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姜衍整個人半籠在昏暗陰影里,緩緩從待機中蘇醒到這個世界的客觀存在中來。
隨著緩慢的起身,男人胳膊上的肌肉隨著他去拿衣服的動作放松收緊。
他低頭和服務員交談。而后一手搭著外套漫步離開。姜衍下樓的那段路程在我的視線盲區內,其實對我來說,并不貪戀對他的目光追隨。在我意識到自己愛上他的時候,他就以另一個復刻的獨立的形態不太完整的存活在我的思維世界里,我的大腦好像很害怕會失去他,所以在后來那段時間里,我不斷地細化著關于他的種種細節,他的習慣,他的肉體,他的判斷,他的欲望。
難得的是,在人群中,罕見的看不到張揚,除了身形,他的皮相氣質算得上漫不經心又掩于眾人。
如果不是過于熟悉,我也看不出他平時骨血里也是叫囂著。
我總過于標榜過度期待極致純粹的愛情,以至于戀愛觀不像合格的成年人。
有些醉酒,我蜷起雙腿,整個人縮在包裹起我的沙發里,斜倚著,閉上雙眼。
眼前是漆黑的,腦中是他高大又散漫的身形踱步下樓,結實的雙手隨意地抓著柔軟的衣物。出門,打開車門,寬敞的后排足夠他舒服的伸展健壯修長的雙腿。
回憶欺騙當下的大腦。我像是在有他在的幻覺中一個低微的尾隨者。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可遺憾的。耍我的人最愛我。
熟悉的花果香味,彌漫開在周遭,分不清是鼻腔里氤氳的酒氣還是回憶里男人的味道。
感覺快要在這微醺里意識恍惚去的恍惚間,求而不得的乏味感席卷我的情緒內核。
睜開眼的瞬間,對面熟悉的身影讓我恍然失神。
姜衍。
就這樣整個人以一個打開的姿勢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玩味的看著我。
熟悉的香水味,熟悉的姿勢。他現在的表情,第一次出現是在我們第一晚,他喘著粗氣躺在我身側緊緊擁著我。我縮在他結實的懷抱里,馴順又羞怯抬頭去看他,他一側的眼微微瞇起,嘴角噙著笑意,饜足地看向我。
我想,我還算是懂他。就像我知道他這樣是在看他計劃之中便會落網的獵物。就如同之前的我或其他種種,也如同現在這般。
我的驚訝和緊張只忽閃而過,不可否認的是,我死死按下了此刻的慌亂。
酒精已經撲紅了我的臉頰,不出意外此時眼尾也染上殷紅,眸中該是細細碎碎氤氳了的酒氣。是他最喜歡的模樣。
不過今天醉酒的我不如之前那般,賴在他懷里纏著一遍遍問他到底愛不愛我。
也不在他懷里。不過應該快了。
我帶著三分真真假假的醉意笑盈盈看向男人,微微揚起他掐了多少遍的脖頸,然后輕輕咬住下唇。
我眼尾笑意攢的好著殷紅,慢慢加深了嬌媚放蕩。
我在迎合他。用我朝思暮想的勾引他的姿態,用當初讓他次次欲罷不能的神色。
姜衍,食色動物。
眼前高大的身影漸漸靠攏,我被迫仰起頭去看他。帶著將他吞吃入腹的欲望。
終于有一件事和我的預料重合。
姜衍手指那一層薄薄的繭子正劃過我的咽喉,他的目光隨著手指,一直落到他視角里我衣領裸微微裸漏出的嫩白。他低聲暗罵“妖精”,熟悉。
下一秒是天璇地轉,姜衍把我打橫扛起,我不禁暗罵一聲。他干燥炙熱的手護在我的腿上,摩挲著,此刻收緊暗暗捏了一把我腿間內側的軟肉。想起之前掙扎時候他的懲罰,我瞬間老實,耳邊幾不可聞的劃過他的一聲輕笑。雖然這樣的事發生不止一次,可還是感到羞恥。
姜衍肌肉手感一直很好,此刻隨著他的動作,清楚感受到他肌肉的緊張感。羞恥拌著我對他瘋長的想念。此刻男人陌生又熟悉的肉體,足夠讓我酥麻。
他就這樣把我扛出酒吧,他的司機昭哥已經把車停在了門口,已經體貼的打開了后座的右側車門,我老老實實地任他擺布。
此時,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他什么時候發現了我的行蹤,對我來說已經不再重要。
他輕松的把我放下又抱起,小心翼翼護住我將我放在后座。
姜衍繞道到另一側,車門打開,一個撲面的初秋微涼晚風卷進他身上的酒氣雪茄味和香水味,混合著,隨著男人的靠近越發擁攏著我的感官。
他的眼睛漫不經心的向前看著,并不看我。
昭哥的手指輕輕落在上鎖車門的位置,又自然地放回方向盤,整個操作行云流水又細微得幾不可察,如果不是他動作后下意識從后視鏡悄悄看向姜衍。
身邊的男人此時才算徹底放松了身體,向后仰著,又轉頭看向我,眼尾氤氳的欲望消退大半,眼神中藏著的情緒我看不清。他盯著我看了片刻,靠過來,頭輕輕倚在我的肩膀上。
“岐岐,我有點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