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來到院子外,看著一院子的雞亂走,也不在意,推門而入。
看著門上了鎖,初七微微皺眉:“出去了嗎?”。
他來到院子里坐下,等著阿遙回來。他想,阿遙是喜歡有人等她回家的。想起那日阿遙吃著他做的菜,開心的樣子,他嘴角不自覺彎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但忽然想起她每次回來似乎總是會帶著傷,他立刻起身。拿出一個玉哨,吹了幾聲。一只五彩鳥飛了過來,初七伸手,五彩鳥落在他的掌心。
他雙指在眉心點了一下,又在五彩鳥的小腦袋上一點,將記憶中阿遙的相貌印入它的記憶中。
“小五,去幫我找找阿遙。”。
初七說了一句,五彩鳥便嘰嘰的叫了幾聲飛走了。
此時阿遙已經出了遙望谷,遙望谷出口是一大片山坡,上坡上開滿了紫色與藍色的花,一陣風吹過,掀起陣陣波浪。
站在花海中,阿遙張開雙臂,深吸著撲面而來的花香,然后再次出發。
阿遙抬頭看著眼前出現的岔路自言自語的說:“老頭說他來自東離……那……應該往那邊。”,她指著西方說,最終點點頭往西邊走去。
她離開的地方,忽然出現一個人,身著赤玄衣,一手摸著另一手上的戒指,邪魅的俊眸閃過一絲無奈,來人正是玄心。
“就這方向感……還去東離?”,一只烏鴉飛落在玄心的肩上竟張嘴說起話來。
玄心說:“把她趕回來!”。
“啊?”,烏鴉愣了一下,趕回來?怎么趕?
“去!”,玄心眉頭一皺。
“是!”,烏鴉嚇得化作一道黑氣飛走了。
“怎么樣?”,初七焦急的問飛落在掌心的五彩鳥。
“嘰嘰嘰嘰”
“沒有?你都找遍了嗎?那個山洞呢?”,初七又問。
“嘰嘰嘰”
“都沒有!怎么會……”,初七雙肩無力的垮下來。
“阿遙……你當真不要我了嗎?”,初七失魂落魄的站在院子門口,不肯離去。
另一邊,阿遙正走著,天空忽然陰暗下來,她抬頭:“要下雨了嗎?”。
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大群烏鴉。
“怎么這么多烏鴉啊?”,她好奇的看著,卻發現這群烏鴉越飛越低,越飛越近,竟然好像應該是沖著她來的。
“我去!什么情況?哪來這么多烏鴉?要吃人呀!”,她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轉身拔腿就跑。
一群烏鴉緊追著她不放,直到將她趕到了另一條路上。
阿遙感覺自己的肺要炸了:“這群烏鴉是餓瘋了嗎?”。
她回頭幾步,伸頭望了望,竟然看見那群烏鴉竟然守在那路口。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只有腳下這條路可以走了,算了,走哪兒算哪兒吧,看見人問一聲不就得了。想到這,她也不在糾結,一路向東走去。
初七在院門口一直站到第二天清晨,頭發眉毛睫毛上都被露水打濕,就連衣服也濕了一片。
“公子,您怎么站在這兒啊。”,一路尋來的一個少年立刻將手里的披風披在他身上,行了一禮。
初七面色蒼白,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
“公子,您怎么了?我是墨竹啊,您沒事吧。”。
少年一身黑色勁裝,一看便知修為不低。他面容清秀,因年紀不大顯得有些稚嫩。他看著自家公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當下將他一把拉到背上,背起就往回走。
“公子,墨竹一收到上官閣主的消息就立刻趕來了。他說您來了西邊,我就一路找了過來,沒想到您真在這兒。自從那年在南靖將您弄丟了,我就一直流浪在外,尋找您的蹤跡。這么多年了,總算是……找著了,還是上官閣主厲害!”,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沒有聽,墨竹不停的嘟囔著。
