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這里有沒有麥乳精的票？米糊糊我也要的！”
男人手里還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看著那小心翼翼護著的架勢，這里面多半都是雞蛋。
再加上他問的，程莉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的猜想。
那個被他拉著問著的大媽搖頭擺手，示意她沒有這些東西，麥乳精可是精貴玩意呢，不是個人根本拿不到票的。
男人有些失魂落魄，他眼中滿是著急，像只無頭蒼蠅般的來回張望。
真讓人無語，她那么大個人還抱著個孩子，就站在他旁邊他怎么就看不見呢？
“嘿，大哥，你是不是要買麥乳精？”
男人這才注意到程莉，聽她說完眼睛都亮了。
連忙點頭，“是啊，大姐，你有麥乳精嗎？沒有的話，票我也是要的！”
大姐？
程莉一臉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
面前這男的至少也要有三十多歲了吧，有沒有搞錯啊，她，程莉雖然穿過來之前也快三十了，但是現在的她只有十八，年輕貌美一枝花！
什么大姐！！！
“沒有。”
這下子輪到男人無語了，甚至還帶著點氣憤，“你你、你沒有？”
沒有喊住他干嘛，這不耽擱事兒嘛！
不過看在她是個婦女同志，手里還抱著個娃娃，他也沒有多計較什么，準備去尋找下一個目標，再拖下去，孩子可得餓慘了。
“誒誒誒，我沒有麥乳精，我有別的啊！”
聽她的這樣說，男人止住了腳步，程莉下巴抬了抬，向他示意另一邊人群之后的箱子，好東西當然要避著人啦。
此刻男人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了，已經問了好幾個人了，都沒有這些，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程莉神神秘秘的從身子后頭掏出來一個鐵罐子，就跟變戲法似的。
給曲山平都看呆了，整個就是‘咱也不知道咋變的，咱也不敢說啊！’
“喏，你瞧瞧，正兒八經的嬰幼兒吃的奶粉，罐子都還沒打開的呢！”
沉甸甸的一罐，上面都還是薄薄的一層鋁片給封著口子的。
不過比起這個，程莉的話更讓他驚訝，“你咋知道我是買給幼子的？”
“就你問的那些，是個人都能猜得出是個嬰兒吃的，是母親沒母乳是吧，喝奶粉是最適合的。”
沒想到眼前這村婦看著窮困的模樣，手里竟然還有這樣的好東西，是他看走眼了。
“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當然可以。”
程莉不怕他不買，退一萬步來說，他不買，回頭還能給三小的喝。
曲山平小心翼翼的撕開了上面的薄片，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撲鼻而來。
“我們這個奶粉絕對不添加任何香精防腐劑，配料就是生牛乳，最是溫和適合寶寶腸胃了。”
就是一個字，買！
“能嘗嘗嗎？”
說得天花亂墜的，他還是擁有一個新手爸爸的全部擔心，生怕上層和下面不一樣。
“當然可以啊，里面有勺子，你抖一下，能看到的。”
她敢說這句話的時候，曲山平的心里就已經放心了很多，果然多抖兩下白色的長柄勺子就已經露出來了個尖尖了。
稍稍舀出來了一點點，倒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舌尖舔了舔，濃濃的牛乳味在舌尖化開。
這確實是真實的奶粉。
“奶粉怎么賣？”
從他炙熱的眼神之中就能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奶粉很滿意很熱切，“一罐麥乳精要40元，我這個也不要多，你給我42塊就成，做個回頭客。”
這個價格雖然很貴，但是這個奶粉是個好東西，可以說得上是有價無市的東西，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的東西。
他連麥乳精的票都沒有，更別說奶粉票了。
“能便宜點不？”
雖然這個價格他心中是覺得合適的，但是他的錢包卻在叫苦。
剛剛買了十個雞蛋，還有一只老母雞，花去了3.3，手里只有38多點，根本不夠。
“我現在手里只有38.7毛3分，要不，我少買點可以嗎？”
他也是真的想要買的，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翻出來了，真的是一毛都沒有了。
可是程莉也不想要自己吃虧呢！
這擱到現代也是兩百多一罐呢，要不然真當吞金獸為啥叫吞金獸啊！
突然之間，程莉心思一動，她想到了一樣東西，“你是懂貨的，應該能看得出來，我這個奶粉是好東西，而且還真沒有多收你的錢的。”
曲山平一時間更著急了，一開始是著急買不到東西，現在更著急，東西就在眼前卻還買不到，真的是心里難受啊！
程莉瞧著差不多了，才湊近了些，用只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有金子嗎？我也收。”
一聽到金子兩個字的時候，曲山平的眼睛都瞪大了幾分。
金銀首飾現在可是嚴打的，要是被發現了，那高帽子可就立刻套上來了，這女人還真是大膽啊！
不過這黑市也是嚴打的，他們還不是來了。
沒辦法，人都要活不下去了，總不能等死吧！
“你真收？”
廢話，不真收還假收啊，不管到什么時候，這黃金才是真正流通的硬貨！
“收。”
“好！”
曲山平咬咬牙，在里衣內扯下一個縫好的袋子，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金色戒指。
一個接過奶粉激動的忙拿個袋子套得嚴嚴實實的用衣服遮擋著，另一個確認了是金戒指之后，往兜里一丟就完了。
“那個，要收好，萬一碰上了檢查小組的，那就完了。”
她早就借著口袋的遮擋把金戒指丟空間里了，沒有什么地方能比空間更安全了。
不過面對他善意的提醒，程莉還是報以友善的笑容。
“哥，我還有大塊的香皂，兩斤重的那種，不過我今天沒帶，還有你要是想要買精米的話，我也有，不過就是分量不多。”
一時間曲山平的表情千變萬化，真的是好看得很，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十分‘樸素’的鄉下婦女，竟然手中有那么多的貨。
又是奶粉又是香皂又是精米，
全都是他現在需要的。
“好，那明天，還是在這兒可以嗎？”
一想到那個能把人給熏死、抖死的公交車，程莉就感覺胃里面已經開始受不了了。
“明個兒不行，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