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婧輕笑一聲,嬌羞喜悅盡在眼底,道:“公主不必?fù)?dān)憂,我與爹爹是來長安長住的,爸爹過幾個月便回,至于我嘛……本來只想住個一兩年也便回了,可現(xiàn)如今我改了主意…”
周婧又忽而噤聲,賣起了關(guān)子。
李瀟向來心急:“現(xiàn)如今如何?”
“我呀,要定居于此!”
“嗯,為何?”
“遇面前之人如遇知己,為此一人我也得留下來了。”
李瀟難得如此開心,挽著她說:“如此甚好,走,去逛逛。”
若說情緣難求,有人兩情相悅卻終不能長相廝守,有人青梅竹馬卻終不能心生嫌隙,恩斷義絕。
但說情緣妙矣,只是一瞬,有人一見鐘情便能永世相伴,有人跌跌撞撞便亂了心神,一眼萬年。
緣分妙哉,樹蔭下牽手而行的兩人便是最好的證明。
她終是遇上了不計身份地位之人,而她也終是遇到了一顆赤誠之心,有了第一份真正的友誼。
李瀟與周婧二人有說有笑地走到了萬冰湖岸邊,正聊得火熱之時,嘈雜聲四起,一聽便是那些京城貴女嘰嘰喳喳地討論些什么。
李瀟的話被打斷,十分不悅地朝那邊望去,卻不見人影,許是被郁郁蔥蔥的樹木擋住了,正欲上去時,又聽見一男子落下一句話,那些貴女立馬笑作一團(tuán)。李瀟暗道:“風(fēng)流登徒子。”
周婧走到她身旁:“那男子好像是……是陳二公子吧!”
“啥?快走,快走!”李瀟現(xiàn)在對他是避之不及,雖說他也救了自己一命,但她寧愿背上個忘恩負(fù)義之名,也不愿在唾沫星子中學(xué)游泳。
李瀟、周婧二人剛轉(zhuǎn)身走了兩步便來不及了,那嘈雜聲越來越近,腳步聲也愈來愈重,然后..
“兩位姐姐是要去哪兒呀?何不留下來一起熱鬧熱鬧?更何況菊花宴馬上就要開始了。”
李瀟暗自叫苦,心里暗罵一聲,轉(zhuǎn)過頭又笑臉盈盈地說道:“妹妹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身子突感不適,才和周妹妹去往別處了。”
“若是身體不適,公主殿下還是早些回去吧!”熟悉又陌生的溫柔男聲在耳畔響起。
果真是陳陌,話落剛落,原本笑嘻嘻的貴女們又變了臉色。
李瀟表面波瀾不驚,內(nèi)心卻早已將陳陌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不說話會死嗎?你不是謙謙君子,與世不爭嗎?你不是誰都瞧不上嗎?為什么不保持下去啊!?
“謝公子掛懷,本公主先行一步,不掃大家雅興了。”李瀟款款款一笑,楞是沒露出半分不滿,竟也有些柔情蜜意。
陳陌看她這滴水不漏的表現(xiàn),嘴角也有了幾分笑意,只是所有人都沒看見便轉(zhuǎn)瞬即逝。
李瀟剛走,幾個官家小姐便道:“陳公子,這公主好生無禮,你救她一命她卻連聲謝也不曾道來。”
陳陌極煩這些小姐,今日若不是有要事來此,他可不愿意聽這些無聊至極的話,煩,真煩……。
“既知她是公主,皇家之人也是爾等可以編排的?”
他一改往日笑容,冷冰冰地說道。
那些官家小姐被他征住,噤了聲,陳陌沒再言語,拂袖而去。
“晦氣。”李瀟壓低聲音說道,所幸在旁的周婧沒聽清,權(quán)當(dāng)她在嘀咕那些貴女罷了。
“姐姐為何不與陳二公子多寒暄幾句,畢竟.…也該道聲謝。”
李瀟擺擺手,一臉無奈:“你也瞧見那些為他癡狂的蠢貨了,我可不想引火燒身,能躲便躲,能裝便裝。”
“裝什么?”
