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摔了一跤，就倒在樸軍不遠處，他在那邊站著沒動，手拍了拍叫起來，奶奶在這邊喊：“扶起來欸！光喊！兩個人都一樣德性，帶個娃子一點不曉得細心，是一哈都像你們這樣帶，真……”

可她自己也沒動，站起來吼一陣，二寶爬起來邊哭邊追跑遠了。

“小孩子摔著摔著就長大了。”霍娟又同美林說起孩子跳舞的事，奶奶繼續在一旁說太小了學不會浪費錢等等，又說她媽媽帶著她整天漢服首飾的，凈往精里精怪的打扮。

“這么小曉得什么愛美不愛美，還不是大人怎么給她打扮她就怎么穿嘜，現在就要這樣要那樣，早上起來穿個衣服不是她喜歡的還死不穿，整天脖子上頭上搞些這樣那樣，她媽喜歡給她買這些鬼東西，凈遭錢，深怕有兩個錢藏不住，我二寶還全是他姐姐舊的，看她以后怎么得了。“

“漂亮才有人夸有人喜歡呀，多好，你把她搞的臟兮兮灰突突的誰喜歡，而且小姑娘的東西都多好看多漂亮，我也喜歡買那些雜七雜八的，主要男孩子款式就那些，而且又這么小走路都摔跤，再好的衣服也是揉泥巴。愛美這個東西小姑娘家天生就會，你現在教她好看不好看，引導她正確的審美就行，告訴她什么是好看什么不好看，讓她有自己的審美和三觀，挺好的。

至于學東西報班，沒辦法的，大家都這樣，卷呀，多學個東西多一樣東西給她們傍身唄，現在可不興養兒防老，就盼她好就行，孩子不是光生的，生下來是要負責的，我們這都算沒用的了，有錢人家更夸張。”

還有更直白的霍娟沒敢說，怕她聽了難過，她又看向美林小聲道：“感覺我這一年真是，腦細胞死了一大半，你看我這臉，現在真是懶了，別說化妝，恨不得護膚的步驟都省了，徹底擺爛了。所以現在我也喜歡折騰我姑娘，她要啥愛莎啦，公主啦，漢服，皇冠呀，小姑娘的東西真漂亮！”

美林：“破罐破摔了。”

奶奶：“美林不也一樣嘜，她也不化妝，穿的衣服也不會收拾打扮，凈買些不好看的人家不要的衣服，就光減肥，一天到晚的不吃飯，吃飯吃貓食兒，我講她吃的還不如個娃子。你看她現在又不曉得在想么，像個癆子一樣的，一天到晚坐那兒不曉得想嘛，她又沒得話，半天不動彈，我屋里還一哈是啞巴，沒得幾個會說話的，我兒子還好點熟悉的人還講兩句，不熟的人也是啞巴一樣的，腦子里不曉得想些嘛。”

霍娟：“當了媽都累，就老的好快，光小孩子就耗光了大部分精力，其他干什么都沒心思了，等我家兩個寶都送幼兒園去了我也天天躺家里嘛事不干光發呆。”

奶奶：“你也厲害呀，你也是一個人帶兩個娃欸，也沒得婆子，想換個手都沒得人。你這現在還不會走吧，你等要走不會走那陣兒看吧，那真累人，屋里每天比打仗還熱鬧。真吵死人！我那姐姐又不懂事，一點不懂事，一點不曉得讓弟弟，一點姐姐樣子沒有，她媽也不管她。

我講她們不生也好，我現在也沒得精力帶了，我也帶不動了，隨你們生不生，我反正是搞不動了，我現在身體不也不好嘜，我又風濕又腰椎有問題，疼起來哦床都下不來，我現在也懶了，老子也躺床上睡著去。”

霍娟：“沒關系，小男生可以紳士一點，女孩子養嬌一點長大了騙不走，而且二寶一般這樣在大寶的壓迫下長大情商都比較高，也算好事。”

