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聞已經有好幾日沒來安居坊看素素了。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便一大早的就來了安居坊,不過很可惜的是,被安居坊的老板娘安娘擋在了外面。
安娘如今已有四十歲,她也是從小角色到如今老板娘的位置。
識人的本事,自然是不賴的。這祁小神醫她臉熟的過分,尤其是當坊里的姑娘有個頭疼腦熱,或者不方便請外來大夫的情況下,祁小神醫都會給她們看病。
唯一不好的是,診金挺貴,不過看病的能力是真好。就這,祁聞還說,已經是給安居坊打了折的價錢了,要是換作別人,他可是一分錢都不會便宜。
今日,他被安娘莫名其妙的攔在了門口。
“祁小神醫,素素今日真是不便接客!你怎么不信奴家啊!”安娘擋住祁聞要進去的腳步。
“您還是下次再來吧!”
祁聞已經好久都沒見素素了,“怎么,素素在接別的客人?”
安娘搖頭表示沒有。
“那為何不能見我?”祁聞不高興了。
安娘也怕得罪祁聞,咬了咬嘴唇,也不知該不該給祁聞說實話,最后到嘴邊的是,“素素她,今日身子不便!”
不方便侍候您,這下你應該明白了吧。
祁聞無所謂的表示,“沒事啊,我找素素彈彈琴,聽聽曲,喝喝小酒!”
不需要伺候。
安娘還是一臉不情愿的樣子。
祁聞這下真怒了,擺起了臉,“安娘,這要是不行,我看你這安居坊怕是不用開了吧!”
祁聞表示,他后面是有人的。
安娘還是說了實話,“素素病了!”
這才幾日沒見,素素就病了,祁聞更加擔心他這個在安居坊的解語花了。
于是一把推開擋在他前面的安娘,留下一陣匆匆腳步,“我是大夫,看病好得很!這次我就不收診金了!”
安娘拿著帕子阻止,就聽到祁聞留下的這話。
“罷了罷了,隨他吧!”說罷就去干別的事了。
祁聞對素素的房間已經是駕車輕熟,等到了素素房間門口,只聽見傳來一陣陣咳嗽聲。
祁聞擔心不已,一把推開了門。
“藥這么快就熬好了?”素素躺在床上問,她以為進來的是她的隨身丫鬟。
大夫說了,這藥熬的時間越久越好。
床上的素素沒有聽到回復的聲音,不禁起了身。
“素素,你當真病了?我還以為下面那老娘們故意誆我,讓我不見你!”祁聞看到起身的素素,臉色有點蒼白。
素素也沒想到祁聞會在這個時候來,“祁公子!”
祁聞趕緊上前扶起她,示意她這么多禮節做甚,尤其還是自己生病的情況下。
“你這是怎么了?”說著祁聞就要去摸素素的脈。
結果被素素不著痕跡的擋了過去,“只是偶感風寒而已!公子不要擔心了!”
“真的沒事?”祁聞狐疑,對方不讓他診脈他也不能強求。
素素看這個關心她的男人,露出笑容示意祁聞放心,“真的沒事!喝幾副藥就好了!”
“那就好!”聽到素素這么說,祁聞放下心來,找了個軟榻坐了下來。
“公子今日要聽什么曲?”來了安居坊的客人不是來聽曲喝酒,就是來解解饞。
祁聞卻嘆了口氣,示意不必了,“你今日病了,咱們不聽曲,也不喝酒!”
“坐在我旁邊來,咱倆聊聊天!你也休息休息!”祁聞拍了拍旁邊的地方,示意素素坐上來。
祁聞對素素來說,是一個不一樣的客人。
作為青樓的妓子,她見過了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和不同的男人都有過肌膚之親,祁聞,是她這么多恩客中唯一和她沒有肌膚之親的人。
她曾經問過祁聞,“公子是嫌奴家太臟了嗎?”
祁聞那時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眼神迷離的看著她,先是搖搖頭,“不是,我就想喝喝酒,放松放松我這只想賺錢的心!”
當時的祁聞小神醫的名號已經響徹京城,診金可不菲的很。
她也不明白,人家怎么說,她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后來祁聞來安居坊,居然也來只找她一人,她又好奇,“這坊里的姐妹比她漂亮的多的了,為什么公子每次來只點她一人?”
祁聞好像想到了什么,頗為不樂意的提起,但還是回答了素素,“她們老想著灌醉小爺,不像你!”
不像我?不像我什么,對祁聞來說是放松,對素素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祁聞對她來說,確實有點不一樣。
兩人談話間,素素的侍女將素素的藥端了上來,但是素素卻很不高興的瞥了一眼婢女。
“藥的味道重的很,恐怕熏到公子了!”素素想要遮擋這藥的氣味。
祁聞自小學醫,這藥的味道他一聞,就知道里面用了什么藥材,他臉色一變,神情嚴肅,“素素,你根本就沒有得風寒!”
被戳穿的素素還想再遮掩,嘴巴硬的很,“這就是治風寒的藥!”
“你瞞不過我!”祁聞看著她。
素素被祁聞看毛了,想到幾日前的委屈,不由得落下淚來,隨即她趕緊用帕子擦了眼淚。
“你還不說實話!”
“這藥明明就是來治傷的,”說著祁聞拉住素素的手,“你受傷了?”
祁聞邊說邊打量著她,卻看不出素素哪里受傷了。
素素只得說了實話,“不過,不過是幾日前來的恩客,在那方面有些癖好而已!公子,我真的沒事的!”
“您知道做我們這行,有些不舒服的也是正常。我們不該如此嬌弱的!”
話是這么說,要是來這里的人都這么玩,這里的姑娘我看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你早點想賺夠錢養你的弟弟,我的醫術你也知道,讓我給你看看吧!”祁聞開口。
他在等著素素的答案,素素確實有一個弟弟,需要她養,她身子要是不好,賺不了錢,恐怕連自己都養不起。
素素遲疑了一會,還是下了決心,她脫下外衫,并不醒目的熟悉的傷口暴露在了祁聞的眼睛下面。
用針扎的,上面還有著圓圓的痕跡。
祁聞看了眼蠟燭。
“是誰?”
“富商李大為之子,李自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