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修整得差不多了，又繼續啟程。
祈雨在這里與扶不離分別，她手一翻，掌心出現一張張薄薄的銀紙，銀紙飛至扶不離手中。
“扶晚，后會有期啦。如若需要幫忙，可在這張紙上寫下所求之事，我看到后，會回復你的。二位再見！”
祈雨在侍衛的護送下，朝遠方離去。
識海里的霧夫人道：“那處神跡沒什么好看的，不過你想去看也可以。從這出去后，我會告訴你該去哪找方法。”
扶不離應了一聲，扭頭看向零九，“此處秘境，你有什么需要找的嗎？”
“姑娘不去尋神跡？”
“先忙完你的，再去尋神跡也不遲。”
零九沉默了一瞬，“姑娘可知水紋苔草？我需要尋一株百年的水紋苔草。”
扶不離沒聽過這味草藥，想來是只有靈界有，于是搖了搖頭。
零九解釋，“水紋苔草內蘊靈氣，年份越高，靈氣越足，食之可沖擊進階。但水紋苔草生長極為條件苛刻，離了秘境后，沒有秘法保存就會枯萎。”
他卡在金丹圓滿很久了，想借水紋苔草突破進階。
四歲開始修煉，五歲入琳瑯閣做事，十五歲金丹圓滿，之后修為停滯于此。
明明只需跟閣主說一聲，琳瑯閣就有法子替他尋一株百年的水紋苔草。但零九卻沒這么做，他不想再欠琳瑯閣什么。
“水紋苔草生長在哪？”
“不勞姑娘費心，晚些我可以去尋。”
一縷霧氣在二人身旁凝聚，最終形成霧夫人的身影，她暢快地吸一口氣，紅唇勾起，“我知道哪有水紋苔草。”
零九擰眉，“不……”
“都是自己人。”霧夫人打斷他，“自己人客氣什么，你說是吧，晚晚。”
扶不離把定心劍掛在腰間，“零九，你是我在這認識的第一位朋友，你不必擔心會欠我什么。”
零九糾結許久，似乎放下什么，輕笑一聲，“多謝。”
雖然閣主、石姨待他很好，其余侍者也對他恭敬有加，但從未有人把他當成過朋友。
這算是離開琳瑯閣后，做的第一件自由事嗎？
“既然都是朋友，是自己人，那晚晚給我咬一口吧。”霧夫人湊近扶不離身邊，露出尖牙，抓起她的手腕，一口咬上。
尖牙廢了些功夫才刺破扶不離的皮膚，霧夫人喝了一大口血，滿足極了，連魂體都厚實不少。
“吃飽喝足，前邊帶路。”
霧夫人很有自知之明，揮手讓二人跟著她。
零九拿著藥瓶想給扶不離上藥，但她卻搖了搖頭，把已經愈合的傷口舉給他看。
霧夫人似乎好多年沒與人說過話了，一邊在前方開路，一邊絮絮叨叨。
“哎！我跟你們說啊，我可是有獸族血統的，我可以變成狐貍！來來來，瞧好了，我給你們變一個！”
話畢，煙霧炸起，龐大的前肢腿踏出煙霧，一頭七米多高的鮮紅毛發狐貍從煙霧里冒頭。
扶不離愣了一下，“你不是魂體嗎？”
“誰說我是魂體？”狐貍甩了一下尾巴，煙霧飄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但可以肯定，我有狐貍的血統。”
即使霧夫人變成狐貍，但那雙狐眼卻是緊緊閉上的，可能是沒有眼珠的緣故，看著有些凹陷。
“砰”地一聲，霧夫人恢復成人身。
“走出這片林子，前方有個山洞，山洞里有水紋苔草。豁呀，不過今日這林子真安靜，不會是走反了吧，一定是因為有我在的緣故。”
扶不離想說什么，但忍住了。
霧夫人瞥了她一眼，哼一聲，“你是不是想說，你有一個朋友應當與我很合得來？”
“是。”扶不離如實回答，她覺得霧夫人的性格應當與見寞挺合得來的。
零九想到了誰，也在旁邊輕笑出聲。
“我在鬼域見過她，化神期的天生仙骨修士。”
這種特殊的迷霧并不是只固定在一處地方，而是隨風飄散。今日在這個地方，明日可能就被風吹去某處地方。
所以霧夫人在鬼域見過見寞，那也不出奇。
她忽然道：“怎么你倆的天生仙骨都沒保住？這人啊，失去一樣東西后，就會接二連三地失去。要牢牢把握才行，沒準下一次是眼睛，下下次是雙手，下下下次……”
眼看霧夫人語氣憂愁，越說越離譜，零九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從霧夫人的三言兩語之間，零九也知道了扶不離似乎發生過不好的回憶。他看一眼扶不離的神色，神色平靜至極，仿佛不是在說她。
“還要多久才到？”零九岔開了這個話題。
“我看看。”霧夫人停下腳步，原地轉了一圈，“方向走反了！這是出秘境的路！”
難怪他們一路上這么安全。
……
三人耗費半天，又原路返回。
路上偶爾遇到些低階妖獸，都被零九出手解決了。
零九的法器是黑白棋，黑棋主攻，白棋為守。他的御物術出神入化，兩枚棋子被他使得極其厲害。
黑白棋過，片甲不留。
“你這法器眼熟。”霧夫人仔細看了看，“我腦子記太多事情，太亂了，想不起來。”
扶不離和零九已經習慣了霧夫人的顛三倒語，并未在意。
三人走進一處山洞，洞內幽光熒熒。
低矮的石壁上，長著一種類似于青苔的東西，在散著細微的淡光。
水紋苔草通體銀藍色，看著毛茸茸的。
零九用匕首撬下巴掌大的一塊水紋苔草，接著把它裝進檀木盒子里。
“這么一點夠了嗎？”霧夫人好奇，“不多撬一點？”
“這些足以。”
“不要那我吃了。”說著，霧夫人當真揪起一塊水紋苔草，放進嘴巴里咀嚼。
水紋苔草是進階的靈寶，但服用過量，可令修士爆體而亡，況且它需要搭配一味與它相克的藥材服用。
零九狐疑地看著霧夫人把那一片水紋苔草都揪空了。
她這個吃法，沒有爆體而亡？
吃著吃著，霧夫人嘆氣一聲，“唉，這里好安靜，不會有什么埋伏吧？”
話音落，三人周圍的泥土下，鐵鎖破土而出，迅速交叉，很快一個巨大的籠子織成，陣法生效，三人被困陣中。
扶不離和零九察覺到的第一時間就試圖飛快出去，但終究慢了一步，被鎖鏈擋了回來。
她抽劍出鞘，戒備地從陣法邊緣退至中心。
零九則御起數百枚黑白棋，黑白棋繞在他們周圍。
“讓你們早點動手不聽，你看那個女人都要把水紋苔草吃完了！”
“少主息怒。”
抓狂的聲音從上方的隱蔽巖石傳來。接著，三道人影從上方躍下。
兩位出竅期的高手護著前面的少年，少年才金丹初期。
古谷一臉橫肉，在暴躁地罵著下屬。
“她敢動老子的水紋苔草，快殺了那個女人！給我殺了那個女人！”
古谷朝陣內憤然一指，立馬熄了火。
“那個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