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遙如夢初醒時,月無痕一把將她拉開,抬手一掌轟向前方。原本空蕩蕩的地方忽然浮現一團黑氣,被月無痕一掌轟退。
它在半空盤旋,嘶吼一聲又朝著他們沖來。
月無痕雙手運轉靈力,飛身迎上去,兩股力量在半空不斷碰撞,阿遙在底下看的驚心動魄。
半晌后,白色身形從空中墜落。阿遙一驚,急忙飛身接住他。
她扶住他:“師父!”。
她站穩后抬頭一看,空中白色身影飛速而來。她愕然的轉眼看向身旁的人,只見他抬起頭,一雙眼睛冒著黑氣,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猙獰的笑。
“阿黎!”,月無痕趕回來已經晚了一步。
噬靈魔正掐住阿遙的脖子,歪著頭等他。
月無痕周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氣,腳下甚至凝結出一層薄霜,他說:“放了她!”。
噬靈魔喉嚨發出雜音:“好啊,將你的靈體給我,我就放了她。”。
阿遙呼吸困難,面色通紅,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月無痕點點頭張開雙臂:“好,我就在這里,你過來拿!”。
噬靈魔呵呵一笑:“你當我傻!我可不是那些低等的妖靈,我要你自封靈脈。”。
阿遙雙目轉向他:“不要……”,喉嚨處艱難的發出沙啞的聲音。
噬靈魔說:“怎么?做不到?那我用她的也行。”。
月無痕急忙答應:“好!”,他抬手結出一金色符印,毫不猶豫吸入自己體內。
噬靈魔見狀,興奮的松開手,沖向月無痕。
阿遙顧不得脖子上的疼痛,運轉靈力灌入手鏈上的歸墟珀與通天石中。她身形一閃,緊隨噬靈魔身后。就在噬靈魔要撲倒月無痕身上時,身后傳來一聲怒吼。
“別碰他!”。
阿遙一把抓住噬靈魔奮力將其甩飛了出去,她上前拽著月無痕身形一閃,從往生道下穿過直接出了妖冢。
眼前出現的是白茫茫的一片,空中飄著雪花,風如刀般刮在臉上。阿遙回頭一看,他們身后也是無邊無際的雪地。她在原地轉了一圈,周圍什么都沒有只有雪。
阿遙愣愣的問:“這里……就是極北之地?”。
月無痕笑著搖頭:“還不算是,得一直往北走!”。
阿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師父,你的靈脈被封,這冰天雪地,若不用靈力御寒,你能撐住嗎?”。
月無痕緊了緊身上的大氅說:“靈脈七日后就會解封,只要熬過這七日就好。我們先往前走,天快黑了,得找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兩人互相攙扶著往前走,風雪越來越大,刮的人睜不開眼,他們只能用袖子擋住臉往前走。
他們走了約半個時辰,天色也經完全暗下,無法運轉靈力的月無痕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阿遙看到不遠處有座雪山,她心中一喜:“師父!前面有座雪山,我們過去看看!”。
她扶著月無痕朝著山腳下走去,遠遠的她看到有一處巖石上掛滿了冰凌,她加快腳步,果然看到有一處山洞。
阿遙扶著他坐下:“師父!你先坐下休息,我去找些干柴。”。
月無痕拉住她搖頭:“遍地的雪,哪里來的柴!這里常年冰天雪地,少有植物存活,別白費力氣了,好好休息,補充一下體力。錦囊里我裝了足夠的食物和水,將就著吃一些吧。”。
阿遙打開錦囊摸了一下,拿出干糧,還有牛肉和水,之后竟又拿出了個蘋果。
阿遙詫異的問他:“師父,你還裝了水果?”。
月無痕笑著:“女孩子要多吃些水果。”。
阿遙嘴角抽了抽,她咧嘴呵了一聲:“費心了。”。
吃完干糧,她將蘋果用赤雪切開,遞給他一半。
月無痕笑著:“上古神器你用來切蘋果……”,他接過蘋果啃了一口說:“味道果然不一樣。”。
阿遙看著他原本雪白如玉的手竟凍的有些發紫,問:“師父,你冷不冷?”。
月無痕搖頭:“還可以。”。
啃完蘋果阿遙將他的手塞進大氅里裹好,又從錦囊里拿出一條皮毛毯蓋在他身上。
月無痕忍不住自嘲起來:“這東西原是為你準備的,沒想到卻先用在我身上了。活了千年了,何時這般嬌弱過。”。
阿遙托著腮睨著他眉眼含笑說:“年紀大了,嬌弱些也正常。”。
月無痕愣了一下,隨即一聲笑出來:“阿黎,為師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阿遙別開臉:“大可不必。”。
月無痕笑眼注視著她,眼中充滿了寵溺。
夜深了,外面的風雪停了,不知何時月光照在雪地上,使得洞口外亮了許多。
阿遙睜開眼,借著光看向月無痕,他眼睛緊閉卷縮成一團,精致的嘴唇已經成了紫色,她心下一驚急忙過去捧著他的下顎,手上一片冰涼,再摸他的手如冰坨一般,她急聲喚他:“師父!”。
