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古谷嚇得大叫,連連后退。
護衛擋在古谷面前,雙手出掌。扶不離與傀儡也出掌,對上擊來的掌風。
雙方奮力一掌,護衛后退一步就站穩了。反觀扶不離,后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扶不離手臂有些發麻,傀儡感受到的攻擊也會傳達給她。對方實力在她之上,單打獨斗的話根本不可能贏。
她沒想正面應戰,而是拖延時間,攪混戰場。
那邊的霧夫人完全占了上風,紅狐又撕咬下范管的一條手臂。
趁著范管元神吃痛,顧不上她。于是紅狐踏幾步沖過來,一尾巴掃向與傀儡糾纏的兩名高手。
兩名高手不察,被重重一擊。
隨后紅狐又擋在扶不離面前,揮出一爪子,令古谷他們狼狽逃跑。
“不離。”霧夫人神識傳音給她,“我的修為好像又要變動了,快點速戰速決。”
三名護衛擒住了青瞳鬼面蛛,正要使用殺招時,范管的元神撲了過來,一腳踢開青瞳鬼面蛛,連帶那三人也被波及受傷了。
紅狐與范管的元神繼續打斗,場面又陷入混亂。
扶不離收了分形符,眼下太亂了,大家都有些敵友不分,互相打斗難免被波及。
紅狐在與范管元神打斗中,分心幫扶不離應付修士。它暗搓搓給每個人使點難,逼得那些修士又要提防紅狐,又要提防暴走的青瞳鬼面蛛。
扶不離就借著這空隙,擊殺了一名重傷的修士。
但范管很快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了,看似霧夫人分心了,他才有占據上風,可對方這模樣分明想隱藏什么。
他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笑容,“你的修為在下降。”
扶不離趁著一名修士在對付青瞳鬼面蛛,她偷襲那名修士,令他受了傷,最后躲避時被鬼面蛛殺死。
“砰”地巨大一聲,范管的元神一拳把紅狐揍得飛出去,撞到好些樹木。
紅狐趴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卻始終沒能站起身。
霧夫人也跪在地上,嘔出一口血。紅狐元神碎成斑斑點點,消散了。
在這煙塵彌漫里,青瞳鬼面蛛尖嘯一聲,被護衛合力圍剿了。隨后他們護著慌亂的古谷,開始撤離戰場。
扶不離是不可能讓他們走的。
幾柄飛劍過去,令四人的腳步一滯。
這場混戰,每個人都精疲力竭了,除了扶不離的傀儡。
傀儡發起攻勢,令四人分散開來。扶不離借機閃身至古谷身后,挾持了那小少年。
“別動!”
定心劍貼近古谷的脖子皮膚,涼得他一顫。
扶不離在古谷身上貼了好幾張定身符,又念咒在他身上捆了靈繩,隨即拽著他的衣領,飛快往森林深處逃。
三方實力里,她是最弱的,她想用這少年的護衛來牽制范管。
果不其然,范管也追了過來,他手上拿著個巴掌大的黃澄盒子,雙目牢牢緊盯扶不離。
霧夫人還剩些靈力,她打出一道靈力,稍微阻攔了范管的步伐。
隨即,她化成一縷煙,遁入扶不離的識海。
就算那些護衛精疲力竭了,也還是高階修士,等級壓制是存在的。他們重重一擊,就讓一個傀儡頓時灰飛煙滅了。
前方飛馳的扶不離腳步一頓,忍著腦袋的劇痛收回剩下的兩名傀儡。
在她恍神之時,范管飛馳至扶不離跟前,打開了那個滿是符文的黃澄盒子,對準二人。
扶不離精神遭到重創,頭痛得快要炸了。
她一時無法使用靈力感知周圍的一切,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瞎子。
不僅如此,她還五感皆失了。
前方有一股強大的吸力,一陣天旋地轉后,扶不離摔在了某個地方。
“哎喲!”旁邊倒霉的古谷也被那個黃盒子吸了進去。
扶不離摸著“地面”,這種觸感是……紙?
她猜測自己可能在某種空間法器里面,就像下界萬千秋長老的納寶葫蘆一樣。
范管抓住了人,立即飛逃現場。
后面的修士目睹了少主被抓,不敢怠慢,連忙去追殺范管。
扶不離手上還拽著靈繩,想來那少年也進來了。少年帶來的護衛肯定能拖延范管一會,而且她對范管有用,范管一時半會也不能殺她。
于是她放心不少,從藍玉里拿出丹藥,每樣都吃了幾粒,隨后盤腿打坐。
扶不離的世界一片黑暗和死寂。
耳垂的青玉發光,緩解了不少她的頭痛。青龍明明說要陷入沉睡,可這一路上,不知暗地里護了她多少次。
還是不夠強……
扶不離精神疲憊,打坐也無法緩解。她有些撐不住了,伸手摸向了旁邊少年的肩膀,嚇得那少年大喊大叫,可惜她聽不見。
她用靈力在空中寫下——“那個魔族男人很危險,有事喊醒我”。
扶不離也不知道少年會不會喊醒她,她太累了,甚至沒發覺手上并無任何靈力流動。
寫完這話后,扶不離倒頭陷入昏睡。
古谷瞧著眼前的人伸手在空中比劃幾下,接著就倒下了。他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人想要干什么。
她的手勢太快,古谷只來得及看見個像是“危”字的比劃。
危?危險?想提醒他危險?
古谷掙扎幾下,確認那人真的暈過去了,便瘋狂扭動起來,還試圖用靈力去解開身上的靈繩。
可這方空間很古怪,他的靈力被壓制了,無法使用,神識也無法探查外面。
古谷累了,他看了看身旁的人,氣得想抬腳踹對方。
他轉念一想,萬一這魔女的同伴看見了他的動作,醒來后告密,這魔女肯定會把他大卸八塊,又只好喪氣地放下腳。
周圍雖然不是黑咕隆咚,而是有點點昏黃的光線,但古谷還是怕得要命。
他后悔了,后悔為什么非要進來追殺魔族。
父親只知玩樂,從小到大都沒正眼瞧過他,只有哥哥……對!還有哥哥可以救他!
只要哥哥發現他不在了!肯定會派人來救他!
古谷也躺下了,眨了眨泛紅的眼眶,哥哥一定會來找他的,只要撐到哥哥來!
想著想著,他也累得睡著了。
符盒里,二人呼吸均勻,都已經陷入深睡。
霧夫人從扶不離的識海里出來,她只能勉強維持人形,頭上甚至冒出了狐貍耳朵。
“不離,借些血。”
她抓起扶不離的手腕,露出尖牙,一口咬下去,咕嚕咕嚕地喝了好幾口血。
霧夫人好些了,狐貍耳朵能收回去了,確認扶不離手腕的傷口在慢慢恢復后,她也回了識海里,陷入昏睡中。
符盒內一派安詳。
符盒外一團糟亂。
身后的修士像狗皮膏藥一樣追著他,范管甩都甩不掉。
雙方交了幾次手,誰也沒能占上風。
范管與霧夫人打斗受了重傷,還耗費了很多靈力,一時殺不掉他們,心中煩躁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