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山要尋什么？”
“一塊石頭，從天上掉下來、威力巨大的石頭。”
扶不離和霧夫人看著有些狼狽，她們不久前才從金剛鼠那逃脫，二人身上都受了不少傷。
“這天石或許只有你才能拿到。我窺探過許多修士的記憶，得知定心劍鍛造之時，就是從流脈山山上取的寒潭水，用寒潭水浸泡了九九八十一日，再取出，成劍。”
霧夫人繼續道：“若有定心劍護身，你或許可以下到那方寒潭，取出里面的天石。”
扶不離對霧夫人口中的寒潭很感興趣。
一是定心劍就用這寒潭水浸泡過，她好奇。二是什么寒潭這么厲害，連高階靈獸都無法下水。
“老烏龜是看你有定心劍，它才答應幫忙的。”霧夫人放緩了腳步，“前方這一段路要小心……”
“師妹——”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扶不離的腳步一僵，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去。
靈力和神識探去，身后人的氣息是無比熟悉，真實又鮮活。扶不離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臟有力的跳動，血管里血液的流過。
祁望景一如記憶里溫潤如玉的模樣，笑道；“好久不見，師妹可還喜歡師兄做的燈籠？”
“大師兄？”
“你的眼睛怎么了？”祁望景語氣擔憂，“如何傷的？上藥了沒有？”
扶不離有些茫然，“師兄，你怎么在這？”
“三位長老耗盡靈力把我們送來靈界，讓我們前來尋你。”
“可星宿陣已經開啟，你們是如何能行動的？”
祁望景解釋道：“青龍留了一道靈力給我們，我們才能脫陣行動。”
話音剛落，又有兩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小師妹！有沒有想師姐？”
“師妹師妹，好久不見啊！”
端婧和周自在一愣，同時開口：“你的眼睛怎么了？”
“二師姐，三師兄……”扶不離思緒混亂，腦子也不清明了，渾噩起來。
三人圍了過來，一人一句，神情緊張極了。
端婧率先開口：“師妹，我們先下山吧？去尋丹修看一看你的眼睛。”
“對對對！”周自在也萬分贊同，“我們去找最好的丹修來醫治你的眼睛。”
祁望景拿過扶不離手中的燈籠，領著她往山下走，“師妹不必擔心，我們會陪在你身邊的。”
扶不離懵懵懂懂地跟上，她總覺得忘記了什么。
“……魘蝶好光源，前方一段路就不要打著燈籠了。若你不小心碰到魘蝶，它能悄無聲息地侵入你的識海，纂改你的記憶，甚至凝出幻境欺騙你。幻境能以假亂真，難以分辨。”
前方的霧夫人絮絮叨叨，“魘蝶只能肉眼可見，它很特殊，偽裝成普通蝴蝶，靈力和神識都無法探查。嘖！若我們能看見，也不至于這么謹慎了。燈籠收好了嗎？”
扶不離應了一聲，“已經收好了。走過這段路，就能見到寒潭了嗎？”
“寒潭離這還遠著呢。”霧夫人擺手的動作一頓，轉身對著扶不離道，“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嗎？”
扶不離神情疑惑，“記得啊，你說想與我一同回下界看看。”
“記得就好，我還以為你是魘蝶假扮的。”
扶不離輕笑一聲，“那如果我們遇上魘蝶該怎么破？”
“這玩意很難破的。”霧夫人繼續走，“執念越深，越容易被魘蝶盯上，一旦魘蝶纏滿全身，就再無脫身機會。這段路上，不知埋了多少被魘蝶吸食干枯的白骨。”
“難道一點法子都沒有？”
霧夫人想了想，“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子。魘蝶以人的記憶為引才能制造幻境，只要舍棄那一段記憶，就能短暫脫離幻境，趁這個機會脫身就行。”
“可是……記憶多重要啊……”
“是啊，很重要。”霧夫人嘆了口氣，“你不是她。”
魘蝶詫異了一瞬，“你是如何發現的？”
霧夫人哼笑，“好歹也是窺探過她的記憶，扶不離從不輕易表露心聲。還有，我和她之間的契約變淡了。”
“可惜，你已經逃不掉了。”
“先前我說的舍棄記憶，那只是針對普通修士而言。若我不是普通修士呢？那你們這些技倆對我也沒用。”
霧夫人伸出手，按在魘蝶頭上。一用力，幻象破滅，她捏住了一只毫不起眼的黑色蝴蝶。
魘蝶的身上冒出一縷縷白氣，它煽動翅膀拼命掙扎。但精氣還是不斷流失，漸漸的，它不掙扎了。最后一絲精氣被吸盡，魘蝶失去了生命。
霧夫人身上包裹的層層黑蝶受驚，紛紛四散逃開，她徹底擺脫了幻境。
“又不是只有你們會吸食精氣，我也會啊。其實那個傻小子說的不錯，我也修魔道，算半個魔修了。”
尋著契約的氣息，霧夫人前去追扶不離。
……
流脈山的某處，巨型金剛鼠在追著一道人影。
黑白棋子一攻一守，互相配合，阻攔著后方逐漸逼近的金剛鼠。
零九側身躲過飛來的樹干，稍慢了一點，那金剛鼠就到跟前，舉起了大手掌。
他甩出一張盾符，幽藍的盾牌被砸得裂開幾道縫。
金剛鼠再砸一拳，盾牌就完全碎了。它吼叫一聲，撒開四肢追上零九，尾巴一掃，堵了零九的去路。
巨型金剛鼠分散了不少鼠群，分散出去的鼠群又組成了大型的金剛鼠。
幾秒的時間，就有五只大型金剛鼠圍住了零九。
零九戒備地望著它們，在思索著如何逃脫。
天邊出現火紅色的亮光，一支燃燒著的箭矢飛速射來，把一只金剛鼠射了個對穿。
隨即箭矢燃起大火，霸道的火焰把金剛鼠吞噬了。
剩下四只金剛鼠嚇得吱哇亂叫，在搖頭晃腦地尋找偷襲者。
遠處的見寞指尖觸碰弓弦，這一次，四支火焰箭矢凝聚，炎月弓散發出淡淡的紅光。
“咻——”四支箭矢破空而去，帶著強大的毀滅之力。
金剛鼠察覺到危險，龐大的體型解散，鼠群慌忙朝某一個方向逃跑。
火焰箭矢在后面緊追不舍，扎入鼠群，發出爆炸。
這幾箭，讓鼠群遭到重創，它們慌慌張張地如潮水般退散了。
半空中的見寞飛身降落在流脈山，她朝零九道：“扶晚呢？怎么沒和你一起？”
她以為扶不離和零九是一起行動。
零九簡單幾句，把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
“流脈山能有什么寶貝？不都是妖獸……”見寞擰眉，她忽然想起來什么，“是山上的寒潭？！”
二人立即往寒潭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