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靜靜監工似的圍著關立雪晃來晃去,不時的要去為她扯一扯衣襟,緊一緊衣擺。如此反復,罷了她后退幾步審視著關立雪,越看越滿意,于是自顧自的點頭含笑稱贊“漂亮,漂亮極了”
關立雪披著羊絨坎肩,身著一襲露肩高叉黑色晚禮服,生得白皙高挑,黑色的卷發齊肩捻到耳后,一張臉生得嬌美可人
不以為然的瞥眼瞧何靜靜,瞧不是好瞧,因為覺得她實在操心過了頭
“訂婚的又不是我,何苦為我費心打扮”
“哎呀”何靜靜斜眼瞪她“今夜什么場合,全是上流名門閨秀,你聽我的準沒錯”
關立雪見她外套里穿著墨藍色抹胸小禮裙,腰間綴滿了珍珠和寶石,是顯而易見的華麗,于是默默的閉上了嘴不與她爭辯下去,眼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匆匆忙忙帶上選好的禮物,一同出發了去。
冬日太陽落得早,明月早早升在夜空中,白凈,圓亮。
清州酒店雄鋸商業中心地帶,門前兩側華燈輝映,已經停滿了豪車,大多賓客已經如數入席,誠霏霏挽著李瑜陽穿梭在人群中招呼客人,遠遠的瞧見何靜靜和關立雪就是一笑,偏過頭朝李瑜陽耳語兩句,李瑜陽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微笑的點點頭,誠霏霏便獨自向她們走來。
“訂婚快樂”關立雪笑著把禮物捧過去
誠霏霏接過禮物往前伸手抱住她,眉開眼笑的“想死你了”
一旁的何靜靜扯開她“哎,肉麻”
誠霏霏扭過頭鼻子冷哼哼的出聲,斜眼瞪她,兩個冤家見了面不管場合就要吵鬧起來
遠處李瑜陽喊了誠霏霏倆聲,她嘟囔著對關立雪抱怨“今天真是累壞我了,你們先找位子坐著,晚點我在來看你們”說完急急忙忙的一路小跑走了
關立雪和何靜靜找了個角落坐下,何靜靜把臉湊過來一臉壞笑“你看誠霏霏那大小姐脾氣,被李瑜陽給拿捏的”
關立雪沒空搭理她,一雙眼滴溜溜的轉,在搜尋張嘉儀的影子。何靜靜見她心不在焉,一把扭過她的臉“你找什么呢”
“找……”話到嘴邊還沒說完,眼神就越過何靜靜看到了她身后遠處剛進門的張嘉儀
張嘉儀穿黑色大衣,大敞開來,露出里面褐色的襯衫,下身黑色長褲,干凈筆直,身姿挺拔,貴氣逼人
何靜靜順著她視線扭頭一瞧,“喲,張嘉儀來了”她站起來仔仔細細的望過去,不時的有人圍上去和張嘉儀打招呼,李瑜陽樂呵呵的走過去拉著他寒暄,何靜靜燦燦的坐下來“一個人來的,你兒子沒來”
關立雪不冷不淡的嗯了一聲,覺得有點渴,端起桌上的香檳咕嚕一口喝了大半杯,然后起身就要朝著張嘉儀走過去,何靜靜跟著她站起身,一手扯住她的裙子
“你干嘛去”
關立雪把裙布從她手上扯出來,對她擺擺手,輕聲細語的告訴她“我去去就來”
張嘉儀背靠著露臺,緩緩吐出一口煙,目光冰冷的盯著關立雪,露臺外寒風凜凜,所有人都躲在暖融融的正廳中,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越發顯得孤寂。關立雪凍得臉色蒼白,不自覺的就皺了皺眉,裹緊了外套。跨過漫長的歲月她褪去一身稚氣,舉止處有幽蘭之姿,再非他往日隨意可調笑的小女孩。
“真是癡心妄想,那孩子與你有何干系”他微微頷首,透著毫不掩飾的嗤笑
關立雪不氣也不惱,坦然自若的直視他“當初事起錯不在我,過了這許久你何必咄咄逼人,我只是想見見那孩子”
干燥的空氣里冷風一陣一陣的迎面打在臉上,張嘉儀透過月色端詳她,見她此刻近在咫尺就恍然覺得身處夢中。人心一向各有所感,完全的沒有道理可講。關立雪站在他面前據理力爭想要瞧瞧他的寶貝兒子,而他站在這暮色蒼茫中,一顆心死灰復燃,想要的是她。
猛的向前邁一大步,他一手拽住了關立雪的肩膀,聲音低沉渾厚,粗聲粗氣的,他理不直氣也壯的說道“久別遇故交,你既有求于我,今夜我要你”
這話中的含義不言而喻,關立雪擰眉掙開他的手,這回她帶了怒氣,呵斥他“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