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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三千世界飄遍桃花

第五章紅衣喋血亂紛紜(1)

東方吉祥自作主張的和江氏三人做了筆交易。

他幫他們擒拿黎玉,事成之后,他們三人再幫他坐一件事。

那自然就是一起對付滅世殺神了。

他沒有立刻泄露滅世殺神四字,江氏三人也不是蠢人,并未盲目答應。最機靈的江潛月問道:“你得先告訴我們,你想對付的是什么人?”

東方吉祥眼珠子一轉,說道:“他叫鳳來,有一雙血眼,你們剛才見過的。”

江氏三人都點了點頭,將潛風說道:“他好像也是修界中人,不過你為什么要和他為難?你跟他有過節嗎?”

東方吉祥不知若是如實相告,為什么產生什么不好的影響,想了想還是決定慎言,于是模棱兩可的道:“算是有點恩怨,只要你們肯幫忙,我就答應幫你們擒拿黎玉。”

江潛風問道:“哦?是什么過節,可否與我們說說,說不定我們可以幫忙從中調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不著大打出手。”

東方吉祥一邊嘆氣一邊搖頭:“這件事無法化解,三位只需考慮好幫不幫忙就行了,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茲事體大,無可奉告,請你們見諒。”

江潛風沉吟片刻,肅然道:“張少主,其實我覺得,身為正修,遇到黎玉這種墮修殺人害命,就算我不答應你任何條件,你們也該仗義援手才對,畢竟為民除害是所有正修分內之事。”

東方吉祥眉毛一挑:“這么說,閣下是不想答應我的請求了?”

江潛風說道:“因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孰是孰非,所以實在不便插手。”

東方吉祥神色冷峻下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各行其事,我不勞煩你們,至于黎玉你們就自己解決。”

江潛風神情一沉:“你還真打算冷眼旁觀不成?現在這里已經開始死人,如果到時候血流成河,你心里過意的去嗎?”

江潛月也湊上來說道:“是啊是啊,張公子,明姑娘,誅滅墮修我們都應該責無旁貸才是。”

東方吉祥冷笑道:“我剛才已經給你們機會了,是你們自己不肯配合。就算桃花鎮被殺得雞犬不寧,那也不是我舉的刀動的手,真兇是被你們引過來的,我為什么會過意不去?雖然說行善除惡確實是所有正道修士的責任,但我有我自己的準則,我可以救人,但我只救好人善人,誰知道這里的凡人是善是惡,值不值得被我拯救?更何況我身上還背負著更重要的使命,自己的事情都沒解決,沒有那么多精力多管閑事。反正我的話是放在這兒了,你們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

他鏗鏘有力的嘮叨半天,花姽婳已經聽懵了。江氏三人比她更懵,目瞪口呆的杵在那里不知怎么接腔,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江潛魚是他們三個人中各子最矮的,但腦子卻是最靈光的,第一個回過味來,干巴巴的笑了一聲。

“好好好,我們答應你,只要你幫我們一把,出手抓住黎玉,事成之后,我們也為你出一把力,這樣張少主總該滿意了吧?”

方才東方吉祥竹筒倒豆子一般嘩啦啦說了一大堆,他其實壓根就沒聽懂他到底在說些什么大道理,反正不管怎么說,當務之急是要拿住黎玉,只要他肯幫忙就行了。

江潛風急道:“喂,我們還沒同意呢,你怎么就這么草率的答應了?”

江潛月也道:“是啊,黎玉是如假包換的墮修,我們殺她是理所應當,可那個叫鳳來的明顯不是,萬一鬧出人命,我們豈不是成了幫兇?”

東方吉祥冷笑一聲,說道:“我不妨告訴三位,鳳來不僅是墮修,而且他的惡行比起黎玉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就算你們今天沒抓住黎玉,也還有挽救的機會,但如果放走的是鳳來,那才是真正的后患無窮。”

江氏三人儼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異口同聲的問:“此話從何說起?”

東方吉祥嘆道:“我很想告訴你們,但我沒法預料公開出來之后會不會產生什么嚴重的后果,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暫時不能說,請三位擔待。”

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也應該有秘密,江氏三人當然懂得這個道理,他都這么說了,自然不再追問。

江潛風說道:“你可以不告訴我們,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能戕害無辜。”

東方吉祥和花姽婳都鄭重其事的點了頭,又一臉嚴肅的做了保證,表示他們戕害的人絕對不是無辜,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江氏三人終于信了。

接下來便是商討捉拿黎玉的計劃,江潛風才剛開了個頭兒,門外便有人大叫大嚷的跑了進來。

眾人不約而同的向門外望去,只見一個看起來約莫三四十歲,皮膚長得烏漆麻黑的壯漢踉踉蹌蹌的進門,一邊狂奔一邊叫道:“張大夫,救命啦!”

