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吵吵嚷嚷,林清酒盤坐蒲團上閉目調息間將幾人爭執盡收耳中。
沈琳琳氣得又在不停拍打著矮桌,那張精致的小臉都快皺成包子了。
“何瑤你干嘛要攔著我!他們擺明了不安好心,不直接講清楚以后就解釋不清了!”
“琳琳姐算了吧,無論我們說什么別人都不會信的,誰讓我的吊墜落他們手里了,都怪我……”
“那群人也是,那三人平常作風那么討人厭,結果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明明都親眼看到他們故意惹事打了何瑤!”
“以那三人的身份沒人會想和他們作對,何況只是態度差些并沒有刻意刁難。”楚清歌輕按沈琳琳肩頭,將她引回蒲團,“最近船上失竊之事頻發,你們各執一詞無論旁人信誰終究都會吃虧。沒有當眾要求搜房搜身證明清白已經是留了情面。”
“搜就搜!誰怕誰!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
楚清歌無奈搖頭,確保她不會繼續拍桌子后回到自己座位:“你也太容易被人利用了,如果別人事先把贓物藏在我們房內豈不是百口莫辯?”
沈琳琳渾身一僵:“快!都檢查下自己的行李和房間角落,看看有沒有多什么東西!”
看樣子不會有什么收獲了。林清酒檢查完行李悄悄離開房間,在甲板上望著下方的風景開始復盤上船后的發生的一切。
“也許我可以直接去找周墨川問清楚。”林清酒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反正無論怎么回憶也無法發現不對勁的地方,調查也無從查起,而且如果被沈琳琳知道免不了一番麻煩。
……
周墨川拎起茶壺給自己斟了半盞,臉上掛著桀驁不馴的笑容看著面前穿著寒酸的女孩。
林清酒看他沒有再拿一個茶杯的意思也不言語,只是垂眸看他指尖摩挲著青瓷杯沿,慢條斯理地啜飲。
“所以沈瑤到底偷沒偷東西很重要嗎?”
“難道是有不能和我說的理由?我們是舍友就算替她辯解也不會有人信,你大可放心。”
“只是好奇你為何這么在意這件事。你有去調查過沈瑤吧?沒查出結果嗎?”
林清酒坐直身子,觀察著周墨川的表情:“你們監視我?”
周墨川擺了擺手,笑道:“怎么可能,監視你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知道異能嗎?有些人天生就擁有平常人沒有的能力,剛好我們三人中有人的能力是能知道自己周圍最近發生的事情,不然如何得知沈瑤就是飛舟上那個小偷呢?”
林清酒想起了林秋識,她的能力是和別的生物交流甚至命令它們做事,這世界有些人真是生下來就高人一等。
“難怪你們沒有搜房搜身,贓物恐怕早就被你們找到了吧?”
周墨川放下茶杯,又伸手去拿茶壺:“我們可不會賭這個概率,萬一搜完沒找出贓物豈不是要被倒打一耙?反正只是給她點教訓而已,既然不能當眾證明東西是她偷的這事到這就差不多了。”
林清酒點點頭,起身告辭:“多謝,那我就不打擾了。”
等房間內徹底安靜下來,安城和王松墨才睜開眼睛,目光仿佛透過房門注視著離去的林清酒。
“這樣好嗎?把王松墨的能力這么簡單的就告訴她。”安城轉頭看向周墨川。
“想和人合作就必須展現自己的價值。”王松墨聲音低沉,仿佛在喃喃自語,“天靈根的分量太重,僅憑我們的身份還不足以讓她未來記住我們。”
周墨川伸了個懶腰,面露贊同之色:“她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一定會成為親傳弟子,你的能力在某些情況下肯定能發揮奇效。如果有機會讓她欠我們一個人情就再好不過了。”
“總之就是我們除了王松墨的異能對她沒有任何價值,是這個意思吧?”安城聽完簡單做了個總結。
“目前而言,我們身上的銀兩對她應該也很有吸引力。”周墨川說道。
……
真倒霉,感覺時間都被浪費了。林清酒嘆了口氣,推開房門。
房間里還是很熱鬧,沈琳琳正在激昂澎湃的講述著自己的復仇計劃。
說起來周墨川提醒過不要和她們走太近,如果沈瑤是由于表里不一,那沈琳琳絕對是因為太傻,隨便騙騙就可以當槍使。
雖然兩方都沒有證據林清酒誰也不信,但這種事只要不信沈瑤就等于站在周墨川那邊了,她終究會在心里悄悄戒備沈瑤。
