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槍聲響徹整個荒漠，姜希從夢中驚醒過來。
她心悸的大口喘氣，臉上涼涼的，她抬手摸了一把，才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淚。
她坐在床上，想起剛才夢里的情形，她的心臟像空了一塊。
她伸手捂住心臟位置，一閉上眼睛，男人倒下的情形就反復在腦海里浮現。
此刻想起來，那個男人的輪廓似乎有點像容年。
可她又不能確定，因為她始終看不清夢里的男人長什么樣。
可是為什么她這么難過？
就好像心臟被生生挖去，痛苦、悲傷讓她很想肆無忌憚的痛哭一場。
Red……
他的存在，似乎并沒有她想象中那樣簡單，夢里她對他有多濃烈的恨，當年應該對他就有多濃烈的愛。
姜希捂住臉，眼淚順著指縫淌了下來，她哽咽了一聲。
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她趕緊擦了擦眼淚，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康莉打來的。
姜希清了清嗓子，才接聽電話，“喂？”
“姜希，我回京城了，剛安頓好，晚上咱們聚一聚吧。”康莉的聲音聽起來元氣滿滿。
姜希上次和康莉通話，還是李總去世時，她當時勸康莉回京城發展，沒想到她真的辭職了。
“好啊。”
“姜希，你聲音怎么啦，感冒了么？”康莉注意到姜希的聲音不對勁。
姜希說：“沒事，可能剛睡醒。”
“那我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睡覺。”康莉連忙道歉。
“沒關系，我已經醒了，我看看在哪個地方碰面，一會兒把定位發給你。”
“好嘞。”
掛了電話，姜希揉了揉緊繃的臉頰，掀被下床去洗漱。
浴室里，姜希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眼眶通紅的自己，想起夢里的難過與悲傷，她心口都還堵得難受。
打開水龍頭，她往臉上潑了幾捧水，徹底從夢中抽身出來。
琴酒跟姜豆豆在客廳里玩彈珠，琴酒那么大個人，竟然也毫無大人包袱地趴在地上，玩得不亦樂乎。
“該我了該我了。”姜豆豆趴在地上，曲起手指，比劃著兩顆彈珠的位置。
視野鏡頭出現一雙棉拖鞋，他抬起頭來，看見姜希，他頓時眉開眼笑。
“姜希，你起床啦。”
姜希化了個妝，眼妝上得有點重，為了遮住腫泡眼。
“嗯，酒兒，我有個同事來京城了，叫我出去聚聚，豆豆……”
琴酒盤腿坐在地上，姜希話還沒說完，她就揮手，“快去吧快去吧，豆豆交給我。”
“謝謝。”姜希真誠道謝。
這段時間要不是有琴酒幫忙帶姜豆豆，她根本就忙不過來。
“說什么廢話，我好歹是豆豆的干……”琴酒把最后一個字咽了回去，“你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好。”
姜希換上鞋子，拿了車鑰匙和包出了門，琴酒摸了摸下巴，跟姜豆豆說：“你姐是不是哭了，今天眼妝好濃。”
姜豆豆直男思維，“姜希沒有化妝噢，她本來就好看。”
琴酒噎了一下，“好了，快彈，別趁我不注意偷偷挪彈珠的位置。”
姜豆豆臉頰有點紅，“我才沒有噢。”
*
姜希開車去了餐廳，康莉已經到了，看見姜希從餐廳入口進來，她飛快跑過去，熱情地抱住她。
“姜希，好久不見，想死我了，讓我看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姜希莞爾，“你也是，走，我們過去坐著說。”
兩人手挽手走到餐桌旁坐下，康莉嘰嘰喳喳的說話。
姜希一邊看菜單一邊附和，“你看看有沒有喜歡吃的。”
“你做主點吧，我不挑食。”
康莉剛才看了一下菜單，每道菜都四五百起，她實在下不了手點。
姜希點了一道松鼠桂魚，一道魚子醬烤鴨，還有一道芝麻拌醬菜，都是這家餐廳的特色菜。
點好菜，康莉朝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李總去世后，分公司很多人辭職。”
姜希挑眉，“為什么？”
“也不知道哪里傳出來的謠言，說白澤集團私底下在進行違法交易。”康莉神秘兮兮地說。
姜希想起上次去A市，被顧光宗堵在李家院子里。
當時要不是她虛晃一槍，U盤肯定就被顧光宗搶走了。
不過說起U盤，容年拿走讓人破解密碼，這一晃都大半個月了，還沒消息。
“誰傳的？”
康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分公司人心惶惶，最近走了不少員工。”
姜希微微蹙起眉頭，空穴不來風，當時李總逃避海關追捕，就很有問題。
但分公司在邊境，那邊主事的人死了，就算警方有所懷疑，讓總部配合調查，也只是例行問話。
顧光宗只要說他對分公司的管理鞭長莫及，就能把責任推脫得一干二凈。
康莉見姜希凝重的表情，她拍了一下姜希，“好啦，你現在都離開白澤集團了，他們怎樣都跟你沒關系。”
姜希抿了抿唇，“嗯，那你接下來什么打算，要在京城找工作嗎？”
“等我安頓下來再去人才市場轉轉，不過我在網上投了不少簡歷，就看哪家公司要我了。”康莉倒是灑脫。
姜希輕笑，“回頭我幫你問問，看看哪家公司有空缺。”
“那再好不過了。”
菜很快上齊了，兩人邊吃邊聊天，說起梨區的傳說。
姜希說：“康莉，你在邊境待了那么多年，有聽說過赤蝎這個人嗎？”
“聽說過啊。”康莉一邊吃一邊說，“聽說他是犯罪集團的首領，沙漠之王，在梨區很有威信的。”
姜希筷子頓住，“你說說看。”
康莉也是聽說，但此刻卻如數家珍般的說起赤蝎那些傳奇的事。
“雖然他是犯罪集團的頭頭，但是聽說他在位時，做了許多好事，上次我們去梨區，那里亂糟糟的龍蛇混雜，其實以前梨區就是一條普通的街道，沒有違法犯罪，也沒有少女失蹤。”
姜希怔怔地聽著，回想梨區里那些躲在幽暗處的眼睛，到處充滿著窺視。
“其實我還聽過另一個版本。”康莉說。
姜希回神，“什么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