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獸之間的神識相聯。在識海處的空闊天地間,扶晚與面前的白蛇相視。
扶晚的周身縈繞著青綠色符文,白蛇的周身則縈繞著黑色符文。
“嗖——”青綠符文隨著扶晚的心念一動,立即飛速朝白蛇去。
白蛇身邊懸浮的黑色符文也動了,與青綠符文撞上,兩種符文在相互較勁。
仿佛是一個信號,頭兩個符文打起來后,雙方剩下的符文也紛紛轉動起來,“嗖嗖嗖”地脫離,直擊對方。
符文在打得不可開交時,扶晚和白蛇所處的環境也相繼變化。
“轟隆——”白蛇頭頂的天色暗了下來,電閃雷鳴,不一會兒就下起傾盤大雨。
“呼呼——”扶晚頭頂的天色也變得灰蒙起來,狂風帶著凌厲的風雪呼嘯而過,風雪越來越大。
因白蛇不抵抗的緣故,青綠符文占了上風。
張宇似有察覺,竟然將神識強行闖入白蛇的識海內。
他掐訣念咒,一個個黑色符文又冒出,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黑色符文前去圍攻青綠符文,在數量帶上來了壓制。
扶晚也掐訣召出更多的青綠符文,她把青綠符文分成三組,一組讓青綠符文與黑色符文對戰,一組讓青綠符文去覆蓋白蛇,還有一組則攻擊張宇。
張宇被青綠符文擾亂,一不留神,他的黑色符文就被滅了許多。
再看白蛇,從尾巴開始往上,慢慢貼上了青綠符文。
“白大爺,我要你護我!”張宇怒道。
白蛇得令,不受控制地游向張宇,它龐大的身體繞成一圈一圈,把張宇護在其中。
扶晚冷靜地用青綠符文困住一人一獸。
“定心。”她道。
定心劍靈出現在扶晚面前,她抬手握上劍柄,身后的風雪在一瞬間暴發,大得完全看不見她的身影。
狂風暴雪朝那邊刮去,雨夾著冰冷的雪,很快凍上了白蛇,而被白蛇庇護的張宇則冷得發抖。
既是識海,那么較勁的就是雙方的神識強弱了。
無疑,扶晚的神識比張宇強。
雪天慢慢往雨天那邊擠壓,一點一點把其覆蓋了。
直到雪天吞噬最后一點點雨天,扶晚的識海領域完全壓住了張宇和白蛇的識海。
與此同時,青綠符文也蜂擁而上,密密麻麻打在了白蛇的身上,最后一個青綠符文打在白蛇頭上時,靈獸契約已易主。
白蛇仰天長嘯一聲,抖落身上的冰雪,弓身飛起。
“不!不!不——”張宇面目猙獰,他一遍遍念著御獸訣,可還是眼睜睜地看著白蛇飛走了。
白蛇落在扶晚身后,有領域的加持,它自身修為更上一層。
原本白蛇的蛇鱗片片都帶著細小的黑裂縫,如今經過風雪的洗禮,變得光潔無瑕,整條蛇散出柔和的白光。氣質也從一開始的妖邪,變得飄逸出塵。
“多謝。”白蛇俯身低頭,朝扶晚道。
那邊的張宇神情瘋狂,“畜牲!我命令你回來!我命令你回來!”
“你再也無法命令我。”白蛇淡聲道,“我已厭倦日日殺戮的日子,念在你的祖輩于我有恩,過往你對我的種種,我不與你計較。”
白蛇的身影變淡,它從識海內退出去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我與張家,自此恩斷意絕。”
“不!不!”張宇跌跌撞撞爬過來,“白大爺!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扶晚瞥他一眼,什么話也沒說,退出識海了。
識海外,眾人只見張宇突然翻起白眼,口吐白沫,還渾身抽搐,嘴里重復著:“我錯了,白大爺別走。”
李溫溫嫌棄道:“神識受創,以后也是傻子了。”
她邊說,邊召出一柄匕首。手起刀落間,張宇被一刀封喉,倒在地上沒多久就死去了。
“這么狠心。”霧夫人挑眉道。
李溫溫甩去匕首上的血跡,冷漠道:“小白臉多的是。”
當初跟張宇有婚約,一是看中了他身上的靈獸,二是看中了他那張陰柔秀氣的臉。
“殺了人,你不怕他家族的人來找你麻煩?”
李溫溫哼笑,“他這一脈只剩他一人了,就算旁支的人來找我,以我家族的勢力還怕擺不平?”
“如此。”霧夫人笑道,“那么……輪到你了。”
“你們要干什么?”李溫溫臉色冷了下來,警惕地握緊匕首,同時拉開二人距離。
“忘憂丹是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李溫溫臉色沒那么難看了,“我自己吃,但忘憂丹不一定能全部忘記。”
“沒關系。”霧夫人拋給對方一瓶丹藥,“量多管夠。”
李溫溫打開蓋子,毫不猶豫地仰頭吃完一整瓶忘憂丹。不出幾秒,她整個人就搖搖晃晃,倒在地上昏睡過去了。
霧夫人把李溫溫放置一處山洞里,又給她設了保護罩,這才對二人道:“我們再換一個地方。”
一刻鐘后,三人換了一處新的隱蔽之地。
“白大爺,出來吧。”扶晚輕聲道。
一縷白煙從扶晚的手腕處飛出,白大爺沒有用原來龐大的體型,它化成小蛇落在石頭上。
扶晚心神一動,單方面先解除了契約。
白大爺顯然愣神了一瞬,估計是沒想到扶晚這么爽快。它也有想過,若扶晚不愿解除契約,這女娃身上氣息清凈,跟著扶晚,好過跟在張宇身邊。
它透過冪籬,與扶晚緊閉的雙眼對視,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修真世界,少有這么特別的人了。
隨后,白大爺也解開了契約。
雙方的靈獸契約失效,圍繞在一人一蛇周邊的青綠符文慢慢消散。
“多謝。”白大爺再一次道了謝,它低頭咬下一塊蛇鱗,把那塊白色蛇鱗遞給扶晚,“小小謝禮,還請收下。”
扶晚抬手,接過那塊蛇鱗。
“三位,后會有期。”
白蛇說完,化成一道白色流光飛走了。
霧夫人在旁一言不發,等白大爺走后,她才道:“原本我是想讓你留著契約一段時間,讓白蛇護送我們去太清城的。”
扶晚笑笑,“答應別人的事怎可反悔。”
“這不是反悔,這是條件,我們救它的條件。”霧夫人打量扶晚手中的蛇鱗,道,“罷了罷了,這蛇鱗也是個好東西。可入藥,可煉器,也是我們賺了。”
早在城中時,霧夫人就察覺到白大爺的氣息。大概是以前在鬼霧待過的緣故,她很敏感就知道白大爺的情緒——它渴望自由。
這股情緒太過強烈了,霧夫人想忽視都難,見張宇試圖在城中釋放靈獸,她才提前出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