奶奶：“天天在家里受欺負出門就不敢還手，哪么紳士不紳士，像個傻子一樣只有挨打。”

霍娟：“那天天教姐姐退讓時間久了她也會膽小怯懦也會慫呀，也會不敢還手了，也容易受欺負，而且有的小朋友還手是還手，但是是大人壓著大寶的話小寶還手也是窩里橫，出門該受欺負還受欺負，三觀不能養壞了。”

霍娟還要說什么，美林在一旁握了握她的手。這樣，奶奶再說她也不再辯駁了。

奶奶：“她現在大了有么緊，這么大了還不懂事？人家打她還不知道還手不曉得講？還是大人慣的，她爸也不管這些，我兒子也不管……”

抽煙瘋跑的人都回來了，樸軍雙手像拎一個炸彈丟進美林懷里：“乖——死犟，非要追著兩個姐姐跑，大的覺得小的沒意思也不帶他玩，乖你看他哭的吧。”

小朋友還要跑，被美林攔腰抱下來輕聲的哄：“不跑了媽媽帶你玩這個皮球好不好，你看小妹妹也在這里欸我們跟小妹妹一起玩皮球好不好。”

孩子原要被哄住了，兩個姐姐和一群小孩子從邊上一跑，心馬上又跟著飛了出去，哭起來又喊又叫連蹦帶跳，一不注意把腳邊爬爬墊上一盒火龍果和幾個水杯也踹翻在地。

樸軍跨過來作勢要打：“你這脾氣還不得了了，還蹦你！還蹦可是？你有話好好講好好說你哭什么哭，聽不進去是不是？這么大挨揍你可曉得？”

被奶奶一把抱了過去：“走走走我們走我們走，好我們找個姐姐去去追姐姐，要跟姐姐玩嘛，姐姐呢，姐姐在哪里，只曉得吼，你爸只曉得吼，抱個手機娃子也看不到……”

大約這一幕令樸軍感到難堪，他給邢磊遞煙和同霍娟說話的表情變得很有些微妙的尷尬：“這小的現在真給慣的不成樣子，我現在上班也沒什么時間，周六周末很少有時間帶他出來，整天在家里跟姐姐兩個人，嘖，兩個小孩是不好搞，媽的家里……”

他又講霍娟懷里的妹妹：“你這小的千萬給她從小帶好，不然也是有的搞，最多一歲，一定要給她定規矩。”

“你閑的沒事那樣懟她，一會兒轉身她就要跟我吐槽你了。”

“吐槽我啥。”

“家里每個幫手還要生，一個人帶兩個娃能仔細到哪兒去，肯定想生兒子。”

“噗——”

美林這時還跟霍娟打趣，聽到樸軍說話，轉頭望向他悠悠道：“那你怎么不教呢？人家帶不好你怎么不自己帶呢？你不三頭六臂厲害得很嗎？你不有本事有出息樣樣優秀什么都不得了嗎你只有能說會道？”

“我能說會道，我哪么。”他像無語至極的模樣：“我一天上班要有那時間也好了，那我現在也不用這么愁了，搞的現在小孩也養不好，工作也臭屌累。沒辦法，還是你好，養姑娘體會不到養兒子的壓力。”

邢磊：“你現在有啥壓力，他明年就結婚啦？”

樸軍：“要攢欸，要準備欸，我姑娘花錢也不得了欸，現在養小家伙一點點錢真下不來，你看我家里的玩具小孩子的衣裳，看著一般般全是錢砸出來的！我現在那些好的貴的真碰都不敢碰，媽的有的小東西真貴的嚇死人。”

美林：“嗯，就你養娃，人家都不養娃，就你有兒子，人家都喂豬喂狗，你家養領導。”

懷里的二寶早按耐不住要到處爬，眼看兩人的話越拉越長，霍娟一下蹭起來把妹妹丟邢磊懷里：“去！到你爸那兒去，你也煩人，就知道拱拱拱，你也去吧，你爸不就覺得我在家帶孩子很輕松嗎，都覺得上班累，那你去吧，你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