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看了看蘇怡然，又看了看姜希，說：“秘書處不需要這么多人，我去跟任經理說，讓他把人領走。”
蘇怡然臉上剛恢復的一點血色，再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姜希也很錯愕，看見蘇怡然泫然欲泣的模樣，她一把抓住江源的胳膊，“江秘書，要不你先問問容總？”
任經理說容年當初要挑兩個秘書，現在人上來了，還沒待到半天就被退回去，讓蘇怡然今后怎么在公司混下去？
那些人的閑言碎語都能吞了她！
江源皺了皺眉，“不需要跟容總說，這件事我能做主。”
江源話說得硬梆梆，仿佛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
蘇怡然瞬間淚如泉涌，她雙手抓住江源的手，“江秘書，你別趕我走，我、我要被退回去的話，以后怎么在這個公司立足？”
這顯然不是江源該考慮的問題。
“秘書處不需要這么多人，你去其他部門發展，比待在秘書處當個花瓶強。”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江源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姜希看了看蘇怡然，她哭得稀里嘩啦的，看著就可憐。
姜希一把將江源拉遠了點，壓低聲音道：“江秘書，你看她哭得多可憐啊，要不先留幾天，看看她表現？”
“既然不需要，為什么要留？”江源抽出自己的胳膊，冷淡的神情顯得不近人情，“還是姜秘書搞不定現在手里的工作？”
“我……”姜希咬了咬牙，“等總裁辦上了正軌，工作會越來越多，到時候需要的話再找，肯定來不及。”
“姜秘書不相信自己的能力，還是覺得現在總裁辦還是一盤散沙？”
江源問話越來越犀利，姜希都被他的質問砸懵了。
她上班四年，真沒遇到像江源這樣的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姜希只是想幫蘇怡然爭取一下。
她輪崗了半個月，好不容易調來秘書處，椅子還沒坐熱呢。
兩人僵持不下時，容年從辦公室里出來，瞥了一眼哭哭啼啼的蘇怡然，皺眉道：“怎么回事？”
江源快步走過來，“容總，我剛才出來的時候看見她站在外面偷聽。”
“我沒偷聽。”蘇怡然哭得快喘不上氣，還是著急為自己辯解。
姜希跟過來，也皺了皺眉。
她大概猜到江源是怎么想的了，蘇怡然剛才的行為讓江源誤會了。
現在容年和孫老的對賭協議還在進行中，這個時候送來一個新人，還疑似在外面偷聽，真不怪他風聲鶴唳。
蘇怡然哭得妝都花了，朦朧的視線里，看見容年近乎絕色的俊臉，一時驚為天人。
“容總，我真的沒偷聽，我只是太緊張了，嗚嗚嗚……”
容年也沒看她，對姜希說：“帶好她，江源，你跟我來一下。”
說完，他徑直往電梯間走去。
江源看了蘇怡然一眼，又看了姜希一眼，壓低聲音說：“姜秘書，你力保下來的人，要是出了什么紕漏，你跟她一起從哪來回哪去！”
江源跟著容年走了，辦公室門口只剩下姜希和哭哭啼啼的蘇怡然。
姜希嘆了口氣，“嚇壞了吧？江秘書平時也不這樣。”
蘇怡然哭得直打嗝，“姜、姜希、姐，謝謝你幫我說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姜希掏出一袋紙巾抽了一張給她，“擦擦眼淚，別哭了。”
“謝謝，容、容總真是好人。”蘇怡然現在明白了什么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她在心里狠狠記了江源一筆。
他不過就是容總身邊的大太監，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一口咬定她偷聽。
姜希無奈地說：“你今天也是寸。”
剛好遇上冷酷無情的江源，換了江淮，估計也不會這樣。
蘇怡然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姜希姐，我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去吧，重新補個妝。”姜希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她往洗手間方向去，她回了秘書臺，繼續做PPT。
她卻不知，因為今天這件事，害蘇怡然丟了大臉，她也被記恨上了。
洗手間里，蘇怡然拿著紙巾忿忿地擦著花掉的眼線。
一想到她剛才給容總留下的第一印象是熊貓眼，她就恨不得把江源和姜希大卸八塊。
姜希無端打了個噴嚏，一抬眼，就見容年從電梯里出來。
她趕緊站起來，“容總。”
容年走到秘書臺邊，瞥了她一眼，“小提琴帶了嗎？”
“帶了。”
姜希今晚要去容宅教容家寶學小提琴，她一早就把小提琴帶到公司了。
容年頷首，“下班等我，一起走。”
“哦。”
容年沒再和她多說什么，轉身回了辦公室。
他剛走，蘇怡然就回來了，她眼圈都是紅的，也沒補妝，看著臉色慘白慘白的，似乎嚇得不輕。
姜希心里生出一點憐惜來，“怡然，沒事吧？”
“沒事。”蘇怡然焉搭搭地回了位置，她往總裁辦公室那邊看了一眼，“容總回來了？”
“嗯，今天是意外，你別放在心上，江秘書這個人其實挺好的，他是對事不對人。”姜希輕聲勸慰，怕她有心理陰影。
蘇怡然沒精打采的，“不怪江秘書，怪我，誰讓我慫唧唧的在門外徘徊，不敢敲門進去。”
“你剛來，其實容總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沒有架子的。”姜希說。
蘇怡然惆悵得直嘆氣，“容總對我的第一印象肯定不好，姜希姐，我該怎么辦啊？”
姜希把剛才那份文件遞給她，“這會兒容總在辦公室，你大大方方敲門進去，謝謝他剛才把你留下來。”
蘇怡然眼睛都亮了，又怕自己的雀躍表現得太明顯，懨懨地說：“我太丟人了，我不敢去。”
“去吧，沒事。”姜希起身將文件塞她手里，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往辦公室那邊推了推。
蘇怡然一步三回頭地走到辦公室門口，在姜希鼓勵的眼神下，敲門進去了。
辦公室里，容年坐在氤氳的光線里，黑襯衣在陽光下閃爍著高級的質感，他容顏俊秀，眉目如畫，湛若神君。
蘇怡然一時間看得呆住了。
媽媽呀，他真的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