他懷中抱著一個人,身穿襦裙,長發拖地,是個女人,但她臉色蒼白如紙,裙子上沾滿血跡,一副死得冰冷的樣子。

江氏三人猛然間想起了什么,立即起身。張大夫也從屋里出來查看,一探那女子鼻息,竟已斷氣。但那壯漢卻不死心,哭天搶地的跪在他面前乞求救命,原來死者竟是他剛過門不久的娘子。

江潛風走到尸首旁邊,看了幾眼,向那壯漢問道:“她是怎么遇害的?”

壯漢哭唧唧的道:“不知道,她在廚房炒菜,我在后面喂豬,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出來,進門一看,她就直挺挺的倒在那里……”

花姽婳也杵著拐杖向那女尸瞥了一眼,她身上還有些法力殘留,僅一眼便看出殺她的人不是凡人,而是修士。

“一定是黎玉那賤人!”江潛月一副咬牙切齒的形容,向那壯漢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請你節哀順變,我向你保證,一定會讓真兇血債血償。”

那壯漢本來正在傷心,她這么一靠近,頓時就成了壯漢的出氣筒,當場就拿她泄憤。

“都是你們三個把兇手帶過來的,你們也是幫兇!”

“我們也沒想到她會在這里肆無忌憚的殺人啊……”江潛月無可辯駁,從兜里掏出幾錠銀子交在壯漢手中,勉強當做慰問。壯漢窮慣了的,一看到錢,立即見錢眼開,收入囊中,不再遷怒,繼續趴在他娘子身上哭得死去活來。

江潛風說道:“不行,再耽擱下去,只怕還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必須盡快制止黎玉。我的傷沒有大礙,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

江潛魚活動了一下手腳,說道:“我也沒事了。”

江潛月將目光放到東方吉祥和花姽婳身上,出口仍是錯名字:“張少主,明姑娘,你們兩位意下如何?”

東方吉祥瞥了眼花姽婳的傷腳,說道:“我沒意見。不過她行動不便,就不必一起奔波了,憑我們四個人的力量,對付黎玉應該是綽綽有余了。”

他之前見江氏三人和黎玉動手,雖然對方修為頗高,但也不見得在自己之上。

江氏三人當然不會反對,但花姽婳自己卻不樂意了:“這么熱鬧的事情,我怎么能缺席呢,要去就一起去吧。我只是扭到了腳,不代表手無縛雞之力。”

東方吉祥冷冷的道:“以你現在的狀態,去了也只是能給我們拖后腿,還是老老實實在這里等好消息吧。”

花姽婳反唇相譏:“雖然你之前幫過我幾回,但不代表沒有你我就活不成了。”她說的是實情,盡管先前險些被鳳來當場察覺行跡,但就算沒有東方吉祥存在,她也有脫身之策。

東方吉祥語氣更加冰冷:“你想去就去,我不會攔著,如果到時候遇到變故,你就別指望我會分心保你。”

花姽婳揚起笑容:“放心,絕對不會勞煩尊駕。”

江氏三人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來轉去,以為他們是在打情罵俏,都在一旁偷笑。

那婦人身死多時,已經回天乏術,壯漢只得淚眼婆娑的將她背回家里,一行五人也跟著他夤夜來到他家的廚房,一番搜查,沒找到任何線索。以黎玉的本事,想要不留痕跡的擊殺一個凡人實在是輕而易舉。

江潛月掏出一面羅盤,施法結印之后,上面的指針開始旋轉起來,正在感應黎玉的方位。

可就如第一回使用的狀況一樣,羅盤不知被什么力量干擾,指針越轉越快,毫不停留,似乎黎玉正在圍著眾人繞圈圈似的。

“黎玉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躲避這指名針的追蹤?”

東方吉祥抱著胳膊,盯著那羅盤問道:“你們這指南針里有什么玄機?通過什么訣竅來追蹤敵人的?”

江潛月解釋:“這是招搖山掌門親手煉制的法寶,專門用來找人的,只要在上面寫上對方的名字,這根針就能指引方位,至于其中的奧妙之處,我們也不是很懂。”

東方吉祥喃喃道:“倒是個不錯的好工具……那要在什么情況下它會失效呢?或者說,什么東西能格擋它的感應?”