同理,其他新入弟子也是如此。她們幾人這段時間都盡量不出門,每次一出門就被人用異樣的眼神打量。
要不是飛舟的房間是按新入門弟子的天賦高低和性別分配,她們四人靈根都不差。這幾天的學習下眾人也知道不少關于宗門和修仙界的基本知識,尚且沒人愿意輕易得罪她們。
畢竟丟失的黃白之物在修仙界根本不值一提,而這四人將來最少也會是內門弟子不好交惡,不然這幾天恐怕會有不少麻煩找上門來。
最后沈琳琳的諸多計劃全部被楚清歌一個一個否決掉了,這期間飛舟也是終于順利到達暗月教坐落的山頭。
林清酒站在緩緩降落的飛舟甲板上,扶欄遠眺。青灰色的千級石階如游龍般盤旋而上,直入云霄。山門兩側十二根玉柱巍然矗立,隱約可見暗金色的符文流轉。
云霧繚繞間,數座殿宇錯落有致地矗立在峰頂。正中央的主殿氣勢恢宏,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青芒,七尊嘲風獸蹲踞飛檐,銅鈴在風中發出清越的聲響。
飛舟又下降了些,林清酒忽然注意到主殿后方若隱若現的一座黑色樓閣。那建筑與周圍風格迥異,檐角下懸著的不是銅鈴,而是一排泛著冷光的金屬薄片。她正想細看,飛舟已轉向側面的停泊平臺,那詭異的樓閣轉眼便被云霧重新吞沒。
她還以為暗月教會是那種很陰暗神秘的宗門,沒想到看著和心里想的那些正派宗門沒什么區別。
雖然她也沒見過其他宗門長什么樣。
“他們會先帶你們去居住的地方,一路舟車勞頓好好休息吧。”柳顏讓早已在下方等待的十幾位弟子向前,吩咐了幾句,“好好照顧師弟師妹們。”
“弟子們明白,請柳長老放心。”
林清酒正在眺望宗門景色,突然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不遠處,沈琳琳正朝她揮舞著雙手,示意她過去。
“這位是季嚴師兄。”沈琳琳側著身,介紹了一下身旁一襲黑色長袍的男子,“師兄說還是我們四人住一間小院,真是太有緣分了!”
林清酒不置可否。新弟子之后還要分配到各位長老座下修煉兩個月然后各奔東西,這住處安排執事堂怕是嫌麻煩所以直接照搬了飛舟上的名錄吧。
季嚴笑著看向走來的林清酒:“既然人已經齊了,先帶你們去暫時居住的小院吧。”
沈琳琳跟上前面帶路的季嚴,疑惑問道:“為何是暫時居住?難道還要重新分配住處嗎?”
“那是當然。等你們結束考核后會根據各自身份重新分配不同的住處。”
季嚴耐心回答,臉上笑意不減。順路帶著她們熟悉了一下宗門,講了一些事回答了一些問題后,便在小院門口與四人拜別了。
“暗月教好大啊,筑基之前不能御器飛行,去吃飯都要走好久。”沈琳琳感嘆了一句。
楚清歌踏入小院,隨意選了一間屋子:“明日還有測試,我先去休息了。”
沈瑤也和沈琳琳打了聲招呼,直接鉆進了一間空屋。
“清酒你也要休息了嗎?”沈琳琳見倆人房門緊閉,只好眼巴巴瞅著林清酒。她興奮勁和新鮮感還沒下去想和人一起繼續在宗門內逛逛。
林清酒抬頭看看天色,現在離太陽下山還早,可以看看宗門內有沒有賺錢的地方。畢竟飛舟上廚房可以隨意使用,宗門內吃飯沒錢可不行。
摸了摸身上的錢袋,林清酒答應了沈琳琳的邀請。少女歡呼一聲把行李丟到房內,拉著她就往外走。
沈琳琳和話少的楚清歌不同,一路上早已把自己家境來歷都透露完了,應當是她們之中最富有的一位。
如果沒找到適合的賺錢門路暫時和她借點錢應該沒太大問題。
順著來時的路走到懸賞樓,沈琳琳找了個座位就癱那了。
“我不行了,明明經過的時候看著不遠,沒想到要走這么久。”沈琳琳用力揉著雙腿,嘆了口氣,“聽說筑基才能短時間御器飛行,這段時間看來要遭罪了。”
林清酒正打量著周圍,懸賞樓一層被分成了兩個區域,左邊是宗門內弟子發放的任務,右邊則是宗門外的人發布的。
墻上掛著數不勝數的玉牌,把靈力輸入其中會有金色的文字懸浮在空氣中,那是任務詳細資料和相對應的報酬,有些玉牌內還有懸賞樓給予的預估難度和注意事項。
粗略瀏覽了幾個玉牌,發現任務報酬大多都是靈石或者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林清酒也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