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生間里傳來抽水馬桶沖水的聲音,謝伽南洗了手,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渾身舒暢。
“憋死小爺了。”
謝伽南大搖大擺地走進客廳,這才注意到琴酒只穿了一件黑色吊帶睡裙。
真絲材質,勾勒出身體曲線,在燈光下,面料像盈盈水波,蕩漾生輝。
他喝了酒,頓時口干舌燥,目光掃過琴酒,立即像被燙了似的移開。
琴酒雙手抱臂,看著他愣頭青的樣子,嗤笑一聲。
“借完廁所了,快滾吧。”
謝伽南四下打量,法式奶油風的裝修風格,顯得客廳大氣又溫馨。
他看了一圈,“這么大房子就你一個人住啊,不害怕嗎?”
“害怕啥?”琴酒靠在中島臺邊,打了個不算文雅的哈欠,“這是我家。”
琴酒一說話,謝伽南的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她身上,體內的血液更沸騰了。
“那什么,我聽說你跟姜小姐住一起,怎么沒瞧見她?”
琴酒不耐煩地說:“小屁孩少打聽大人的事,上完廁所就快走。”
謝伽南聞言,胸悶得很,“我20了,已經(jīng)成年了。”
琴酒翻了個白眼,也懶得搭理他,“門在左邊,出去帶上門,我睡了。”
謝伽南瞪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一扇門,心想那肯定是琴酒的臥室。
她還真放心留他一個不算熟的大男人在家里,也不怕他對她有什么不軌之心。
想到這里,他又胸悶起來,他知道,在琴酒心里,他都算不上男人。
哼!
容年坐在車里等謝伽南,聯(lián)系不上姜希,他心里莫名有點慌。
副駕駛車門被人打開,謝伽南坐進車里,扭頭看著容年。
“我問過了,姜小姐在琴酒家。”謝伽南心里也不是很確定。
因為他那么隱晦的試探了琴酒,琴酒沒表現(xiàn)出異樣,那就說明姜希肯定已經(jīng)回去了。
容年:“你看見她了?”
“那倒沒有,這都幾點了啊哥,我問了琴酒,姜小姐要是沒在家,她肯定會緊張著急。”
容年:“……”
他和琴酒不熟,也不可能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猜測就深夜上門打擾。
他思忖片刻,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駛出去,迎面與一輛車頭被變形的黑色大G擦身而過。
姜希開著車,漫無目地的在街上轉悠,其實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就好像天大地大,突然之間就沒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夜?jié)u漸深了,萬家燈火熄滅了,獨留幾家夜貓子還亮著零星的燈,與街上的路燈相輝映,顯得孤伶伶的。
車子油箱提示沒油了,警報聲響過好幾輪,姜希把車開進加油站,給車子加滿了油。
凌晨三點,她把車子開回琴酒小區(qū),停在她的車位上。
她拿了鑰匙上樓,輕手輕腳地進了屋,把車鑰匙放在玄關鞋柜上。
她沒有回臥室,不敢面對姜豆豆——或者是還沒做好接受姜豆豆是她兒子的準備。
她輕巧地離開公寓,沿著大馬路往前走,路上車輛漸少,偶爾有幾輛出租車從她面前呼嘯而過,載著這個城市的夜貓子,不知奔向何方。
姜希一直走一直走,從黑夜走到黎明,她終于艱難地做了個決定,買了張飛往邊境的機票。
機票是臨時買的,清晨的航班,姜希一路過安檢上飛機,直到飛機起飛,她才想起應該跟琴酒和公司交代一聲。
她一摸手機,才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了,這會兒再充電開機打電話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索性鴕鳥到底,等到了邊境再說吧。
飛機起飛,伴隨著轟鳴聲,一飛沖天,姜希扭頭看著窗外,清晨的陽光灑滿大地,嶄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姜希飛往邊境時,信用合作社項目開啟了第一輪招標會議。
顧必臣在會議上出盡風頭,似乎已經(jīng)成為十拿九穩(wěn)的大股東。
世通總裁和嘉祥總裁與他過從甚密,會議結束,三人有說有笑相攜離去。
反觀容年卻無人問津,所有人都當他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沒人把他放在眼里。
甚至有消息放出來,天?集團會在第一輪就被淘汰掉。
消息傳回天?集團,孫老聯(lián)合幾位大股東向容年發(fā)難。
具體說了什么不知道,只知道董事長辦公室里吵得不可開交。
一份文件摔在容年面前,孫老氣咻咻地說:“我早跟你說過紅顏禍水,你看看,這就是你護著的那個好秘書發(fā)給白澤集團的東西。”
容年穩(wěn)如泰山地坐著,旁邊的大股東拿起那份文件,翻了幾頁就臉色大變。
“吃里扒外的東西,拿著我們天?給的工資,居然跟白澤集團里應外合。”
幾個大股東爭相傳閱了那份文件,個個臉色鐵青,說話特別難聽,矛頭直指姜希,那份文件最后才落在容年手里。
“大侄子,不是我說你,這么大塊肥肉,誰都盯著想分一杯羹,孫董把它交給你,就是信任你的能力,結果你倒好,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轉,她這邊賣了你,馬上跑回白澤集團邀功,倒是對姓顧的一片忠心。”
容年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那份文件,是關于世通和嘉祥的資料。
這些資料去網(wǎng)上一搜一大把,并沒有什么可指摘的。
但在此刻,容年初戰(zhàn)不利的情況下,就會變成一個攻擊他最有利的把柄。
“作為公司的執(zhí)行CEO,識人不清是大忌,容年,我看你還是暫時停職,等我跟各大股東商量后再行處置。”
發(fā)話的是孫老,他隱忍到今天,終于可以將容年一腳踹出天?,可算呼吸都順暢了。
容年合上文件,抬眸看向他,“董事長,信用合作社招標還沒出最終結果,就算要趕我走也不必著急這一兩天。”
孫老瞇起眼睛,“你大勢已去,最后兩三天你還想反敗為勝?”
“既然如此,容忍我兩三天想必您是能做到的,董事長,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容年把文件扔在矮幾上,“啪”一聲格外驚心,他站起來,“各位叔伯也是,都勝利在望,怎么也要沉住氣,別讓人看笑話。”
說完,他也不理會眾人難看的臉色,施施然走出董事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