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就像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我對鄉村的一切都很好奇,我第一次看到牛,我跟在羊群的身后奔跑,我知道一個地方叫場,當場釋放了我的天性,在純天然的村莊玩的樂不思蜀,直到外婆好說歹說才把我帶走。
看似是童年的一段普普通通經歷,我渴望的地方卻是宋啟堯從小生長的地方,我后來無數次的為這段失敗的婚姻找理由,慢慢的我竟然真的找到了,剛認識宋啟堯那會,我們還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就像兩個久別重逢的老友,只要在一起就有無數的話來說,說話上也是隨心而定,沒有太多的顧忌,第一次跟著宋啟堯見家人的時,看見宋啟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房子空空如也,墻上只有一幅過氣明星的海報,屋里只有一張桌子,而床也是最近才采購來的,看著這一切我半開玩笑“沒想到你竟然住在老鼠洞里。”
我樂呵呵的說著調侃的話語,眼前的一切就像回到了小時候進村的那段時光,一切都讓我感到驚奇。直到后來我才知道我無意的一句話讓宋啟堯記了好久,甚至他說給婆婆聽的時候,婆婆恨不得把后槽牙咬碎。可這些我都渾然不知,我沉浸在一段自認為完美的婚姻里,根本不知道一句不經意的話就為我招致了后來的禍端。
“讓一讓”,讓我們先過去。“
后面的聲音打破了我零亂的回憶,眼前是一對相互攙扶的情侶,男孩緊緊擁著女孩,女孩戴著暖融融的卡通小熊帽,為她憑添了幾分甜美,他們腳下是厚厚的積雪,我緩緩往后退,動作不敢太快,怕滑倒。
他們兩個小情侶也是一步一步慢慢移動,漸漸離開了我的視線,我舉目四顧,天地間只剩下我一人,面前的雪堆換成了一道又一道的鐵鏈,鐵鏈上覆蓋的是天空中飄灑的雪花,一手握上去透心的涼,硬著頭皮往下走,下面都是一階又一階的臺階,稍有不慎就會踩空。
我看了一眼安置在口袋的手機,那會在山頂顯示一格信號都沒有,我要是這樣摔下去,估計就橫尸懸崖了,內心的恐懼在一點一點攀升,讓我瞬間喘不上氣,我急忙大口大口的呼氣,現在就算想退縮也晚了,后面的人已經跟了上來,如果我停滯不前,所有人都要捆在一起挨凍。
這狹小的距離就連錯身都做不到,我深吸一口氣,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身體側傾穩住身形緩慢前行,一只腳邁出去,接著再邁另一只腳,這樣穩步前行慢慢提高了速度,就這樣咬著牙走到了最后一個臺階。
回頭看身后的人已經和我隔了老遠,他們的手里都是一袋又一袋的東西,背上還有大的登山包,這是把所有家當都背身上了,我不僅腹誹。
還好我上山的時候攜帶的東西不多,可以輕松上下,只是我已經到山腳下還是沒有見到宋啟堯,我沿著寺廟的走廊走了一圈,又繞到寺廟后面都沒有見到他,我就停在了寺廟的走廊,看著一排有一排的祈愿牌發起呆來。
“姑娘,許個愿吧,這里許愿很靈的。”
寺廟前的大叔指著迎風飄揚的許愿牌一臉和善。
我愣了一秒鐘,“你有新的消息請接收。”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恢復信號了,一鍵劃開就看到安穆琛的消息:大姐,聽說你去靈山了,能否給小弟寫一個祈愿牌,小弟已被催婚催到只想玉石俱焚,現在太恨娶了,拜托拜托。
安穆琛的信息把我成功逗笑了,他真是一個活寶,腦海里竟然真的浮現他被他家人催婚的畫面,他低著頭一臉哀怨,大過年的被掃地出門,街道的葉子隨風翻滾,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一人,畫面感太強烈了,我竟然真的理解他被催婚的感受,我不由自主就回復了信息。
好的,沒問題。
”大叔,寫兩個許愿牌需要多少錢?“
”小姑娘,一個牌子十塊錢,你看你寫幾個?這里都是黑筆,你寫吧。“
我用手機掃了二維碼,在一堆黑筆中隨手拿了一支,在許愿牌子上認真的寫起來。寫完直接拍照發給了安穆琛。
我環顧四周,山頂的風真大,紅色的許愿牌在風里相互撞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我找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我想這樣容易辨認,或許下次我就再來還能準確找到呢。
我踮著腳把兩個牌子掛在了走廊里最角落的地方,又拍了一個照發給了安穆琛,安穆琛的那張許愿牌上寫著;希望今年能夠得償所愿。而我的那個牌子上寫著:希望能夠常喜常樂。
我掛完牌子轉身的時候就看見了宋啟堯的身影,他因為剛才在山角摔了一跤,所以走起路來有點搖晃,我本來對于他亂跑讓我前前后后找尋事情很生氣,但是看到他走路不穩的身形,氣消了大半。
”我們下山吧,天不早了,今天估計也看不到于云海了。你一個人下山能行嗎?需不需要我來扶你。“
我一臉憂慮看著宋啟堯,很怕他因為這一摔跤耽誤回去的進程,很有可能會滯留在山上。可是天知道我根本不想跟他長期待著。
”沒事,我剛才一個人已經試過了,下山什么的不影響的。只是摔得那一下讓以前的舊傷又疼了,不礙事的,我們下山吧,再晚就趕不上纜車了。”
宋啟堯帶頭往前走,早晨出發比較晚,沒有趕上日出,也沒有云海,這趟出行略顯得遺憾。
下山的速度并沒有減慢,所有的風景都是一閃而過,快走至山底的時候,回頭竟然發現一道陽光穿越山頂,整個山頂都是金晃晃的,那一刻竟然感到了這座山的神圣,奇跡般的又出現了云海,我拿出相機趕快拍下這幅絕美的畫面。
我們趕到索道的時候,還好人不夠多,和幾個年輕的小伙子一塊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