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里再沒有學生敢欺負我,因為我已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誰欺負我,就會被打上“壞心眼”的標簽,而誰幫助我,我就會眨巴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臉真摯的表示,“謝謝你!你人真好!沒有你的幫忙,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還是那個學習成績好,與世無爭,溫柔善良的如水。
我沒有去報復原書中那些霸凌如水的同學,那些同學此時還沒有欺辱我,何況報復是一件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的事情,我沒有那個多余的心思用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我跟我的系統“小明”要了一個“智慧裝備”,雖然我的智力在裝備的助力下有了一定的提高,但學習成績必須要有勤奮的加持才能有效果,所以,除了吃飯、睡覺,我的時間幾乎都用在讀書上。
期中考試,我不負努力,取得年級第一名的成績,我這刻苦勤奮、自強不息、力爭上游的人設這才算是真正立住了。資助我的好心人收到我寄去的成績單特別開心,除了兩千元獎學金又額外給我寄來一套新的文具。
院長媽媽虞花也為我高興,為了獎勵我特意請我去吃了一頓肯德基。孤兒院和學校距離太遠,坐公交車得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原書中如水在路上沒少受欺負,不是小混混的騷擾,就是遇到公交車上的咸豬手。
如水有暈車的毛病,每天上下學這身體沒少受罪,我和虞花商量向學校申請住校,原書中如水怕住校得多拿錢,寧愿自己受苦也沒提過這事,我可沒有她那么能吃苦耐勞,而且我現在有資助款項,我根本不需要擔心錢的問題,我和虞花說:“院長媽媽,我暈車,每天上下學坐車都會暈得特別難受,要緩好久才能緩過來,我想把來來回回的路上時間都用在學習上,在學校住宿不僅可以節省時間,而且我如果有不明白的問題還可以及時和同學們討論。”我的理由充分,虞花沒有理由反對。
學校住宿的學生并不多,只有留守兒童會在學校住宿,能考上重點中學的留守兒童基本都是想通過好好學習改變自己命運的孩子,和我同一寢室的白月影就是這樣一個小姑娘。
原書中對白月影只有一小段描寫,也就是有校外的小混混要堵如水時,白月影給如水通風報信讓她繞路逃走了。白月影是作者另外一部小說的女主角,不過也是個命運悲慘的主兒,被男主控制,百般折磨,最后還為救男主的白月光而丟了自己的命。
所以看到白月影,我就有了一種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感情。
我和白月影是同寢室的室友,白月影的父母在南方務工,工作很辛苦,白月影平時吃穿用度都很節省,但她父母給她寄來好吃的,她總是會毫不吝嗇的與我分享,我們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好朋友,一起上課,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回寢室學習,白月影學習本來就刻苦,我再給她講一講解題思路,她的成績明顯提高了許多。
我努力讀書,為人低調,回回考試排名年級前三。書里的光陰很快,沒事發生,一晃三年過去,中考我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了縣重點高中。
白月影這次不僅和我是室友,我們還是同班同學兼同桌。
入學的第一天放學,我在學校門口看到一個人——單雙,雖然已經好久不見,但那張臉我是永遠忘不了的,當年單雙停職了兩個月,后來聽說她結婚了,調到二中當班主任。
兩年不見,她反而變得青春了,黑長直的頭發披散下來,穿著白色連帽衛衣、天藍色的牛仔褲和一雙小白鞋,像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我怕她看到我,趕緊閃身躲進旁邊的自行車棚里。
透過欄桿我看到她和一個高高瘦瘦,長相清秀的男生在說話,她看著男生,眉目含笑,不知道那男生說了句什么,單雙掩口而笑,兩人說了兩句就并肩一起走了。
我聽到有人大喊一聲,“方予。”
我心頭猛得一跳,只見那個和單雙一起走了的男生回頭揮了揮手,“我先走了。”
原來他就是書里那個渣男!
原書中第二個有名有姓害如水生不如死的人就是一個叫方予的人,原書描述方予長得高高瘦瘦、白白凈凈,有一幅好漂亮的皮囊。
如水在職高讀書,有一次放學她被幾個女混混堵在小巷里揪頭發、扇耳光,這一幕被方予看見了,他救了她,如水就記下了這份救命之恩,后來她總能在放學的路上遇見方予,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了。
后來方予就向如水表白了,如水覺得方予對她挺好的,她不愿意看他失望的表情,他還救過她,她不能忘恩負義,何況他一個高中生沒有嫌棄她只是個職高生,她不應該不知道好歹的,于是就答應當方予的女朋友。
如水讀職高時每天放學去咖啡店、奶茶店打工,方予讀的是自費高中,不怎么認真念書,常去網吧玩游戲,如水賺的錢有一大部分都給方予玩游戲了。
如水職高畢業一開始在商場當導購員,方予高中畢業后考上大專,如水賺的錢漸漸的不夠方予揮霍了,方予告訴如水:“我有一哥們兒在天堂酒吧打工,他說天堂酒吧現在正在招女服務員,工資特別高,比你那個商場導購員賺得多得多,我拜托我這哥們兒把你弄進去。”
如水很猶豫,“酒吧?酒吧是不是很亂啊?”
