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不離瞥一眼半空的人,確實如師弟所說,看著很嚴厲,且眉宇間帶著些兇氣。
聽聞有無臣峰長老在坐鎮,那么多半就是眼前這位了。
“應該是吧。”扶不離轉身朝城西走去,“我們先去休息。”
扶不離的手在腰間乾坤袋觸碰,手中便多了三張藍色的符紙,她把符紙遞給三個孩子,“護身用的,能抵擋筑基期一擊。”
她是想給他們些防身符紙的,可她乾坤袋里的符紙大多是攻擊類的。特別是雷擊符,深得扶不離的心,她存了厚厚幾疊。
雷擊符威力大,攻擊范圍廣,毀滅性在一眾攻擊符紙里是排得上前幾的。
不同的人在制作同樣的符時,威力卻大相徑庭。所以一些店鋪在賣符時,會盡量訂購同一人制作的符紙。
有些制符師為了與眾不同,不喜歡用同樣顏色的符紙,而是不同類型的符不同顏色。大家紛紛效仿,符紙便五顏六色起來。
三個娃娃接過符紙,一股暖流立即從他們的指尖傳遍全身,渾身暖洋的感覺久久不散。
“謝謝師姐!”
三人歡喜道謝。
……
這座城很小,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也就四間客棧,其中一間客棧還是臨時搭建的。
扶不離很快找到城西的客棧,她進門時,大廳里面空無一人。
“沒人嗎?”許其律在后面探頭探腦。
“好像沒人。”玉想也探頭探腦。
“有人。”扶不離抬腳往后廚走去。
后廚里,一名雜役弟子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肚皮上下起伏,鼾聲如雷。
許其律噗呲笑出聲,“你們看他,臉上還蓋著鍋蓋,好好笑。”
玉想膽子更大,直接上手去掀人家的鍋蓋。
那弟子在睡夢中終于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一下驚醒,從椅子上跳起來。
“誰敢偷襲你唐爺爺!”那弟子一手拿下鍋蓋,一手抄起灶臺上的鍋鏟。
待他看清眼前幾人時,一下丟掉手中的東西,賠著笑臉道:“諸位道友好,哎喲,沒嚇著道友吧。”
看這幾人貴氣的衣著,都是宗門里的寶貝疙瘩啊,可不要得罪人了。
“小的叫唐圓,道友有什么吩咐呢?”那胖胖的雜役弟子做了自我介紹。
湯圓?許其律贊同點頭,確實人如其名,人胖臉胖,跟個湯圓似的圓滾滾。
“在下扶不離,來此找我大師兄。”扶不離說明來意,“不知可有空房住?”
通過對方的名字,唐圓對幾人身份的猜測得八九不離十了,忙道:“有有有,前線弟子一般不用客房,都是在大廳坐著休息會,就又匆匆去前線了。”
“前線戰況很緊急嗎?”
唐圓知道自己的話讓人誤會了,解釋道:“不緊急,大家這么勤快去前線,是為了多殺些妖獸,提升對戰經驗嘞。”
“如此。”扶不離若有所思,心念一動,一瓶補氣丹出現,漂浮至唐圓面前,“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唐圓收下丹藥,笑得見牙不見眼,“立馬給幾位安排幾間上房!”
扶不離對著雙胞胎兄妹道:“等下你們就回房煉丹,你們二師姐吩咐過了,要你們在這里煉丹。若是等獸潮結束,還煉不出一粒丹藥,便叫大師姐把你們丟去百草谷拔草。”
扶不離的一番話,讓雙胞胎兄妹的臉都皺了起來。他們萬分不情愿地上樓去了,準備與煉丹爐大戰三百回合。
許其律在一旁幸災樂禍,見自家師姐扭頭看自己,連忙收起笑臉。
“你要在一日內掌握木藤術和輕身術,不然我也把你丟去后山關半年禁閉。”
許其律不可置信,“一日?師姐沒開玩笑吧?能不能少學一個法術啊。”
“再加熟悉運用藍仙索。”扶不離冷聲加了條件。
許其律不敢哀求了,只得悶悶不樂去了后廚。他方才瞧見后廚那邊有一片空地,練習法術正合適。
安頓完所有人,扶不離坐在大廳,隨手翻著《靈魚步》。
“扶道友,喝茶。”唐圓燒了壺茶,先是倒好了,再推去扶不離面前,視線更是避開了桌上的功法。
“多謝。”扶不離收好書,并未喝茶,只是拿茶杯轉著玩。
唐圓在對面的長凳坐下,“道友為何不去斬殺妖獸?沒有三派信,照樣也是可以參加的。”
“我還有別的要緊事,不在這長留。”
扶不離本想回家看一眼阿爹阿娘的,結果兜兜轉轉先來找大師兄了。
“道友不參加也是好的,這獸潮暴動很是奇怪。”唐圓神秘地壓低聲音,“道友有所不知,沙漠這邊不止妖獸少了,連天地靈氣都少了許多,一些植物都無法存活。”
“可否詳細說說?”扶不離未聞此事,她以為只是普通的妖獸異動。
“道友你看,這里本是凡間地界,不過幾天前被劃為青川地界了。前面幾十里就是獸潮爆發的地方,等獸潮過去,這里不知要何時才能再歸為凡間地界了。
“其實獸潮不是最近才開始的,是七年前就有了。不過當時巡邏的弟子并未放在心上,獸潮規模也很小,也不踏進凡界。不過近年來獸潮頻繁爆發,向凡間地界進攻,各大宗門這才關注此事。
“有小道消息說,是因為這邊出了什么寶貝。寶貝內蘊豐盛靈氣,才引發妖獸的異動。那寶貝都把天地靈氣吸完了,這邊靈氣自然更少了。”
扶不離放下杯子,“那妖獸減少一事怎么說?”
“被寶貝吸了去唄。我見過那些死去的妖獸,它們渾身干癟,就好像被什么吸走了生命一樣。”唐圓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飲盡。
“道友這些小道消息從哪來的?”
唐圓咳嗽一聲,“這些都是我自己推想的。”
扶不離啞然失笑。
“那道友認為這件寶貝會在哪?”
唐圓認真想了一會,“這件寶貝會移動,之前都是在青川沙漠地界,妖獸暴動也是在那邊。現在妖獸往凡間來,可能寶貝移動到凡間沙漠這邊了。”
“哦對了,之前妖獸暴動都是階段性的,每隔一段時間就出現,也沒出現什么危害。倒是沒有像現在這樣,持續這么久。”
唐圓撓撓頭,給扶不離解釋,“我一直駐守沙漠這邊,所以清楚很多事情。”
“今日我說的話,道友可萬萬不能跟別人說啊。”
唐圓發現自己說得有點多了,慌忙哀求道:“我這沒證沒據,萬一長老治我罪,那我可就完了。”
“好。”扶不離應了下來。
兩人說話間,門外降落十幾道流光。
隊伍看起來風塵仆仆的,一些弟子身上的衣裳還沾了不少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