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進過弘奕的房間。我怕孩子對我這個“陌生人”的探望產生懷疑,更怕有一日我要再次離開皇宮,心里會更加割舍不下。
夜深人靜,眉姐姐總會來跟我說會話。我了解到很多宮闈內的消息。比如現在最得圣寵的是漕運總督的女兒富察氏,滿洲鑲黃旗,剛剛被封了錦妃,賜居永壽宮,在后宮中距離養心殿最近。而且這幾年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卻不斷納新人,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甄玉嬈進宮探望甄嬛,姐妹倆一起來到啟祥宮看眉姐姐。此時的玉嬈比原本進宮的年紀大些,看著更具風韻。我有些擔心,便趁著玉嬈跟孩子們在院里玩的時候,告訴甄嬛,萬不能讓皇上見到玉嬈。
甄嬛很是疑惑,問我原因,我便把玉嬈更像純元皇后的事和盤托出。再次聽到“宛宛類卿”這個話題,甄嬛并不傷心難過,而是滿眼的厭惡。
可是就像宿命一般,該來的就是逃不掉,皇上駕臨啟祥宮。我看看甄嬛,她的眉頭皺了一下,卻也不得不到院子里迎駕。
我們從房門一出來,正看見皇上直直的盯著玉嬈。我悄悄退下,甄嬛上前打斷了皇上的目光,讓玉嬈見過皇上。
皇上貪婪的樣子真讓人惡心,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看見有姿色的女子,也仿佛變成了一個市井里的好色之徒。
之后的幾天,聽眉姐姐說,皇上有意讓玉嬈入宮為妃,甄嬛幾番勸阻,甚至不惜與他發生正面沖突。皇宮這吃人地方,甄嬛不論如何也不會舍得讓玉嬈進來。
皇上因此遷怒甄嬛,好幾日都沒有進承乾宮的門,而是夜夜傳召錦妃。那些貴人答應們一股腦的扎到錦妃宮里去了,巴結奉承,把甄嬛晾在了一邊。
即便位同副后,到底也沒有封后。在那些并不深諳后宮之道的人心里,失了恩寵就等于失了人心,墻頭草一般隨風亂擺。
眉姐姐帶著我來到承乾宮看望甄嬛,承乾宮冷清極了,只有一個小太監在掃院子。我們進了屋,看見甄嬛已經點了炭盆了,在看書。見我們來了,讓一旁侍奉的流朱出去了,我們三人圍坐一起,說了說最近發生的事。
我的首飾本來已經做完了,準備向皇上請求出宮,可是錦妃恃寵而驕,讓我再為他做幾套首飾,皇上應允了,命我按錦妃的要求辦事。這下出宮之日又變得遙遙無期。
皇上雖然寵著錦妃,可我從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情感,所以不由得懷疑,他如此提拔一個正二品高官的女兒,不過是為了制衡甄嬛罷了。
甄嬛聽了我的想法,冷哼一聲:“制衡之術,前朝后宮皆是如此。他可真是一位明君。”
眉姐姐說道:“許是前朝一再有人提起立太子一事,無論立長還是立幼,矛頭都指向你。所以皇上才要如此打壓你。”
“皇上最忌前朝后宮有瓜葛。”我接著說:“只怕這次,與那錦妃脫不了干系。”
正說著,小允子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娘娘!不好了,前朝有人上了折子,說甄大人叛國通敵,皇上正與其他幾位大臣在養心殿議事呢,聽聞此事氣的暈了過去!”
甄嬛騰地站起身來,眉頭深鎖:“我父親并非要職,怎會談及通敵呢?”說完,她暗暗捏緊了拳頭,吩咐小允子:“你去把溫實初找來!”
小允子飛快的跑去太醫院了,我狐疑道:“這事定是旁人栽贓,姐姐先別慌。而且就算有什么大事,皇上也不至于暈倒啊,依我看。。”
她倆都看著我,眉姐姐問:“你想到了什么?”
我回答道:“兩位姐姐,我只怕,皇上此番暈倒,是疾病所致,不過若他病倒了,我們也有喘息之機,去查明此事。”
近幾日發生的事,樁樁件件沖著甄嬛而來,從立太子之爭,到皇上想納玉嬈進宮,到如今甄遠道莫須有的罪名,都使得皇上對甄嬛愈發不滿。溫實初給皇上診脈之后,來了承乾宮。據他所說,皇上身子虛透,又在近幾年不停地服食丹藥,以致身子更加虧虛。
我一想,這題我會啊。。當時小葉子屠龍,就是用朱砂催化丹藥里的重金屬,才讓他越病越重的。于是我對甄嬛說:“如今皇上未對甄家有任何處置,那么只要他病下去,我們就有一線生機。”
甄嬛驚訝地看著我,很快便下定了決心一般,垂下了眼眸。我行走宮中,并不惹眼,于是我尋了個機會,偷偷地見到了葉瀾依。
“什么事?”她的語氣兇巴巴的。
“我有一件事,要告訴貴人,事關十七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