方予頓時就沉下臉,不悅的說:“我托人托臉的幫你找個好工作,你什么意思啊?人家是正經生意,什么就亂了,你別沒見識還到處瞎說讓人笑話。再說了,不好的地方我會讓自己的女朋友去?你這是在質疑我嗎?”
如水瞬間慌了,連忙搖著手,“不不不,我沒有。”她又低聲下氣的哄方予,哄了半天,拿出剛發的工資給方予,這才讓方予露出一點兒笑,原諒了她。
后來如水在酒吧被一群人渣傷害,如水本來是要報警的,是方予阻止了她,他說:“這種事說出去我還要怎么做人啊?別人都得笑話我了!”他一頓怒吼,之后,又溫言安撫如水,“我知道這事不怪你,我不嫌棄你就是了,咱們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罷了,別弄得人盡皆知,丟人現眼的。”
如水竟然聽了他的話,沒有報警,方予卻背著如水找到那群人渣要了一大筆補償費,他攜款跑到國外,如水得知這事深受打擊。
雖然現在我的情況與原書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但聽到方予這個名字,我還是莫名有些心慌。原書中如水的設定就是一個悲劇人物,是女主卻是沒有主角的光環,作者仿佛想把一切苦難都強加在這個柔弱女孩兒的身上,即使我是個“穿書者”,但想要對抗原書作者的悲劇設定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當我看到第一反派單雙和第二反派方予走到一起,有一種特別怪異的感覺。這個方予怎么也進了重點高中呢?我明明記得原書里說他自費上了一所普通的高中啊。我想不明白,只覺得頭皮發麻,一時間雙腳像是被人抓住了一樣,根本動不了。
白月影走過來,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小如,你怎么在這里?不是說去超市買日用品嗎?”
我緩過神,“哦,去,去。”
故事的軌跡已偏離,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步步為營。
后來的幾天,我偷偷的觀察了一下,方予在一年九班,聽說他是考進來的,單雙就是他中學時候的班主任,這個人物關系讓我著實驚訝了一下,看來他的故事也有了改變啊,可是我仍是不敢掉以輕心,一直躲著方予,不敢與他有絲毫的交集。高中的課業繁重,我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高中三年,我在高考之前被保送進了人民公安大學,高考結束那天,我問白月影想報什么學校,白月影毫不猶豫,“當然是SN政法大學,我以后要當律師。”
這樣我就放心了,她應該不會再遇見她那個精神病男主了。
大學畢業后,我進了市刑警隊。
這日沒有案件發生,我按時下班,搭乘地鐵返回家中。
院長媽媽虞花已經退休,她身體不好,大多時候連樓都下不了,我現在和她住在一起,我們住在老城區的老舊樓里,家里的家具已經很舊了,不過家里收拾的倒是很干凈、很整潔。
我把路上在菜市場買回來的菜放到廚房,虞花打開臥室的門,輕輕的說:“小如回來了。”
我洗了手,說:“院長媽媽,你休息一會兒,我做好飯喊你。”
虞花慈愛的笑了笑,“我一天天都在休息。”
我走上前看看她的臉色,“你今天感覺怎么樣?”
虞花說:“很好,你給我買的那個藥挺好用的,我吃著感覺這身體有點兒力氣了,今天在家里走了好幾圈……”
我說:“你別太累了,一定要慢慢的走,千萬別逞強。”
虞花說:“你買的那藥也太貴了些,你沒少花錢吧?”
我說:“你別管貴不貴,有用就行。你看會兒電視,我馬上就做飯。”我換上家居服,轉身又進了廚房,一會兒功夫就做了兩個菜,西紅柿炒蛋和紅燒排骨,又做了一個菠菜湯。
我們二人吃飯時,虞花問:“同事們都怎么樣?”
我說:“都挺好的,很照顧我。”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馬上坐直身子,接了電話,聲音沉穩的說道:“隊長。”
“明白。”
“好的。”
隊長布置完工作,就掛了電話,我把手機放回桌上,虞花看著我,問:“是你領導?”
