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車站,零落的幾朵小花?!边@是儒和S小姐對初見漫不經心地幻想。
七月中旬。xx火車站。典型的北方季風氣候使人悶熱煩躁。S即將去往儒所在的城市。陽光刺眼,車站人群堆積,喧囂不斷。她照顧著一只銀色小行李箱和帆布包。游動在潮水般人群里,步伐敏捷且用力。她心里雀躍不是因為陌生城市所帶來的驚喜,而是因為一個男人——是她心里如冬日火柴般存在的儒。淡漠的外表下的心早是爬滿薔薇的城門,幽涼芬芳。需要那個男人來攻陷它且真正擁有它。
凌晨三點的車廂。晃動的車子。車廂沉寂,月光從窗簾縫隙傾瀉打在一個個熟睡的面容。污濁的空氣里滿是鼾聲。安靜的氣息如泉水噴涌,傾瀉而下。S拎著那只大帆布包來到洗手池??粗R子里憔悴的面容,拿出一樣樣化妝品,妝容和著冷空氣綻放在皮膚上。那是她塑造自己美麗的工具。再次回到車廂內,她換上藏藍色長裙和水鉆矮跟涼鞋。很符合男女初見時的精致包裝狀態,也許像死循環一樣。循環往復地戀愛。
是s先發現人群中的儒,他笑的很羞澀,胡茬使他面容酷邪,但笑容如幼孩般甜美。一件洗地發舊的純棉白背心和一條水粉色燈籠褲。破舊的人字拖。呆板又可愛的七分頭有發膠的氣味。眼前的男人比自己幻想中的高大纖細,仿佛圖畫里的人物被美化在現實又出現。
他帶給她兩只包裝精巧的小花。儒結接過行李。凌晨四點。兩個人來到車站口。對面是一條寬闊的馬路,很少車輛。儒坐在石墩子上,神情羞澀。S聞到他身上有酒氣,汗水,香水的混合氣味。兩個人擁有的僅僅是一段共同的回憶。在網絡電線里傳遞情感,獲取慰藉,愛情的火花悄然點燃,愈演愈烈。悄無聲息的感情在慢慢發酵。儒笨拙地樣子,張開雙手索取擁抱。S羞澀甜美地擁過去,他的身體,這樣暖且厚實,像童年里習慣性抱在懷里的枕頭。臉頰緊貼著這個男人的頸窩,感受他的溫度。凌晨的冷空氣里蒸騰著日出時特有的清冷。清澈的一瞬,身體相擁的時候,時間停止。望著像橙C美式般的天空,S說??梢运涝谶@一刻。
兩人乘坐下一輛列車,兩個小時后才能抵達目的地。車上滿是神情疲憊的旅客,安裝窗簾的乘務員,還有滿地的煙頭??諝馕蹪岬能噹镆驗橛腥宓拇嬖冢磺卸甲兊眯陌?。S看著他舉放行李的粗壯手臂,線條是那樣好看。舉止靈活又得當的男子,睫毛長長地垂在眼下。渾身散發野獸氣息的香甜。讓人如何能不心碎在初見的這半天里。
S說:“那本書呢,拿出來我們一起看吧?!?/p>
儒說:“《霍亂時期的愛情》嗎,每次上車都帶著它,結果現在還只是看完了前三頁?!?/p>
S笑地很大聲,她就是這樣一個女子,隨時隨地不膽怯且不害臊地表達情緒。笑聲回蕩在車廂里。繞來繞去像一陣風盤旋在看書的兩人上空。窗外的日出向上攀爬,如同橙色顏料漸漸溶解于水中,透徹地讓人眼前一亮。僅僅是坐在一起,手拉著手。一起看著這本根本看不下去也看不完的書,空氣發酵慢慢融化,甜膩的笑臉在安靜的人群里獨自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