陰魂不敬!她李瀟究竟怎么惹著他了,真是見鬼!
李瀟又轉(zhuǎn)過頭上演了一場變臉大戲:“哈哈哈……陳二公子真有雅興啊!一人在此觀賞夏菊。”
按理來說,菊花盡在秋日綻放,但那些貴族為了陶冶情操,愣是尋法將這花其提前且現(xiàn)在已到了夏末,菊花盛放,倒也不是十份奇特。
滿園菊花,蝶舞蜂飛,日光下布,輝煌異常。
一個風(fēng)姿卓絕的美男子素衣挺立其中,宛如天仙下凡,滿園花意倒成了陪襯,猶顯得他明月清風(fēng),不同于世。
李瀟微微一楞,自然而然地想到那日黑暗中的救贖之光。
不禁感嘆一句:“不食人間煙火,神明難比肩。”
“公主殿下還沒回答閣下,裝什么?”陳陌已從花中走來,向李瀟微身行禮,這才讓李瀟回頭神來,暗覺后半句好似在罵自己。
“裝,呃……….噢,對,是裝菊玉糕啊!”李瀟信口胡謅,菊花宴上是有一同品嘗糕點這一項的,菊玉糕也確實是以菊為原料而制成的。
陳陌挑了挑眉,略有深意地看著她。
“好吧,菊玉糕就菊玉糕,不過,在下卻有一事想與公主細(xì)談。”
“何事?”
“還請借一步說話,煩請旁邊那一姑娘先到別處。”陳陌躬身,周婧到別處去也不甚在意,朝二人一笑便去又去往萬冰湖了。
“請。”陳陌伸手作出邀請之勢,李瀟便跟他去往前方。
一直走在兩人前頭的李瀟有些不耐煩,轉(zhuǎn)身道:“倒底要去哪兒?你要說什么?”
話音剛落,一抬頭目光便撞上了離自己僅有一步之遙的陳陌,下意識后退了幾步。
“那鄙人不賣關(guān)子,開門見山了。”
“快點說。”
“公主可想扳倒淑妃?”
李瀟一聽到淑妃”二字便緊皺眉頭,眼神中多了幾分怒意。
被陳陌這樣一挑,她便心中怒意沖天,大有炎漿噴涌之勢、但她還是冷靜開口:“為何?”
陳陌輕笑一聲:“公主比我更清楚原因,那鄙人就當(dāng)公主肯了。”
“那你為何幫我?你與淑妃又無冤無仇?你又如何能幫我?”李瀟 一問三連,陳陌倒也不惱。
“我只問你,想與不想?”
“想。”這句話是在陳陌剛一說出便堅決的回答。
“噢,連考慮也不考慮?”
“有何考慮的,我做事向來如此,從不悔于心。”
“好!那你我正式結(jié)盟。”
“你還未答我如何幫我?”
“只要公主愿意,陳某定當(dāng)傾盡全力。”
陳陌上前走到李瀟身旁低下頭,李瀟有些不適,連他的呼吸聲也聽得一清二楚。
陳陌貼近她耳邊,緩緩地落下一句:“我會讓人與公主相見,共謀大事。”
李瀟只覺得耳朵酥酥麻麻像被燙了似的后退。
等調(diào)整好心情時,陳陌已走遠(yuǎn),縮成了一抹白色。她摸了摸發(fā)紅的耳尖,長舒了一口氣。
午時,漱天閣寂靜無聲,只見李瀟在床上,胸口緩慢地一起一伏,正是睡著了。
“公主,有人求見您!”玉鵑高聲題叫道。李瀟聽見,眉頭一皺,“嚶嚶”兩聲睜開了眼。
李瀟明顯還有些不清醒,砸吧砸吧了幾下,伸了懶腰,眼睛閉著聽玉鵑說話。
“公主,見還是不見?”
“何人?”
“奴不知,是一個戴著面具身穿黑氏紫邊衣裳的人,身材高挑。”
“嗯?”李瀟哼了一聲,然后想起那句“我會讓人與公主相見,共謀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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