“我們隊長,也是帶我的師父。”
虞花有些擔心我的看著我,說:“既然是上級又是師父,你怎么和人說話態度這么生硬呢?你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子,太正直,現在進入社會,進了職場還這樣只怕是會吃虧的。”
我說:“院長媽媽,你放心吧,我們隊長是一個實干派,不喜歡弄虛作假,不喜歡溜須拍馬,我只需要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好就行,我們隊里的風氣很正,大家都是這樣的。”
虞花見我這樣說,也不再多言,只說:“院長媽媽現在幫不了你什么了。”
我夾了一塊雞蛋放到她的碗里,笑道:“院長媽媽只要努力養好身體,長命百歲的陪著我就好啦。”
她笑了,點點頭,“好。我會努力的。”
第二天上班,我聽說有“群眾”舉報天堂酒吧有人聚眾Y亂,掃黃大隊突擊檢查,發現一間包房里面男男女女昏天黑地的抱成一堆,掃黃大隊把那一群人帶回警隊一調查,有個女孩兒年紀不夠,這事可就大了。
我要去審訊室外的監控室看看,迎面就看見一個紅頭發,戴著小魚耳釘的男人從審訊室出來,他戴著手銬,身后還跟著兩個警察,我認出來這就是原書中欺負如水的人渣之一。
后來我查了,那些人渣都被抓進來了,抓進來的還有那個一直包庇他們的天堂酒吧的老板。
很好!正義并沒有缺席!
我出外勤路過一家名為九格火鍋店,快到中午吃飯的時間,我走進火鍋店,一眼就看到站在吧臺后面那個紋著花臂的老板,就是那個逼如水走投無路的無良老板。
我眼睛瞟過店里每一個角落,突然間就不想吃火鍋了,我轉身離開。原書里如水對這個店所有的操作都很熟悉,我覺得這么有“特色”的火鍋店不能只有我來。
一個月后我再路過九格火鍋店,門店已經出兌。我在旁邊的奶茶店點了一杯茉莉綠茶,我問奶茶小妹,“旁邊這火鍋店不是挺火的嗎?怎么關門大吉了?”
活潑的奶茶小妹說:“美女,你不知道啊,前段時間那個曝光的視頻很火的,這家店重復使用客人吃剩下的火鍋底料,在洗碗池里洗拖把,食物不新鮮還缺斤少兩,被網友都曝出來了,稅務、工商、衛生、檢疫、消防天天都有人來查他們家,聽說被罰了好多好多錢,還賠了好多好多錢,那個老板平時就吃喝嫖賭,火鍋店賺的那點兒錢都不夠他揮霍的,這一回更是傾家蕩產,干不下去了,卷鋪蓋跑路了。”
很好!我覺得此時此刻我的心情最適合去吃火鍋。
我和白月影約好了下班去吃火鍋,我聽白月影說她接到一個法律援助案件,被援助的被告人叫方予,她神秘兮兮問我:“小如,你猜受害人是誰?”
“誰?”
她在我耳邊悄悄說:“單雙!”
我似乎驚訝了一下,“啊?”
白月影說她看了方予的訊問筆錄,他高中時就和單雙好了,他對單雙一心一意、至死不渝,方予原本以為單雙不離婚只是迫于家庭的壓力,他還一直心疼她的身不由己,可是最近他收到一個陌生人的郵件,里面是單雙和好幾個小男生的聊天記錄,他才知道這些年他并不是單雙的唯一,他跟蹤單雙,發現單雙和一個小男生去了情侶影院,方予氣急敗壞,用事先準備好的水果刀捅了單雙足足十六刀,單雙傷勢嚴重,至今還在重癥病房里,醫生說即使醒了人也站不起來了,而且人以后都得靠掛糞袋尿袋活了。
我問:“你猜一下法院會怎么判決?”
白月影說:“方予是有預謀的,手段殘忍,沒有取得受害人家屬的諒解,目前看,最起碼也得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我淡淡的說:“方予那種長相的人去了監獄恐怕屁股不保啊。”
白月影眨巴眨巴眼睛,“小如,你說什么?”
我嘴角微微一勾,道:“我說這火鍋真辣,屁股得受罪了。”
后來。
院長媽媽虞花生病住院,我衣不解帶的照顧她,為她養老送終。
我腳踏實地的工作,破獲無數大案,后來我升為市刑警隊長,市公安局長。
我終生未婚,退休后我和月白影接手了一家福利院,那些孤兒就是我的孩子。
如水98歲過世,她帶著一身榮譽和許多人的思念離開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