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淵沒有離開過天下第一莊所在的范圍,或者是說,離開回來了。
他們一行人宿在買下的院子里,趙時淵此時回來了。
長風先于趙時淵回來了,將趙時淵吩咐他的事情一一完成后,這才轉頭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華服少年。
這個少年,年紀比趙時淵大了兩歲,一身的富貴,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他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地方是不值錢的,甚至是手指頭尾指也戴了價值不菲的綠寶石。
長風想,要不是這家伙是個從醫的,他非常有可能會把自己的十個手指頭戴滿。
爺爺是當今太醫院院首,他是院首獨孫,習得一身醫術,卻立志此生不進太醫院,不為官的小神醫,祁聞。
祁聞此時翹著二郎腿,大不咧咧的坐著,就差嘴上再叼一根狗尾巴草,看著長風忙來忙去,有點不耐煩了,“我說長風啊,老淵怎么還不回來,他哥哥我等得都要睡著了!”
長風向祁聞行了一禮,“回祁公子,公子行蹤,我們這做屬下的也不知道啊!”
祁聞一聽長風的話跳了起來,走到長風身邊,繞著他走了一圈,“不知道,長風你給我說你不知道,誰不知道你是老淵的左膀右臂,你給我說你不知道,你打發你小爺,也用個能聽得過去的理由吧?”
順帶敲了敲長風的腦殼子。
長風也想無語問天啊,他家公子不讓祁公子知道,他也不能說啊。就是自己這撒謊的理由,有點站不住而已。
祁聞看了看這木頭,搖了搖頭,老淵怎么會放這么一個笨蛋在自己身邊,回來他得給他先看看眼睛。
此時長風聽到了一絲聲音,連忙打開門,抬頭驚喜的看見自家公子站在門外,抱了抱拳頭,“公子,回來了!”
一個側身,趙時淵走進了屋里。
祁聞打眼一看要等得人回來了,連忙上前一步,盯了盯趙時淵的一身黑色夜行衣,打量了半晌,嘴里蹦出一句,“怎么長的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呢!”
趙時淵卻不理他,朝后面的屏風走去。
祁聞才不等他回答,自顧自的想了一會,又道:“老淵啊,你這回不地道啊,你居然背著我偷偷的出來!咱們京城雙杰,你離了我,這能行嗎?”
趙時淵再從屏風后面出來的時候,已經脫下來回來的那一身夜行衣,換了一身黑色流云錦長袍,一雙手已經系好了腰帶。
這才轉頭看向了祁聞,“你離京不知道祁院首可知道?他就你這么一個寶貝孫子,還是等我回去好好向院首說道說道。”一字一句,都是隱隱的威脅。
祁聞被氣的睜大了眼睛,爺爺,要是被爺爺知道,他敢保證,未來一個月,他連房門都別想出。
現在知道為什么他喊這個比他還小兩歲的趙時淵老淵了吧,小小年紀,慣會威脅人!少年老成,真是氣死他了。不像他,嘴巴甜,會說話,可招人喜歡的緊呢。
祁聞趕緊揚了揚笑臉,露出他的八顆牙齒,“嘿嘿,老淵,都是我的錯!我這般像你道歉了還不成?”
趙時淵落座,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哦?我又聽到一個新詞,京城雙杰?”
祁聞干笑了兩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趙時淵,你這可真是暴殄天物!這么好的茶葉,你居然放在這普普通通的茶壺里泡,要我說啊,必須得拿上我那珍藏了許久的天色夢雨壺才能配啊,再加上那天山上的雪水,這才是好茶啊!”
“話說這天色夢雨壺啊,可是我給那御史家的夫人看病,那夫人……”說起這個,祁聞能喋喋不休的說一晚上。
趙時淵出聲打斷了他,知道你轉移話題,也不戳破,“你來這做什么?”
祁聞頗有節奏的搖頭,“話說那未來的太子妃是個美人……”
“說實話!”趙時淵冷眼看向他。
祁聞看到趙時淵這眼神,也不作妖了。伸出手來。
趙時淵看他一眼。
“別裝了,我知道,你來是為了天方珠,不是嗎?”祁聞的語氣變得正經了點。
站在趙時淵身后的長風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自家公子。
“你是……”趙時淵問祁聞。
不過被祁聞打斷了,接了趙時淵還沒說完的話,“我是如何知道的?老淵,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你想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
“我知道你是為了太子!老淵,你知道,我一定會幫你的!”
對祁聞來說,他一定會成為他的身后人,一定會在他的后面一直支持他。當年,也就醫術能支持支持了。
如果太子的病好了,很多事情,都會偏離原本的軌道,不過這對于他來說,又有什么關系呢,祁聞心想。
小時候那個比他還低的人告訴他,手中有刀,才能所向披靡。
“沒有!”趙時淵接了一句。
祁聞愣了一下,知道趙時淵說的是天方珠沒有,頓時帶有懷疑的目光打量這主仆兩人。
他摸著下巴,思考道,這不應該啊!
“老淵,你不行?”祁聞問了一句。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祁聞已經被那主仆兩人的眼刀殺死了。
身后的長風要拔劍了,“慎言!”
祁聞哦了一聲,自己的話有些歧義,“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以為,天下第一莊,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偷點東西的嗎?”趙時淵抿了抿唇。
只會一點拳腳功夫的祁聞:怎么聽著像是在罵我。
趙時淵真記仇。
“這天方珠真的能?”能有如此奇效!以至親之人熱血為引,可解世間萬毒。身后的長風也問了這個問題。
“這得等我拿到東西再說!不過這以血為引,還是至親之血,確實得讓我好好研究研究。”祁聞也聽過這個江湖傳言,也抱著探究的想法。
“不過你們可不能落下我啊!”祁聞又指了指兩人,這人,干什么都不帶他。他很傷心的!
“此物拿到之后,自然會給你!我這個人,向來物盡其用!”趙時淵飲了一口茶。
祁聞聽到這話,倒是高興了很多。
物盡其用,那不是說明他還是有用滴!
“那我先走了哈!你知道怎么找我的!”說罷向長風拋了個媚眼,轉身快快樂樂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