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遙看著眼前慢條斯理用早膳的邪魅男子,一雙筷子一下一下戳著碗里的粥。
“百里星落要是看見你這般盯著我,怕是會傷心欲絕了。”,玄心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
阿遙回過神來:“你吃完了?”。
玄心點(diǎn)頭:“嗯。”。
阿遙放下筷子說:“那我能問你個(gè)問題嗎?”。
“問!”,玄心闔了下眸注視著她。
阿遙問:“神引拿到了嗎?”。
玄心神色淡淡的說:“拿到了。”。
阿遙驚愕的看他:“真拿到了?”。
玄心勾唇一笑:“怎么?要拿出來給你看看嗎?”。
阿遙眨了眨眼,眼睛賊亮的盯著他:“可以嗎?”。
玄心又是一笑:“不可以!”。
阿遙臉色一變,翻了個(gè)白眼。
阿遙忍不住問:“那個(gè)東西,到底能干什么?”。
“你遲早會知道。”,玄心說完起身離開了。
阿遙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看著一桌子早膳,不滿的說:“吃那么少,就別讓人準(zhǔn)備那么多嘛。”,最終嘆息一聲,勉強(qiáng)吃掉了一大半。
她無聊的在花園里遛食,懷中忽然一熱,她一愣,趕緊掏出懷里的傳語夜鶯。摸了摸那對閃著亮光的眼睛,眼前出現(xiàn)一個(gè)畫面,是老頭。
“外公?”,阿遙試探的叫了一聲。
“丫頭,聽說你被刺殺,傷的可重?”,玉衡子眉頭緊鎖的問她。
阿遙搖頭:“已經(jīng)沒事了,再過半個(gè)月,應(yīng)該就能活動自如了。”。
玉衡子面色不悅的說:“軒轅青城的妹妹你打算怎么辦?”。
阿遙挑眉:“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辦?”。
玉衡子說:“不用心軟,軒轅家若追究,自有外公擔(dān)著!”。
聽到這話,阿遙忍不住鼻子一酸:“不用我動手,我那契主已經(jīng)殺了她。”。
玉衡子一愣:“哦?你那契主還替你報(bào)仇了?”。
阿遙忍不住撇嘴說:“事情還不是因而起。”。
“什么?”,玉衡子沒聽清。
阿遙搖搖頭:“沒什么。”。
玉衡子看了她片刻說:“阿遙,曉月仙宮的事,你能跟我解釋一下嗎?”。
阿遙聞言愣了一下,她怎么把這事兒給忘了。
她尷尬的撓撓頭:“額……一朋友受傷了,我讓他在聽水榭療傷,被靈雨掌事給發(fā)現(xiàn)了,所以就被趕出來了。”。
玉衡子說:“你可向那人透露月無痕的事情?”。
阿遙一聽困惑的問:“月無痕是誰?”,她認(rèn)識嗎?
玉衡子說:“我倒忘了,靈雨書信里說了,用忘憂取了你的記憶。”。
阿遙好奇的問:“外公,靈雨掌事從我腦子里抽取了什么記憶?是關(guān)于你剛剛說的那個(gè)月無痕嗎?”。
玉衡子瞪了她一眼:“既然忘了,就別問了。”。
阿遙眨了眨眼:“哦。”。
“你現(xiàn)在在子桑府過的可還好?”,玉衡子問。
“挺好的,一日三餐不愁。”,阿遙說。
玉衡子嘆了口氣說:“過段時(shí)間,我便去接你,你好好保護(hù)自己,別再受傷了。”。
阿遙說:“知道了。”。
她將傳語夜鶯塞回懷里,一轉(zhuǎn)身嚇了一跳:“你……每次出現(xiàn)都跟鬼魅一般,不愧是魅族,佩服!”,她拍拍自己狂跳的心臟,非常不悅的說。
“你外公要接你回東離?”,玄心瞇起眼睛問。
阿遙一驚:“你偷聽我說話!”。
玄心神色淡淡:“我就站在你身后,大大方方的聽。”。
“你……”,真不要臉!
