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靜靜地望著上空的煙花。
底下路過的小男孩好奇地看著二人，然后扯了扯身旁大人的衣角，“阿爺，您看，兩個瞎子在看煙花。”
老人飛快地捂住小男孩的嘴巴，惶恐地看向屋頂上的二人。
見二人沒什么反應，老人暗松一口氣，隨即撈起小孫子，健步如飛地離開這里。
霧夫人凝聚一團靈力，對準小男孩手里的糖葫蘆，指尖一彈，小男孩手中的糖葫蘆就被靈力打掉了，他立即哇地哭出聲。
“沒禮貌的臭小子。”她嘟囔一句。
身旁的扶晚跳下屋檐，霧夫人忙道：“你去哪？”
“回去修煉。”扶晚應道。
不知是否因為霧夫人的承諾，她安心了一些。
“我教你一部魔族的功法，那功法是講訴如何攝取精氣生命轉為己用的，霸道得很。”
霧夫人追上去，“你放心，這功法沒什么副作用。即便學了這個，也不會被正道修士察覺出異樣的氣息。”
扶晚來了興致，一般像這種邪門的功法，沒有副作用還能很好隱藏的倒是少見。
“什么功法？”
“顛倒陰陽！”
二人來到城外。
霧夫人在滔滔不絕，“所謂《顛倒陰陽》，則是自身與對方的互換顛倒。‘互換’或者說是攝取對方的精氣和生命為自己所用，條件是一定要換一些東西過去。
“比如你中毒了，可以把自身的毒素換過去，這樣互換條件一旦成立，你就可以攝取對方的東西，從而趨利避兇。
“《顛倒陰陽》最基礎的就是前面說的攝取精氣了，若這功法能再往上幾層，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奪舍他人軀體。還能悄悄偷學他人功法！”
“挺有意思的。”扶晚道。
霧夫人得意一笑，“這功法是魔族高手保命護身的本事，還不是被我偷學成功了。”
她讓扶晚盤腿坐下，教了幾句口訣，“《顛倒陰陽》最重要的是‘顛倒’！要想習其功法，首先就要顛倒自身！”
“首先是自身的顛倒，如五臟六腑顛倒，這功法修到后面也會顛倒重修，甚至……”霧夫人頓了一下。
扶晚靜候她的下文。
“性別顛倒！”
“啊？”
見扶晚發懵，霧夫人哈哈一笑，“就是女變成男，男變成女，還可以來回變換性別。”
扶晚沉默了半晌，“一定要變換性別嗎？”
“不用啊。”霧夫人笑夠了，才道：“你想的話，也可以變換。魔族就有位高手，通過來回變換性別，男女通吃，顛鸞倒鳳。”
“……不必了。”扶晚沒有那種興趣。
霧夫人神色頗為得意，“就知道你不喜歡。這功法初習是必須顛倒性別，不過我給它稍微改動了一下，取其精華，但是可能比不上原來的那樣強悍。”
扶晚按照霧夫人的指示，盤腿坐下，默念口訣的同時雙手掐訣。
“萬法妙緣，顛倒陰陽……”
隨著手訣的不斷變化，扶晚內觀，竟發現五臟六腑開始移動、亂竄，而她沒有任何不適。
先是五臟六腑的顛倒，接著，她自身溫和的靈力也變得躁亂起來，差點壓不住。
扶晚的意識恍惚，只覺眼前的黑夜一下子顛倒成白日，又從白日顛倒成黑夜，如此循環往復。
周遭的環境也是飛速變換，春夏秋冬都經歷一遍。
時間飛快流逝，她所在的陸地變成了海洋，海洋最終干枯又露出陸地。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待到最后一道功法運轉完成，所有的一切重新歸位。
扶晚從入定中驚醒，額頭出了些汗，神情還有些恍惚，不知所感。
二人出城時是黑夜，現下已是白日。
扶晚面露疑惑，有些不確定。這是還在顛倒，還是說真的白日了？
“怎么樣啊？”霧夫人笑瞇瞇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妙？你的第一層練成了，試個簡單的顛倒。”
扶晚感應一下周圍，劍訣一指，一只兔子被操控至面前。她伸手按在兔子腦袋上，催動顛倒陰陽的功法。
既然互為交換，那么扶晚以一點靈力作為交換。
霎時，掌心發熱，在拼命掙扎的兔子漸漸流逝生命與精氣。這些東西順著手臂往上，傳至扶晚的丹田。
兔子徹底失去生命，而扶晚只覺神清氣爽，整個人的精神更好一些了。
“就……這樣嗎？”好像過于簡單了一點。
“是啊。”霧夫人看出了她的疑惑，“攝取精氣只不過是最低級的法術罷了，它最主要的還是‘顛倒’，萬物皆可‘顛倒’！”
扶晚若有所思，她站起身，臉上掛著淺笑。
察覺扶晚的靠近，霧夫人忽地冒出中不好的預感，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扶晚已經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顛倒功法催動，二人的記憶迅速交換。
扶晚看到了許多人的一生，腦海里閃過稀碎的畫面，她一遍遍認真地看，希望能找到關于自己的記憶。
一個在咿呀學語的孩子吸引了扶晚的注意，她覺得那孩子身旁的大人莫名熟悉。
只是還沒等她細看，霧夫人就一掌切斷了二人之間聯系的顛倒功法，讓這場記憶交換中途斷了。
“你瘋了！”霧夫人氣得牙癢癢，“我那么多記憶，你要是一下全接收，不得變成傻子！”
扶晚除了頭有些疼，精力使用過度外，暫時沒什么問題。
霧夫人還在罵罵咧咧，扶晚沉默不語。
罵到最后，霧夫人說累了，嘆了口氣，“我會把記憶都還給你的，你不要著急。”
扶晚依舊不語。
“回去吧，不早了。”霧夫人催促她，“他們該起來了。”
二人沿著路回城。
在二人離開后，一只聞氣鼠冒出，小鼠嗅了嗅地上失去生命的兔子尸體，確認了什么，快速往回跑。
聞氣鼠爬到一人的褲腿上，繼續往上爬到肩膀，接著“吱吱吱”了一通。
“她們果然在當歸城。”范管哼道。
魯炫看了看當歸城的方向，“新任城主上位，他要固權，最近進出怕是有些難了。”
“她們會離開當歸城的，我們在城外等著便可。”
魯炫驚訝道：“這么篤定？”他靠著樹干躺下，“天界來的人啊，你說她下來干什么呢？”
“她身上帶有定心劍，應當是花劍仙派遣下來的。”
范管猜測道：“至于下來，有可能是為了尋某樣寶物。西荒獸地那邊不是有位神獸氣數已盡，人人都想分一杯羹，天界的人應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