“公子,這些年,您可有受苦?沒有墨竹在您身邊,您可有受傷?沒有蘭姐姐在,您的起居可有人照顧?沒有墨梅在,您吃的可好?沒有墨菊在,您的發冠是誰幫您梳的?”,墨竹只停了一會,又開始問起來。。
沒走一會兒,不遠處又沖過來三個女子。其中一女子要比其她二人年長。三人身著不同顏色的衣裙,卻都是素雅之色。
“真是公子,奴婢拜見公子。”,三人齊刷刷的跪成一排。
“公子這是怎么了?”,身著白色衣裙,氣質如蘭的女子看著墨竹背上的人毫無反應急忙問道。
“公子好像身體不適,先回去再說。”,墨竹說。
四個人就這樣將初七接了回去。
“阿遙……”,初七睡夢中看見阿遙正站在一片彼岸花叢中對著他笑。
“公子喚的是誰?”,白衣女子湊近聽了一會兒,隨即起身微微蹙眉問墨竹。
“我也不知道,我到的時候,只見公子站在一個小破院子門口,像丟了魂一樣。蘭姐姐,咱家公子會不會是得了失魂癥啊?”,墨竹說。
被稱為蘭姐姐的女子正是百里星落的侍女之一的墨蘭,她瞪了墨竹一眼說:“別胡說,醫師說了,公子只是太累了再加上受了寒氣,才昏睡過去。”。
“那公子為什么會在那個小破院子門口站了一夜啊?”,墨竹又問。
“公子……可能是在等什么人……”,墨蘭轉身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人說。
“蘭姐姐,我做了公子愛吃的菜,他們什么時候能醒啊?”,一身淺粉色衣裙的墨梅紅著眼睛問。
“是啊……我準備了他喜歡的發油,和他經常戴的玉冠,就等他醒過來,為他梳頭了。”,一旁淺紫色衣裙年紀最小的墨菊哭著說。
“好了………公子會沒事的,先讓他好好休息吧,我們先出去。”,墨蘭安慰了一下幾人,領著她們出了門。
阿遙在一座亭子里裹著獸皮歇了一夜,第二日隨意吃了點干糧便又開始出發。走了約半日才看到一座城鎮。
城門上三個大字非常醒目,夜涼城。
剛進城,她隨意拉住一個人問:“這位大哥,請問……你知道東離怎么走嗎?”。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你外來的?”。
“嗯!”,阿遙點點頭。
“這里是北燕邊境夜涼城,普通人去東離,起碼要走上幾個月,若是神界與魔界的人呢幾日便可到。出了城,一直往東方向定不會錯。”,那人說。
“多謝!”,阿遙抱了抱拳說。心下卻說,還好沒走錯。
這一路,她采了些靈草賣了些錢,食宿倒是不愁。
“要不……在夜涼城待一天再走?”,阿遙看著滿街新奇古怪的東西,有些舍不得走。
她將整條街都逛遍了,吃遍了,天也黑了,只能找了家最便宜的客棧住了下來。
“一條街那么多客棧,她偏偏挑了家黑店,這運氣也是沒誰了。”,一只烏鴉在客棧的屋檐上忍不住吐槽道。
阿遙倒頭就睡,半夜有人悄悄靠近門口,有人戳透窗紙往里吹迷藥。
“啊糗……”,睡夢中的阿遙被迷藥熏的打了個噴嚏,起身揉了揉鼻子。看到窗紙上冒著煙,起身走過去,用手指堵住細竹管。外面的人咳嗽了兩聲,轟然倒了下去。
“這種藥也好意思拿出來禍害人!”,阿遙打開門,看看地上倒著的人鄙夷的說。
“看來這就是畫本子上說的黑店了,有意思……”,阿遙頓時睡意全無,還無比興奮起來。
“這丫頭真是個奇葩。”,樹上的烏鴉將一切目睹,當下忍不住說。
“老板呢?”,阿遙找了一圈,沒看見老板,不禁有些奇怪。來的時候,明明有三個人。可現在除了地上的一人,還有兩個人怎么不見蹤影了?
這時,樹上傳來嘎嘎嘎的聲音,阿遙借著月光一看,竟是只烏鴉。
“怎么又是烏鴉!”,阿遙跟見了鬼一樣。
只見那烏鴉,飛過走廊,朝著后院兒飛去。阿遙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了。
她躡手躡腳,來到后院的廚房,只聽到里面似乎有人在吃東西。
她小心的靠近門,透過門縫往里看。只見掌柜和另一個伙計正捧著什么東西在貪婪的啃著,那樣子像是餓了很多天。她再定睛一看,驚恐的瞪大雙眼。他們嘴角流著血,手上捧著的竟是生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