玄心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緊盯她:“看來最近對你太好了,你越來越喜歡在心里罵我了。”。
阿遙即刻否認(rèn):“沒有,絕對沒有!”。
“跟我去個(gè)地方。”,玄心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說。
“去哪兒?”,她被他拉著出了子桑府。
“你……松開,我自己走。”,她要掙脫他的手。
玄心卻抓的更緊:“記住,你只是我的契仆。”,隨即用力一拽拉著她走。
阿遙咬著牙,卻不敢發(fā)作。
玄心拉著她一直走到彩云城城東的一處荒郊。那里只有一戶人家,他帶她來到那戶人家的院外。院子里一群人圍著一張桌子坐著,看著院子的門上掛著紅花,里面的門窗上貼了喜字,阿遙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玄心。
“你……帶我來看人家成親?”,阿遙問。
玄心推開門,拉著她:“帶你來參加婚禮。”。
圍著的人,看見二人皆有些詫異。
“二位貴客是?”,一面前帶著紅花的年輕人立刻迎上前客氣的問。
“我們來送新婚賀禮。”,玄心手中多出一個(gè)禮盒,遞給新郎。
“您是?”,新郎撓了撓頭,不敢隨意收下。
“是你啊!”,一中年男子看了他許久恍然過來。
“爹,這位貴客您認(rèn)識?”,新郎急忙問。
中年男子笑著搖搖頭:“不熟悉,但我成親時(shí),他來送過賀禮。當(dāng)時(shí),你爺爺跟我說,他成親時(shí),這位也來過。后來你爺爺死的時(shí)候,他來送過。”。
新郎一聽趕緊行了一禮:“貴客有禮,若不嫌棄,請留下飲一杯喜酒!”。
玄心再次將賀禮遞給他,他雙手接過。為二人倒了杯喜酒。
“她身體不適,這杯我替她喝。”,玄心將兩杯酒喝下。
“雖然不知道您是誰,但是看到您不再是形單影只,我真為您高興。”,新郎的父親端起酒杯笑著說。
玄心喝下三杯酒,便與他們道了別,帶著阿遙離開了。
阿遙一路上回頭看她好幾次,玄心說:“好奇?”。
阿遙點(diǎn)頭:“嗯!”。
玄心說:“小時(shí)候流落大荒,是他們的先祖救了我,養(yǎng)了我?guī)资辍D菚r(shí)我答應(yīng)了要給他們養(yǎng)老送終。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跟他們不一樣,怕給他們帶來禍端,就離開了。那個(gè)時(shí)候,沒有如今的實(shí)力,食言了。再回到這里時(shí),他們已經(jīng)老死了。但他們的后代還在……”。
阿遙說:“所以……你是在履行承諾?”。
玄心點(diǎn)頭:“沒能給他們送終,至少要保他們后人無虞。”。
聽了他的話,她不禁對他有所改觀,原來他也曾有過流落在外的經(jīng)歷。
“那……你的家人呢?”,阿遙問。
玄心轉(zhuǎn)眼看她:“我沒有家人。”。
阿遙眸子閃了閃,不再多問。
她想了想問:“你剛剛送了什么給他們?”。
玄心說:“回魂丹。”。
阿遙愕然的看他:“人家成親,你送丹藥?”。
玄心說:“他們想要還錢,可以去賣。不想換錢,可以留著以備不時(shí)之需。”。
阿遙又問:“那新郎他爹你送的什么?”。
玄心說:“一樣!”。
阿遙驚愕的看向他:“不會……你每次送的都是回魂丹吧?”。
玄心點(diǎn)頭:“是啊。”。
阿遙嘴角抽了抽,朝他豎起大拇指。
兩人一個(gè)來回竟已到了中午,阿遙肚子餓的咕咕叫。
“想吃些什么?”,玄心問。
阿遙想了想說:“這些日子我都沒沾過葷腥,我想吃燒雞,燒鵝,烤鴨還有……”。
玄心打斷她:“只能吃燒雞!”。
阿遙即刻郁悶了:“啊?為什么?”。
玄心說:“不準(zhǔn)暴飲暴食!”。
阿遙哼笑一聲:“您管的可真多。”。
玄心轉(zhuǎn)眼盯著她,那眼神她熟悉,當(dāng)下立刻慫了,但卻堅(jiān)持一點(diǎn):“那……你不能跟我搶!”。
玄心勾唇一笑:“我還不至于跟你一個(gè)契仆搶食。”。
阿遙聞言不禁嘀咕道:“也不知道當(dāng)初是誰搶我的串兒,害的我差點(diǎn)噎著。”。
玄心斜眼看她:“說什么呢?”。
她立馬搖頭:“沒有!沒說什么?”。
阿遙吃了一整只雞,滿意的打了個(gè)飽嗝。
看她笑的開心,玄心嘴角不自覺上揚(yáng)。
這時(shí)小五飛了過來,阿遙伸手讓它落在自己手上。
阿遙問:“怎么了?”。
小五啾啾啾的啄著她的袖子往外拽她。
玄心冷眼看著,小五忍不住打了個(gè)哆嗦,越大焦急的拽她。
“我先去看看。”,阿遙跟著小五出去。
剛出門,便看到初七坐在酒樓對面的茶棚里,他一身錦衣,舉止優(yōu)雅,氣質(zhì)如玉。看見她時(shí),即刻起身微笑相迎。
“初七……”,阿遙笑著看他。
初七拿出帕子,為她擦去嘴角的油:“剛用完膳?”。
阿遙點(diǎn)頭而后問:“你呢?可用過膳了?”。
初七搖頭問:“能陪我再用些嗎?”。
阿遙說:“好啊。”。
初七看著眼前的酒樓,阿遙急忙說:“我們?nèi)チ硪患野桑@一家味道不怎么樣。”。
阿遙拉著他朝另一家走去,他回頭一看,玄心倚靠在二樓的窗口正向他擺手打招呼,嘴角依舊是一抹嘲諷的笑。
兩人來到另一家酒樓,阿遙喝著茶,看著初七斯文的用著膳。她托著腮,看的入神。
初七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
初七抬眼見她出神的看著自己笑著問:“在看什么?”。
阿遙說:“沒什么。”。
初七笑笑:“我們出去走走?”。
阿遙點(diǎn)頭,起身牽起他的手。初七愣了一下,看著那只牽著他的手,心里生出一絲甜蜜。他不禁握緊她的手。
阿遙嘴角的笑意更深。
她忽然問:“對了,家里的事,處理的如何了?”。
初七臉上的笑有一瞬間的停滯,但很快又恢復(fù)一貫的微笑看她:“放心,我會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