心,太子殿下好著呢,是皇后新賜了一名貼身宮女隨侍太子,初來乍到,不慎傷了身子,太子叫太醫呢。”

“那個婆娘還嫌東宮不夠亂嗎,靠一個死人上位,還不要臉了,遲早有一天也得下去陪葬。”滿嘴臟話,羞得九面紅耳赤,善意提醒她:“殿下慎言,當心人多嘴雜。”

“怎么?我爹是當朝宰相,我娘出自太原郭氏,我伯是前朝大將軍,誰敢對我無禮?”正說話的工夫,孫泓也出來了,邊走邊系著衣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猛然間看見了九,不好意思地扭過了頭,九也覺得惡心,連忙告別太子妃,想領著太醫去太子寢宮。沒曾想這樣一個舉動竟然惹得賈南風一點兒也不高興,她扶起九說:“你記住,你可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去太子寢宮。”看得出來,賈南風的眼里已經充滿殺氣,隨時都可以殺了九。孫泓見狀便在一旁打起圓場:“殿下,我想九應該是見您睡熟了,不好來報,自作主張了,不過她也是一片好心,下不為例吧。”九看著孫泓遞來的眼色,回了他一個簡簡單單的“是”字,就不再多嘴了,走了。

“你回來!”賈南風吼了聲,叫住了九,繼續說,“我倒要看看那個老女人送的什么貨色,眼瞧著太子宮里有兩個女人了,還往里面送。”九沒辦法,只好帶著賈南風去了,一進門便看見太子傻傻地站著,腳下躺著個被綁成了毛蟲的女人,臉上被胡亂地劃了些傷痕。賈南風以為這是向自己示威,她忍著氣,一臉怪異地看向司馬衷,說:“太子,久違了,你我夫妻二人,竟于一宮之中不相識。”司馬衷也沒說話,倒是謝玖摸著隆起的肚子岔了句嘴:“有我在伺候著,妹妹就放心吧。”不說還好,一說賈南風就來了氣,但她知道,謝玖現在身有龍種,猖狂得很。所以,她只能將一肚子火氣,撒在宮女身上,只見她叫住巡邏的衛士,要過一把刀,正在眾人以為她將對謝玖動手時,她卻一刀捅死了身旁的宮女,還咧嘴笑道:“我倒要看看,你的肚子里面到底裝的什么!”

太子也麻木了,讓人趕緊打掃,還交待千萬不要被皇帝和皇后知道。賈南風也撒了潑,向在場的所有人都表明了態度——雖然自己得不到太子的人,但她作為太子妃,做為東宮的一宮半主,不是誰能取代的。謝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悄悄拉拉了九的衣袂,她知道賈南風此舉明顯是針對自己,她感到非常害怕,不知道九的餿主意能不能奏效,她倒是心心念念要趕走這一個瘟神。

可在此時,九也刻意與她保持了一種距離,她稍稍往前挪了幾步,正好站在賈南風面前,于是一本正經地請示道:“殿下,這個百宮女痛暈了好幾次,現在太醫也在,是不是叫太醫立馬診治?”賈南風沒有說話,轉身就走,仰天大笑。

九和孫泓趕緊招呼著太監,將人接近了寢宮的側室,太醫們緊隨其后,聽著九焦急地述說。太醫丞頻頻點頭,趕緊叫方丞查看傷情。只見方丞仔細察看一番傷勢后,便從容地從自己的藥箱中拿出紙筆,工整地寫下傷毒散的方,遞給了宮女,說:“把這方子送去太醫院,交藥丞過目,把藥取來,每天涂抹多次,數日即可愈合,切忌沾水。”

司馬衷聽罷,也放下心來,催促著宮女趕緊去。謝玖揪了他的胳膊,說:“這是百,皇后賜你的隨侍。”“我就要她……我就要她……”

“好,你要她可以,但必須一切都聽我的……”司馬衷點點頭,他想打發走所有人,獨自陪伴塞奴兒,但謝玖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強行挽住他的手,連拖帶拽弄出了寢宮。

北方的天空,風沙卷裹,一隊人馬絕塵而來,直奔洛陽。為首的有兩個,一人是匈奴左部的巫覡,一人是卻是張布——巫覡果然治好了他。

馬玩在蠻夷邸內遍查蛛絲馬跡,詢問眾人,得了一二人的畫影圖像,在軍曹內部灑下海捕文書。

偉大的蛋殼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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