他竟毫無反應,她更著急:“師父!師父醒醒!”。
她慌張起來,雙手不停的搓揉他的肩膀,企圖讓他得身體暖起來。試了好一會兒,他卻依舊沒有反應。
她起身將大氅脫去蓋在他身上,開始在山洞里又跑又跳,不停的搓手。這樣持續好了一會兒,她才脫去月無痕的大氅和外衣,又脫去自己身上的外衣,鉆進皮毛毯里蓋上兩件大氅,緊緊抱著他冰冷的身體……
清晨,一陣寒風吹來,月無痕睜開眼睛,感覺身上很暖,還有一股柔軟,他低頭一看,阿遙趴在他胸前,雙手在他后背將他抱的很緊。再一看,她只穿著里衣,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心也不自覺的越跳越快。他喉結動了動,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眉心上的那抹紅。
阿遙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一抬頭,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她瞬間清醒過來,急忙起身,卻忘了自己只穿了里衣,又慌張的拿大氅將自己裹上。
月無痕拿過自己的外衣,聲音委屈的說:“為師千年的清白,莫不是被你奪了去?”。
阿遙愕然的轉頭看向他,隨即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的說:“師父!你能要點兒臉嗎?”。
月無痕笑著穿起外衣,披上大氅說:“為師自是要臉面的人,你可得對為師負責!”。
阿遙也已經穿好外衣,披上大氅,她瞪著他:“昨夜就該任由你凍成冰雕!”。
月無痕笑笑:“你哪里舍得讓為師死在這里?昨日打飛噬靈魔那一幕,可是讓為師記憶猶新呢。”。
阿遙冷哼一聲,不去理會他。拿出一些干糧遞給他,他笑著接過。兩人吃完了,準備繼續趕路。
月無痕攔住她,拿出兩天黑色絲巾,遞給她一條。
她疑惑的看著黑色絲巾:“這是什么?”。
月無痕來到她面前,將絲巾蓋住她的眼睛系在她腦后。
阿遙問:“你干嘛?”。
月無痕說:“戴上它,不然在雪地里行走久了會得雪盲癥。”,他抽出她手中那條絲巾遮住自己的眼睛。
他牽起她的手:“走吧!”。
阿遙忍不住問:“師父,我們得走多久才能到?”。
月無痕說:“起碼半月有余。”。
阿遙問:“這種地方,會有人住嗎?”。
月無痕說:“應該會有吧……”。
一紅一白身形在一望無際的雪白世界里艱難的往前行走。
休息時,阿遙看著月無痕輕叫一聲:“師父……”。
他懶洋洋的應一聲:“嗯?”。
她由衷的說:“謝謝……”。
月無痕微笑著:“謝我什么?”。
她說:“謝謝你能陪我來這個鬼地方!”。
如果不是他,她連妖冢都走不出來,更別提來這個冰天雪地,沒有人煙的地方了。他原本可以在昆侖山過的舒坦自在,如今卻陪她在這里舉步艱難,風刀刮臉,夜晚還得挨凍,想到這些,她心中委實有些過意不去。
月無痕又是一笑:“沒辦法,誰讓你是我唯一的徒兒呢?”。
她將水壺遞給他:“喝點水吧。”。
月無痕接過:“乖了。”。
兩人歇息片刻又繼續出發。
夜晚,阿遙依舊抱著熟睡的月無痕入睡。深夜她醒來看到洞口有光閃爍。不禁好奇的起身查看。這一看,驚奇的呆住了。夜空中飄灑著一縷彩虹般的神奇光帶,如煙似霧,搖曳不定,時動時靜,像行云流水,最后化成一個碩大無比的光環。
她急忙叫月無痕:“師父,你快來看!那是什么?好美啊!”。
月無痕睜開眼,見她只穿著里衣站在洞口,他趕忙抱起皮毛毯過去將她裹進來。
他伸頭往外一看,也不由的驚奇:“這應該是傳說中的天裂。”。
阿遙好奇的問:“什么是天裂?”。
月無痕說:“是一種天象,即使在極北之地,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傳說,若是掌權者看到天裂便能一統天下。有情人一同看到,便能終成眷屬,相守到老。”,他說這話時,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
阿遙聞言轉臉看他,鼻尖剛好碰到他溫熱的嘴唇,他們近在咫尺。
她心頭一跳,急忙別開臉:“睡吧,明天還得趕路!”,才站了一會兒,她就感覺手腳有些發涼。
月無痕眨了眨眼說:“好。”。
她尷尬的不知道要不要抱著他繼續睡。可若是不抱,又怕他凍死。抱吧,又顧及男女有別。最后心一橫,去他的男女有別,萬一真凍死了怎么辦?也不管他有沒有睡著,她挪近他伸手抱緊他。
月無痕驚訝的睜開眼睛,低頭看她,她緊閉著眼睛,卻顯得那么的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