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消息在書院炸了開來。
本來要上琴藝指導課的趙時淵與院長閑談時,碰見剛才來書院的太子,太子知曉許多學子都想與趙時淵切磋切磋,便放了話,為時一個時辰的琴藝指導課再加一個時辰,全書院中的學子皆可來。
于是沈青嫣看到了許久不來上課的楚螢,還有跟在公主后面的貴女,她們今日的打扮,新的出奇。
沈家二房兩姐妹也早早到了此處,不過人家兩姐妹有自己的好友,便約著一塊玩去了。
倒是眼尖的時新竹一看看到了沈青嫣,在不遠處和她招了招手,旁邊的楚螢憤怒的瞪了一眼沈青嫣,時新竹朝沈青嫣跑了過來。
“青嫣妹妹,你身體如何了?”時新竹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左一個妹妹右一個妹妹,叫的好不親切。
看著沈青嫣一副沒事的樣子,“上次我去你家找你,你侍女說你病了,我說你好了,怎么不見找我?”
說罷嘆了一聲,“想必是我們還不夠熟罷!”時新竹頗為委屈的低下了頭,像一頭受傷的貓。
沈青嫣看的不太好意思,開口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著實是身體有恙……”
正打算說著沒營養的話,時新竹抬起了頭,聽到對面人的道歉高興的不得了的樣子,大咧咧的道:“我原諒你了!”
沈青嫣一陣無語,只得笑了笑。
“你知道今日侯爺要來吧?”說起趙時淵,時新竹眼冒星星,“聽說他十六歲那年高中狀元,在朝堂上舌戰群儒,當時震驚朝野!可惜了,我沒看到!”
“略有耳聞!”沈青嫣想了想。
“今日若是能看看當初那舌戰群儒的模樣,今生我的一大夙愿可是完成了。”時新竹望著天空感嘆。
“學子和沉浸官場多年的大儒,還是有些不同的吧?”沈青嫣打破了時新竹的幻想。
時新竹像泄了氣的皮球,“我能不知道嗎,朝堂我們女子又去不了。”頓了頓,“今日能從此中窺得一二,就夠了!”
“你倒是……”沈青嫣想了一個詞,“說的有道理!”
兩人說著說著,就看到一眾唏噓聲響起,她們順著眾人看去,只見今日一身湛藍色窄袖袍子的趙時淵走了進來。
旁邊是許久未見得太子楚河。
眾人忙起身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楚河示意眾人都平身,朝趙時淵身后的主座坐了下來,他對著趙時淵說:“阿淵,希望今日你能給孤挑些好苗子出來!”
此話一出,下面的學子都偷偷議論起來,這話什么意思,意思是太子要選人,要是今日入了太子的眼,這又何嘗不是對自家光耀門楣重重添上了一筆。
有心的人,暗下決心,一定要讓太子看到。
趙時淵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既然他是琴藝的老師,他的教學,向來是別人彈琴,他指教為上,自然從彈琴先開始,他走到下面一眾學子中。
直到一人面前停下,“沈姑娘,可愿先彈一首?”
被點了名字的沈青嫣,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
楚螢的聲音此時響起,“她都沒上多久的課,哪里會彈琴?哼!”
楚螢說的也是事實。
沈青嫣不好意思笑了笑,向對面的趙時淵致歉,“實在不好意思,侯爺!”她惡狠狠的咬重侯爺兩個字,想要把他吞了,“誠如公主所說,我才上了不久的課,恐怕彈不了!”
趙時淵其實一進來就看到了沈青嫣,自從回京后,兩人也沒碰過面,這才起了逗弄沈青嫣的心思。
他一副剛知道的樣子。
“時淵哥哥,還是我來吧!”楚螢把趙時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可!”
沈青嫣放松了下來,要是真讓她彈琴,那可不知該如何拒絕。
楚螢一副小女兒姿態,可從來沒見過她對誰露出這么溫柔的一面,她開始坐下撫琴。
沈青嫣聽得眉頭都舒展不開了。
別說,除了沈青嫣,大家的臉色,沒有一個聽到天籟之音的樣子,連上面的楚河都放下了手中的茶,臉色奇怪的看著楚螢。
一曲彈完了,眾人還沒做出反應,不知道是誰帶頭鼓了掌,大家才配合起來,一副公主彈的很不錯的樣子。
楚螢也等著趙時淵的評價。
那人可不會奉承著她,“技巧不夠,又沒有半分心意!差!”
聽到喜歡的人對她這般評價,楚螢覺得眼眶濕潤,里面的眼淚要掉下來了,她忙忙低下頭去,擦去眼淚,勉強揚起臉,“多謝時淵哥哥指教!”
下來又是幾家貴女一一彈琴,在趙時淵毫不留情的指教中,一個個都耷拉下了臉。
如果說趙時淵的父親是溫柔的,那么趙時淵就是一把溫柔的刀,重點是刀,并非溫柔。
這下沒有貴女想再出頭了,突然坐在楚螢下位的方醉柳開了口。
就連楚螢和她旁邊的賀婉也驚訝的回了頭。
“小女方醉柳,請老師指教!”
不等趙時淵開口,方醉柳走到琴處,開始彈起了琴。
楚螢喜歡趙時淵,方醉柳也喜歡趙時淵。
方醉柳心想,楚螢身份比她貴重,她得想法子靠近公主一點,說不定還有見到趙時淵的機會,否則憑她的身份,她哪里夠資格見到他,哪怕遠遠一眼。
沒想到到公主身邊,見到趙時淵的機會聊勝于無,也就是偶爾公主去太子府的時候,才會碰到與太子下棋的趙時淵。
小時候遠遠一面,她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了這個男子,而他,如明月般,閃耀至此。
她讀了趙時淵考試時的論策,被他深深吸引。她想靠近他,總一切他可能喜歡的方式。
她的琴藝,無人能比,方醉柳自信。
一曲終了,琴能傳情。
方醉柳看到下面眾人的臉色,就知道她這次,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上面的楚河帶頭鼓起掌來,他承認,確實有兩把刷子,楚河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方醉柳。
看的原因是,曲能傳情,這傳的能是誰啊,別人不懂,他還能不懂。他想看看趙時淵如何評價。
“曲子不錯!”趙時淵如實回答,可下一句話卻差點讓方醉柳變了臉色。
“但曲中本意太過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