江潛月想了一會兒,悠悠回答:“想規要避它的感應,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改個名字就行了,但我曉得黎玉并不知道這個秘密。”她頓了一頓,說道:“還請兩位保密,不要泄露指名針的這個破綻。”

花姽婳說道:“你連這個都告訴我們,也算是肝膽相照了,我很佩服。”

江潛月說道:“這沒什么好隱瞞的,畢竟改名換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花姽婳又問:“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破解的辦法?比如,如果有兩個同名同姓的人在場,上面的針會指向何方?”

江潛月陷入踟躕:“這個……我也不知道,目前為止,還沒遇見過這種情況,我猜測應該會指向距離我們更近的那個人吧……”

花姽婳摸著下巴沉思,她心中有些猜測,就是不知方向對不對。這時那個痛失愛妻的壯漢也收拾好了心情,一臉沉重的給眾人倒了杯茶。現在沒有頭緒,東方吉祥和江氏三人便過去幫忙料理后事。

花姽婳忽然靈光乍現,走到江潛月跟前,問:“除了改名換姓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東西可以隔絕那法寶的氣息?”

江潛月搖頭:“不清楚啊。”

花姽婳說道:“那來做個實驗好了,待會我和他出去找個地方藏起來,你試試能不能用這羅盤找到我。”她頓了一下,想起一事,如果不分說明白,只怕他們這法寶還真用不好,說道:“對了,如果明月湖不管用,再試試花姽婳,這是我從前的名字。鮮花之花,女子嫻靜之姽婳,別寫錯了。”

說著拉起東方吉祥出門。

隔了一會兒,東方吉祥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她藏好了,三位啟動法寶找找看。”

江潛風用指尖在羅盤上懸空劃出明月湖三字,羅盤卻沒有任何反應,上面的指針也一動不動。其余二人湊眼來看,都皺起眉頭。在他們的記憶里,只有對方身死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明月湖活得好端端的,羅盤為何毫無反應?

過了一會兒,江潛風又寫出一個花字,正要繼續時,忽然一頓,向江潛魚道:“姽婳怎么寫?”

江潛魚搖頭:“我也不會啊。”江潛月接過羅盤,迅速寫下了姽婳二字,羅盤指針開始緩緩轉動,隨即愈轉愈快,最后停不下來了,竟與方才的情況一模一樣。

三人奔到屋外,只見東方吉祥一個人站在門口,花姽婳卻已影蹤不見。

東方吉祥說道:“她就在你們十丈之內。”

三人一怔,隨即開始東張西望。這里一片空曠,十丈之內除了東方吉祥之外,更沒有第二個人。

江氏三人大驚失色,低頭看了看羅盤,齊聲驚呼:“她,她怎么消失了?這是怎么回事?”

東方吉祥說道:“她就藏在我身上。”說著攤開手掌,一團光華亮起,花姽婳已站在眾人跟前。

江氏三人咦了一聲,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東方吉祥說道:“剛才她施法將自己變小千萬倍,然后叫我拿在手中。”

原來如此,江潛風不禁對花姽婳刮目相看:“想不到明姑娘竟有如此神技,不過……”他望向另外二人:“僅僅是將自己變小了,怎么就能讓指名針失效呢?”

花姽婳說道:“不是變大變小的問題,而是我跟他隔得太近,他身上的氣息將我掩蓋了,所以指名針無法鎖定。”

江潛風嘆道:“這指名針我們經常使用,但還不如你了解它的局限,慚愧。”

花姽婳道:“何必太謙,我只是想起之前黎玉從背后偷襲江姑娘,當時那個地方很空曠,根本沒有藏身之處,她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江姑娘后面?”

眾人經她提醒,這才恍然大悟,當時江潛月身旁站著一個人,而黎玉,就是從那個人身后突然現身,才打了眾人一個出其不意。

花姽婳道:“所以,我估計黎玉這次是故技重施,用什么方法躲到了別人身上。”

江潛風嘆了口氣,說道:“明姑娘言之有理,可就算知道了她的躲藏之法,咱們又該如何著手呢?桃花鎮上這么多人,就算挨家挨戶去搜,大概也是拿她沒轍的。”

這確實是最棘手的問題,就算現在將整個桃花鎮所有人都聚集起來也沒用,他們畢竟只有五個人,黎玉又這么會藏,這時又是三更半夜的,一旦忙活起來,到時人多嘈雜,混亂中更不好找。

眾人都垂頭沉思,到底有什么辦法,能確保萬無一失。花姽婳一時也沒了主意,撇眼望向東方吉祥,忽然想起他之前說的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據江氏三人所說,那個黎玉貫會隨機應變,人又狡猾,她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的吧?

現在對她來說,什么地方最安全,什么地方最危險?

