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是剛做的，拿在手里冒著熱氣，雙手托住碗，就能感到一股暖意，黃燦燦的粥，確實讓人食欲飽滿。

可是伏小璇卻沒有被勾起半絲食欲，姜文期待的看著她，那種眼神就像是在說：快點(diǎn)嘗嘗，嘗嘗我的手藝怎么樣。

這時的姜文不像警察，更像是——姐姐。

伏小璇端著粥，遲遲沒有動作，姜文有點(diǎn)急促問道：“怎么了？是不喜歡還是別的——沒事，你喜歡吃什么告訴我，我給你做。”說完，姜文伸手想要接碗。

這次伏小璇躲過了伸過來的手，拿起勺子喂進(jìn)了嘴里。

姜文的手頓在半空，緩緩放下，耐心道：“別急別急，慢慢喝。”

粥的味道很好，喝進(jìn)嘴里甜甜的，小米粒在嘴里很好的融開，不是很甜，卻是伏小璇最喜歡的甜度。

小米粥不一會就見了底，伏小璇卻喝的更加急促，直到嗆得直咳嗽。

姜文接過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轉(zhuǎn)手就要拿水，卻被伏小璇的哭泣聲逼得再次停了手。

此刻，伏小璇的身體緊緊的蜷縮在一起，她壓低聲音抽泣著，用一只手捂住嘴，像是極度不想哭出聲。

姜文心疼的看著蜷縮在一起的小姑娘，輕輕拍著她的背，說著：“想哭就哭出來。”

伏小璇搖搖頭，轉(zhuǎn)身縮進(jìn)姜文的懷里，在這時，姜文突然意識到，伏小璇也僅僅只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孩子，她只是承擔(dān)著一些這個年齡不該承擔(dān)的東西。

伏小璇始終沒有哭出聲，她就這樣抽泣。

有時候甚至連伏小璇自己都覺得，這段時間眼淚有點(diǎn)多的過分，總是沒來由的想哭。

伏小璇漸漸的哭累了，一夜的疲憊感瞬時就涌了上來，竟在姜文懷里睡著了。

姜文感受到伏小璇平穩(wěn)的呼吸聲，輕呼出一口氣，把伏小璇平放在病床上，小心翼翼的蓋上被子，這才轉(zhuǎn)身出了病房。

————

王啟在接到姜文電話的時候正在電腦前看著江蕊的檔案資料。

接通電話后，話筒里傳來姜文急促的聲音：“王隊，不好了，你快點(diǎn)來一趟吧，伏小璇出事了。”

聽到這話王啟趕忙拿起旁邊的外套，邊穿邊說：“好，我知道了，待會到醫(yī)院再說。”

王啟到醫(yī)院的時候，楊鳴早就到了，他朝王啟搖搖頭，表示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王啟走上前，看見病床上的人眉眼低垂，表情呆滯，瘦弱的手腕上纏著白色的繃帶，有隱隱血絲從里面滲出，雙目無神的向下看。

這人正是伏小璇，此刻的她不像活人，更像是地底里爬出來的惡鬼。

王啟移開目光，問姜文：“怎么回事？”

姜文臉上寫滿內(nèi)疚，回答：“是我的錯，今天早上我把水果刀放在了柜子上，然后……。”

接下來的話姜文沒有說，可是纏在伏小璇手腕上的繃帶清楚的告訴他，伏小璇想自殺。

他回頭問伏小璇：“為什么？”

伏小璇沒有回答，垂著頭，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玩偶。

“想自殺？”王啟問。

伏小璇還是沒有回答，只是將十指緊緊的攪在一起。

王啟沒有繼續(xù)，他知道自己接下來問什么都不會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