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豆豆看見姜希動了，興奮地跳起來，“醒了醒了，姜希醒了?！?/p>

琴酒從房間沖出來，眉毛只畫了一半，看著有點滑稽。

她抓住姜希的手，聲淚俱下，“我的媽呀，你終于醒了。”

姜希無法再裝睡，她睜開眼睛，調侃道：“叫誰媽呢，我沒你這么大的閨女?！?/p>

琴酒摩拳擦掌想去掐她脖子，看她虛弱的樣子，恨恨道：“看你病歪歪的，暫時先放過你。”

姜希撐著沙發墊坐起來，目光掠過姜豆豆，落在琴酒臉上。

“你這臉……是要嚇唬誰呢，趕緊去化妝，我剛醒就要被你嚇得撅過去。”

琴酒這會兒哪還顧得上化妝，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姜希往里面擠了擠。

“你怎么回事？失蹤好幾天，回來又像被人關起來暴打了三天一樣，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差點被你嚇得報警。”

姜希手指摩挲著毯子，淡淡說：“不至于，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琴酒瞥了姜豆豆一眼，忍著去扒她衣服的沖動。

“你真的好好的嗎？”

姜希與琴酒對視，最后敗下陣來，她嘆了口氣，“我餓了，有沒有吃的東西？”

琴酒狠狠瞪了她一眼，“吃吃吃，等你吃飽了我看你還有什么借口逃避?！?/p>

琴酒站起來，沖阿姨喊話，給姜希準備點吃的。

姜希歪靠在沙發上，目送琴酒氣呼呼的背影，等客廳里安靜下來，她才注意到姜豆豆一直安靜地坐在旁邊。

小孩子對大人的情緒很敏感，他察覺到姜希醒來，就有意回避他。

他掰著手指，坐在旁邊不吵不鬧，偶爾怯生生地看姜希，不像先前那么鬧騰。

姜希看著他。

她突然想起來上次江淮說姜豆豆像她，當時她并沒有多想。

此刻看著姜豆豆的五官，說是她的翻版也不為過。

姜?？催^她小時候的照片，姜豆豆與她小時候的長相如出一轍。

那時候她還感慨血緣的神奇，他們小時候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此刻她卻覺得無比諷刺。

姜豆豆轉著眼珠，在沙發上挪挪蹭蹭的，蹭到姜希面前。

“姜希，你是不是很難受哇？”姜豆豆想伸手摸摸她，不知為何，伸了一半又縮了回去。

姜希瞧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在心里嘆氣，伸手握住他的手。

“身上的疹子都消了嗎？”姜希握著他的手翻來覆去的檢查。

姜豆豆身上的紅疹都消了，有些地方被他撓出血點子，也在慢慢消褪。

姜豆豆用力點頭，感覺到姜希的善意，他委屈地扁了扁嘴。

“你好幾天沒回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闭f著，眼里就蓄了淚。

姜希摸了摸他的腦袋，“不會不要你?！?/p>

這是她的兒子啊，是這世上與她共享過心跳的人，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縱使她還沒做好從姐姐切換到媽媽的心理準備，但他是她的責任。

姜豆豆撲進她懷里，突然放聲大哭。

嗷嗷的哭聲撕扯著姜希的心臟，哭得她心亂如麻。

她摟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無奈地說：“豆豆，以后我們……相依為命吧?！?/p>

從此刻起，不管再難，她都接受了姜豆豆是她兒子的事實。

琴酒在臥室里聽見外面姜豆豆的哭聲，走出來一探身，看到沙發上姐弟倆相擁的畫面，她緩緩勾唇一笑。

*

姜希吃了一碗白粥，身上依然酸軟無力，某些不可言說的地方更是難受得厲害。

琴酒化好妝，也沒急著出門，看著睡在她旁邊的姜豆豆，小聲說：“我把他抱到床上去。”

姜希搖頭，“沒事，你一動他他就醒了，再哭我可哄不了?！?/p>

琴酒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姜豆豆枕著姜希的腿，睡得打起了小呼嚕。

“我怎么覺得，你對他的態度不一樣了？”

姜希挑眉，“哪里不一樣？”

“不知道，就是感覺不一樣了?！鼻倬茡狭藫项^，也說不出哪里不一樣。

以前姜希對姜豆豆總是缺少耐心，就好像他是累贅，總不想跟他待一起。

現在倒是有點當姐姐的樣子了。

姜希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說：“酒兒，我想租間公寓?！?/p>

一提這個琴酒就惱了，“你租公寓干什么，錢多得花不出去，還是我家住不下你了？”

姜希安撫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和顧必臣離婚了，和我媽……她現在看見我就煩，我和豆豆老住你家也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住我家還委屈你了？”琴酒氣呼呼地打斷她的話。

姜希無奈嘆氣。

琴酒瞪著她，“你別給我擺這副死樣子，姜希，除非你要去住別墅，否則別想搬出去?！?/p>

“那我付你房租吧，白吃白住的我也不好意思。”姜希說。

之前她以為她和姜豆豆在琴酒家只住一陣子，就沒提這事，現在她和姜豆豆無處可去，琴酒愿意收留他們，她卻不能不知趣。

琴酒氣得騰一聲站起來，抬手指了指姜希，“行啊，你要跟我分得這么清楚，那你一個月給我一萬?！?/p>

姜希點頭，“好?！?/p>

琴酒：“……”

姜希拿起手機開機解鎖，蜂擁而至的消息提示音差點卡機。

她沒有查看消息，點開與琴酒的對話框，轉了一萬過去。

琴酒手機響了一下，她看著姜希轉來的一萬，氣結。

姜希抓著手機，看著琴酒紅白交錯的精致臉蛋，“收了吧，讓我在這里住得安心一點。”

琴酒心口堵著一股氣，“收就收，你以為我不敢收?！?/p>

說完，她點了退款。

姜?？粗⑻崾就丝?，她剛要再轉，就聽琴酒說：“手滑，你要再轉過來，就是決定不要我這個朋友?！?/p>

姜希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她要再堅持，琴酒肯定要惱。

“房租你不要，生活費總要吧？”姜希說。

琴酒瞪著她，“你煩人不煩人，收你這點錢，我還能變成富婆不成？”

姜希讓她逗樂了，琴酒還是惱，“上輩子真是欠了你的。”

說完，她拎著包風風火火走了。

姜希抿唇笑了笑，垂眸查看消息，置頂的對話框，容年發來消息。

「記得上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