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莉掛完號過來，胖醫生已經走了，她坐在姜希身旁。
“剛才那醫生你認識啊？”
姜希搖頭，“不認識。”
“那我看你們還聊了挺久，以為你倆認識，你現在好些了嗎？”康莉看著她臉色沒有剛才在車上那么慘白，也不冒冷汗了，微微松了口氣。
姜希：“嗯，現在好多了，我想喝點熱水。”
康莉把掛號單和身份證塞她手里，去一旁的導醫臺給她要了一杯熱水。
姜希接過來喝了小半杯，冰坨似的胃才舒服了一點。
“走吧，咱們去找醫生看看。”康莉扶起姜希往樓上走。
姜希擺了擺手，“我現在沒事了，不用去看醫生。”
“號都掛了，不看浪費，走走走，哪怕讓他給你聽個心跳也成。”
康莉這人性格颯爽，說走就真把姜希往樓上醫生辦公室拖。
去醫生面前遛了一圈，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走出醫院，姜希臉色恢復如常，仿佛剛才虛弱得直冒冷汗的人不是她。
兩人站在醫院大門口，互留了對方的聯系方式，康莉說：“你還要在邊境待幾天，我明天下班可以帶你去逛逛美食街。”
姜希笑容惋惜，“我還有工作，得趕回京城去，等你什么時候來京城告訴我，我去機場接你。”
“你這么快就要走啦，我都還沒來得及請你吃飯呢。”康莉感覺特別遺憾。
姜希笑了笑，“來日方長嘛，下次來你京城請我吃飯也一樣。”
“去你的。”康莉推了她一下，又不舍離別，傾身摟了摟她的腰。
“本來還想帶你去分公司看看的，現在分公司的規模比我們剛到這邊時大多了。”
姜希心下一動，看了看天邊落日，“現在去也一樣，走吧。”
康莉沒想到她想一出是一出，兩人都坐在出租車上她才反應過來。
“誒，你不著急去機場嗎？”
“明天的飛機，不急，晚上還能再請你吃頓飯。”姜希笑著說。
康莉拿她沒辦法，半小時后，出租車停在白澤集團分公司門口。
與五年前的小作坊相比，現在的分公司門臉高大，比總公司還要壕橫。
姜希差點被門口燙金的門牌給閃瞎眼睛，她瞇了瞇眼，“分公司發展得很不錯啊。”
“那當然，當初你拼命開拓的那幾條物流線，給分公司創造了不可估量的價值，要不是你，分公司也不可能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
康莉說起來，就覺得這都是姜希的功勞，偏偏她沒采摘到勝利的果實。
姜希：“分公司能發展到今天的規模，少不了你們的努力，哪里就成了我一個人的功勞。”
“當時大家來邊境，一看分公司破破爛爛的跟快要倒閉了似的，大家都無心工作，只有你士氣如虹，百折不撓，挖掘了一條又一條的物流線，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分公司。”
姜希就覺得康莉夸大其辭，只笑了笑，跟著她進了分公司。
分公司不少老人還認得姜希，康莉也升了經理職位，其他跟她一批來邊境的員工多數都升職了，成了分公司的元老。
一群人重逢，自然很高興，大家都夸姜希當初的英勇。
姜希一點也不記得了，感覺他們嘴里說的那個人她根本就不認識。
聽說姜希明天要回京，當年的經理現在的分公司總經理提議大家聚餐，給姜希送行。
姜希和顧必臣離婚的消息在分公司還沒傳開，大家都把她當未來的老板娘看待，自然欣然前往。
送行宴在分公司不遠處的會所，總經理訂了一個足以容納三十幾人的大包房。
大家吃吃喝喝，熱情地招待姜希，姜希盛情難卻，喝了好幾杯酒。
康莉怕她喝多了明早起不來，幫她擋了幾輪酒。
姜希喝得有點上頭，胃里也不舒服，她拒絕了新一輪敬酒，起身去洗手間。
包房里，大家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姜希一走，有些新員工還弄不清楚姜希的身份，都圍在總經理和康莉面前打聽。
總經理多喝了幾杯，說話也不像平時那樣端架子了。
“你們知道她是誰嗎，她是總公司顧總經理的太太。”
“未來老板娘啊，她之前也被下放到分公司來過？”
“當然，，我們現在手里最賺錢的幾條物流線，就是她當初單槍匹馬去談下來的，不過可惜了。”總經理大著舌頭說話。
大家被他的話吊起了好奇心，“可惜什么？”
“可惜啊，就算她再拼命，顧家的財產也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總經理說。
康莉皺眉，“她不是已經是顧總的太太了么？”
“是顧總的太太又如何，當初她會跟著我們來分公司，就是顧董的意思。”總經理說。
有人問：“顧董為什么讓她來這里，五年前的邊境多亂啊。”
那時候邊境天天腥風血雨，誰不想獨占資源？讓一個大學沒畢業的在校學生來跟一群殺人不眨眼的犯罪分子分杯羹，怎么看都是想讓她橫死在邊境街頭。
“亂才好呢，當時顧董就沒想讓她活著回去，否則你以為她為什么會失蹤？”
康莉第一次接觸到姜希失蹤的真相，腦子里轟隆隆一炸。
“李總，你胡說八道什么？”
李總喝了口酒，“我沒有胡說，當年顧總還是大二學生，私底下就跟顧董表態，他要娶姜希為妻。”
“你想想顧家在京城是什么地位，姜希又是什么地位，顧總是顧董的獨子，他能眼睜睜看著獨子娶個傭人之女？”
“顧總愿意，顧董也不答應，就讓姜希跟著我們來邊境，并且承諾她要是在暑假的三個月內能讓分公司走上正軌，就同意她和顧總在一起。”
康莉終于明白當年姜希為何那么拼命，以至于最后真把自己搭了進去。
“姜希也是個狠人，膽大心細，小小年紀做事很有沖勁，那時候我們都在擺爛，就她干得最起勁，可能也是為了做點成績給顧董看，只可惜在她暑假快要結束時，為了拿到一條物流線，深入梨區談判，結果就一去不回，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