想到這里,花姽婳突然靈機一動,說道:“我想到了,她可能就在這里!”

江氏三人和東方吉祥齊刷刷的向她看去,異口同聲的道:“什么?”

花姽婳一招手:“你們跟我來。”她帶著三人來到最里面的一間屋子,中間放著一張木床,那具死尸安安靜靜躺在床上,那壯漢正蹲在床頭癡癡凝望著她,臉上掛著濕漉漉的淚痕。

“你們出去吧,讓我和娘子靜一靜。”

花姽婳道:“對不住了,我們也不想打擾你,但殺害你娘子的兇手可能就藏在這間屋子里。”

壯漢立刻跳腳起來:“什么,在哪里!”他左看右看,從門后抓起一把掃帚,一副拼命的架勢。

江氏三人和東方吉祥也在四處打量,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房間,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也沒有能夠藏身的地方。東方吉祥皺眉問道:“黎玉會躲在這里?”

花姽婳直勾勾的盯著尸首,頭也不回:“你自己說過的話,自己都忘記了嗎?”

東方吉祥一愣:“啊?”

花姽婳不去理他,屏息凝神,平心靜氣,仔細感受之下,果然察覺尸首上有絲若隱若現的法力波動,本來只是一些猜測,現在已經確定了。

“黎玉,我知道你在這里。還不現身,更待何時?”

話音剛落,床上原本死氣沉沉的尸體猛然睜開了眼睛,掀開被子,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咧開嘴角,發出一聲陰森的冷笑。

“呵呵,真是沒想到,我藏在這里都被你們發現了。”

眾人見尸體居然死而復生,無不大驚失色。噌噌數響,江氏三人立即拔劍出鞘,準備迎戰。那壯漢卻瞪大雙目,急叫:“太好了,娘子,你沒死?”他居然還在癡心妄想,說著就沖到床前。

花姽婳反手將他一推:“她不是你娘子,別近前,當心被誤傷。”

女尸又呵呵笑了一聲,盯著花姽婳:“你這小妮子,為什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花姽婳說道:“因為本姑娘聰慧伶俐,頭腦機智。誰會像你這么笨,藏在哪里不好,偏偏躲在死人身上。”

原來黎玉殺了這婦人之后,便用禁術附身其上,被那壯漢抱去了醫館,又被一路背回,只因眾人見她已死,都只會聯想到她是殺人兇手,不會想到這就是她藏身之地,這可遠比附身活人安全多了,等壯漢將她埋進墳里,她就更安全了,到時姓江的三個是什么都不可能再找到她,誰知竟被心思活絡的花姽婳識破了詭計。

花姽婳說道:“你現在已經被包圍了,我們五個人聯手,你逃不掉的,還是投降吧,省得麻煩。”

黎玉笑容依舊:“不戰而敗,那是我從沒做過的事,今日我就同你們拼個你死我活。”說著飛起一腳便往花姽婳踢去。

花姽婳不閃不避,舉起拐杖橫掃而出,砰的一聲黎玉將腿縮回,花姽婳也杵著拐杖退出兩步。東方吉祥伸出一只手將她攙住,江氏三人執劍沖上,三把劍一指咽喉、一刺胸腹、一削胸腹,同時攻到黎玉跟前。

壯漢在后面大吵大嚷,叫眾人不要傷到她娘子。花姽婳一邊安撫一邊向東方吉祥喝道:“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去幫忙!”

那邊黎玉和三人蜻蜓點水般拆了幾招,見狀不妙,一掌打爛旁邊的木墻,從洞中鉆了出去。江潛月叫道:“快追,不能再讓她跑了!”仗見追趕,眾人也緊隨其后。

可是黎玉不知使出什么法術,她腳步好快,就這么一瞬間的前后之差,她已向東跑出老遠。江氏三人奮力疾追,但他們卻慢了一步,東方吉祥轉眼已經超越三人,趕在他們之前。

花姽婳和壯漢也在后面一邊叫一邊追,壯漢一介凡夫,沒兩步便氣喘吁吁落在最后,花姽婳單腿跳躍,要比他快些,但沒法同前面四人相比,于是右手一招,踩在劍上御劍飛行,片刻就追上四人,只見前方黎玉左轉又拐,彎彎繞繞,專揀狹窄偏僻的路走,紅衣在黑暗中忽閃忽現,似有若無,忽然消失在拐角之處。

東方吉祥忽然腳步一頓,駐足不前。花姽婳越過江氏三人來到他身旁,問道:“為什么不追了?”

東方吉祥眉毛擰成一股麻繩,向前一指:“你看,這是什么地方?”

衢龘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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